沈云睿看到此幕,觉得有些好笑,道:“这十二倒是对紫珞格外上心了些。”
夜朝玖不知该是喜是忧,“倘若真是一对有情人,他们今后云睿,我好生害怕。”
沈云睿握紧她的手,安慰道:“小娘子,人各有命,他们若真是对有情人,这些苦难皆是要经历的,方才能圆满不是?就如同我们一般。”
云睿说得没错,他们如今两情相悦也是经历了两世才有今日这般。
过了这小溪,他们一行人便来了这处空地,此地与蔚蓝的天空完美衔接,景色壮丽,四周皆是花花草草,既能骑马,也能顺道欣赏美景,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紫珞提议,他们分为两组,且刚好有两条道,两组一人一条,需得两人一同到达对面的山坡方才算获胜。
这输的一方便是要在翠玉轩请客获胜的一方。
余下三人皆无异议。
紫珞与十二去往的是左边这一条小道,这条小道曲径通直,但树木颇多,也会有不小的阻碍。
而沈云睿与夜朝玖去的便是右方小道,虽弯曲了些,但一眼便能望到头,荒秃一片,便于马儿奔走。
一声令下后,四人便朝着目的地前往。
十二与紫珞并行前驱,方才他还在心中担忧这紫珞是否能驾驭得了?现下来看,倒是有些厉害之处,便心头一松。
约摸行至到了一夜子深处,四周寂静无比,只有两匹马儿的蹄子声,与一男一女的谈笑声,在夜中荡漾着。
忽地,不知从夜子何处飞来一支利箭,直指紫珞的方向!
她当下大呼一声,“十二!”
幸得十二有所察觉,但那利箭来的太快,十二已无力击退于他,便只好弃马以身犯险,替紫珞挡了过去。
随后十二紧紧抱住紫珞从马上摔了下来。
等紫珞睁开眼,却发现十二竟已中箭,且嘴角带血。
她神色大变,嘴唇抽动,眼眶中已盛满了眼泪,方才那箭分明是射向她的,若不是十二救她,躺在这里的就应该是她才对!
都怪她!
十二轻咳一声,从胸口处游上了一口腥血,猛地吐了出来。
这箭插在他的心口处,他趁着还有一丝力气,用轻颤的手拭去了紫珞的眼泪,断断续续问道:“你还记得还记得我吗?”
紫珞方才见他吐了鲜血,心中早已乱作一团,只能捧着他的脸,哭道:“说什么胡话!我当然记得,本姑娘永生不会忘了你。”
十二听罢笑得异常好看,嘴角的鲜血就像是朵鲜红的花儿,显得他的脸更加白净,刺得紫珞眼睛生疼。
“你别睡,十二,你听我说,你打起精神,你会安然无恙的,”紫珞跪在地上,把十二抱于胸前,又道:“你要再睡,本姑娘以后就不会理你了!”
见怀中的人毫无反应,紫珞的眼泪又啪嗒掉了下来,落在她的衣襟上,十二的脸上,跳动着有些冰冷却又有些炽热。
十二的唇色已逐渐发紫,紫珞心中更是一惊,这箭上竟然有毒!
不行!她不能在原地等着朝玖他们过来!这样等下去,定是会耽搁。
紫珞用袖口抹干了眼泪,在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在说,紫珞,紫珞,你打起精神!十二就靠你了!
她费劲全身力气,也不能把十二放置于马上,心里难免一急。
只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紫珞发觉在前方不远处有炊烟升起,心想,定是有户农家在此,于是乎便背着十二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
幸而她是在塞外长大,这身体也不同于一般女子那般较弱。
行至了大约一刻时辰,果真有处农户。
那农户家只有大娘一人,院子中养了些家禽,她正坐于门口,手里缝着衣衫。
大娘抬头一看,见一瘦弱的公子身上背了一个不知是死是活之人,且正往她家的院子中走来,她心里先是一惊,随后作势便要关门。
紫珞大呼道:“大娘,不可!”
那大娘见说话之声是名女子,便停下了手,探头出去一看。
紫珞走于大娘的跟前,喘气道:“大娘,小女子并非有意前来叨扰,只是我我夫君不幸被山上的狩猎之人射中,性命攸关,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恳请大娘先收留我们。”
说罢,紫珞便泪如雨下,看得大娘委实觉得心中一颤。
“那好罢”
大娘帮着紫珞把十二抬于床上,又用热水擦拭了十二脸上的污血。
紫珞是幸运之人,那大娘深居在山夜中,不常出去,身子若有个病痛,便自己摘些草药治了便是,久而久之,大娘与她上山砍柴的夫君也颇懂一些医术。
“小姑娘,”大娘看了看十二的伤势,安抚她道:“你夫君命大,这箭并未伤到他的要害,只要将箭取出来再调养一番便无大碍。”
紫珞听到大娘这么一说,心中的大石头陡然落地,总归是有一线生机,但方才她见到十二的唇色发紫,分明是中毒的迹象,可如今一看,这唇色除了有些发白之外,并无其他异状。
“多谢大娘,劳烦你帮我夫君取出此箭,他日必定重谢。”
紫珞方才心急便谎称十二是她的夫君,否则大娘也不会见她可怜,帮此一把。
现下她却叫得如此顺溜,倒是让人看不出竟是一对假夫妻。
大娘是个老实人,她摇头道:“这重谢就不必了,我这老婆子无儿无女,要那些做什么。”
大娘见他们身穿的衣衫华丽,且生得白净,说话得体,气势不凡,一看便知出身自富贵人家。
只片刻的功夫,大娘便将十二胸口处的箭支取出,再敷上草药止血包扎,十二眉头紧皱,嘴里闷哼一声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紫珞立于面前,这两手紧紧拽住,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他,紧张之色溢于言表。
“小姑娘,别紧张,你夫君只是睡着了,让他休息片刻调理一下吧。”
大娘把装有血水的木盆端了出去,心中疑惑不已,那床上之人内力极强,这点小伤,倒是不至于让他昏睡如此之久
房内只余紫珞与十二两人,她坐于床前,深呼了口气,定定地看着床上面色惨白之人,他的睫毛竟如此长,看得叫人羡慕,即便是到了如此地步,浑身污秽不堪,他也是如此好看的,一时她竟看出了神。
正当她转身要走之时,十二忽地抓住了她的手。
紫珞惊了,床上之人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正笑着看着她。
“十二,你醒了!”紫珞先是笑得明媚,随即又皱眉道:“伤口痛吗?你还好吗?还有无地方伤到了?”
十二对她的问题皆一一摇头,趁她不注意之时又一把把她揽了过来,置于胸口处。
紫珞挣扎着道:“你疯啦!等下伤口会流血的!”
“我是疯了。”十二深呼了口气,闷声道:“紫珞,方才,你叫我什么?”
“十二啊?”
“不,我好像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夫君”十二笑道。
岂止是隐约,他方才虽虚弱,但却听得个清清楚楚,即便是这伤再痛,也痛不过他心中的香甜,故他迟迟不肯醒来,为的就是能多听她叫他一声夫君。
紫珞慌乱笑道:“许是听错了罢,你方才昏迷,定是听错了。”
十二并未反驳,但心里却甜滋滋,即便今日这伤了一箭,他也认了。
大娘忽地走进来便看到了这幅景象,心中倒吸一口冷气,想着这年轻人果真是精力旺盛,这才醒来不久便你侬我侬了。
大娘尴尬一笑,把换了清水的木盆置于案台之上。
紫珞听了这动静便再也顾不了其他,猛地从他怀中坐立起身,谢道“多谢大娘了。”
“不谢,不谢,你们聊罢,”大娘急着走出去,又匆匆吩咐道:“你夫君每隔一个时辰需得换药。”
紫珞点头笑道:“好,委实麻烦了。”
等大娘一走,紫珞松了一口气,一回头,见十二正用一种道不明的眼神看着她。
“你看我作甚?”
“我看你长得像我未来的小娘子。”十二没脸没皮,又感慨道:“今日便是我来这京城最欢喜的一日。”
紫珞知他又是在胡说八道,便也没放在心上,“哦?你未来的娘子若是有我一半好,你就该偷笑了。”
她不再理他,起身去拾掇着那堆草药,学着方才大娘的方法,把草药置于石盅之内,再用石锤子碾之,不出半刻功夫便能出汁。
紫珞做得极仔细,这一个个的步骤甚是用心,她手腕虽劳累发酸,却也不曾停下。
“紫珞,方才我说的皆无半句虚言,”十二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他深情地盯着她喃喃道:“那时你便答应我要嫁给我的。”
“你在嘀咕什么?”紫珞把弄好的草药汁连着草药拿了过来。
“没什么,”十二任她把他身上的衣服解开换药,“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曾去过南诏边境?”
紫珞手上一怔,继而又把他身上发黑的草药换了下来,手执上新药,想了片刻才道:“应当是有吧,我从小跟着爹爹走了很多地方去。”
“那你可还记得在南诏发生过何事儿?”
“不记得了。”
此事真不怪紫珞记不住,原是因她与爹爹走了那些地方,皆发生了甚多趣事,要她一一记得,那可难办着。
十二后知后觉呲了一声,这药敷上去可真疼!疼到了心尖尖处。
紫珞见他一脸落寞之相,又配上如此之颜,看上去亦有些可怜,便安慰他道:“嗯以往之事不必要如此放在心上,如今最重要的便是顾好当下罢。”
这十二今日怎如此奇怪,罢了罢了!受伤之人脑子也大概受到了惊吓,就与她有个头疼脑热一般,总爱吃些奇奇怪怪东西方才能咽得下去。
十二不知发了什么疯,一直盯着紫珞看,仿佛要把她揉进心里一般,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那眼神紫珞看一眼便不能再瞧了,只因那里面饱含了太多的情愫,她一时难以接受。
沈云睿与夜朝玖骑着狼蹄与金骁到了约定的小山头后,发觉并未有人在此,想来他们是首先到的这个地方,心中甚是欣喜。
于是乎,二人依偎着坐于草坪之上,等着后面的两人,只可惜,这越等,心头越慌,怎过了如此之久他们还不曾到?
这等的时辰皆能让二人再来回走这一趟!
沈云睿与夜朝玖这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便顺着紫珞与十二所挑选的这条小道前去寻找二人。
只不过,马还在四周晃悠着吃草,可是人却不在了,夜朝玖踩着地上的血,忽地觉得头晕,沈云睿看了一眼,扶着她安慰道“小娘子,莫要心急。”
这四周并未有激烈的打斗痕迹,且这地上的血迹不多,许是受了点小伤。
夜朝玖与沈云睿顺着血迹到了一处农户家,一看,二人果真在此。
紫珞见夜朝玖来了,急急抱着她哭道:“朝玖,你可算来了,方才,方才十二的小命差点都没了!”
夜朝玖这才得知,受伤的原是十二,且见他虽脸上比平日还要毫无血色,但眼睛还算有神,应当是无大碍了。
沈云睿与夜朝玖叫二人把事情从头道来,听后,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些主意。
“紫珞,方才我见大娘在缝补衣物,我们出去帮帮她罢,也好报答她的恩情。”夜朝玖拉着紫珞道。
紫珞点头,“也好,我若是送些重礼还抵不过做些事来的有诚意。”
说罢,两人便走出了房内,夜朝玖关门前特意看了沈云睿一眼,她此番把紫珞支出去,也是为了让沈云睿了解得更加清楚。
沈云睿手中拿着那支从十二身体里拔出来的箭,此箭甚是熟悉,又在那箭矢上多瞧了一眼,说道:“你说此箭原是射向紫珞的?”
十二点头,抖动着发白的唇说道:“虽是如此,但我觉得这射箭之人是冲我来的。”
沈云睿也是与十二同样的看法,方才他观察了十二受伤的那片夜子,要藏下一个人固然是容沈的,但因障碍物多,且他们骑着快马速度极快,故那射箭之人把穿着十二袍子的紫珞当成了靶子。
“此箭为羲赫所出,”沈云睿把箭支递给了他,又道:“我方才在想是否为三王爷所为?但看了这箭倒是明白了。”
十二握住这支箭,冷笑道:“没料到,现下我倒是成了一块香饽饽了。”
“你若现下回南诏,我定会助你”
“沈兄,我回不回南诏皆不能避免东明与羲赫之争,”十二拦下他的话,又笑言:“何不让他们为此较量一下谁能先拿下我,不觉得甚是有趣么?”
沈云睿皱眉,“有趣?我们与羲赫虽不能避免有一战,但倘若你回南诏,那便不用卷入在这里面,你这样做又是何苦?今日之事便是警告,再待下去你当真不要命了!”
“沈兄方才是否看到了那箭上有毒?”十二把箭往地上一扔,又哼声道:“我如今安然无恙,皆是因我这本就怪异的体质。”
十二发白的嘴唇逐渐有了血色,沈云睿心里一惊,此人的愈合能力竟如此之强。
又听他续道:“我虽南诏之人,但从娘胎里打一开始就不带毒,即是不带毒,却也不被毒所伤。”
“除此之外,她也是你不离开的理由么?”沈云睿抱手,又劝诫道:“你虽有此通天本领,但紫珞只是一介弱女子。等她若是真的倾心于你,你们二人皆有危险!”
十二也并非没有担心这个问题,本以为,紫珞一心倾心那三王爷,她会嫁于给他,而他定会在她成亲之时送上一份大礼来了结此份情缘。
可是命运弄人,紫珞与三王爷再三不成,以至于他的心中越发难忍,对紫珞的感情每日剧增,到了如今叫他怎么收回?
但,今日之事确实给他提了一个醒!
若不是他挡了那支箭,紫珞如今已是命丧黄泉,他不敢再想下去!
“沈兄,想必是朝玖叫你来劝我的吧?”十二苦笑道:“那请你也转告朝玖,今后我定会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会让紫珞陷入险境。”
“她确实为难,但这个法子目前来说,是对你们二人皆好的。”沈云睿迟疑道。
“我知晓朝玖的用意,今日我索性也把此事一并告知沈兄,”十二漆黑的眸子中带着一抹坚毅之色,又续道:“我本意来东明只为一事儿而求”
夜朝玖与紫珞虽看上去像世家小姐,但他们二人皆对女红之事一窍不通,就上次赠予给云睿的那件里衣,她缝缝补补竟然花了几天的功夫。
不过,好在这大娘并未嫌弃她们,反而耐心地给他们作了指导。
看着二位姑娘学得极快,大娘眉眼颇有些得意,笑道:“你们皆是享福之人,这针线活便是略知一二即可,不必要真的来帮我找个老婆子。”
夜朝玖尴尬回道:“委实是我们太过于蠢笨,大娘为了教我们,耽搁了不少功夫,我们为你做也是应当的。”
他们缝制的便是这入冬时节穿的衣物,这大娘的针线活极好,且听她的谈吐便知,此人并非出生于乡间的老妇,他们在此或许也只是想做个隐居夫妻。,
夜朝玖这样想着想着便觉得,以后她与云睿的生活就是如此了,看上去甚是不错。
紫珞在一旁附和道,“对,应当的,应当的,大娘,你交给我们做吧。”
紫珞的脑子现下出现难得的迟钝,倒是让夜朝玖有些吃惊,笑她道:“方才我瞧见你就学得不认真,怎么现如今还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大娘把紫珞缝错针法的衣服拆了,也笑了笑,“她夫君正受着伤,理所应当这心里难免会挂住一些。”
“啊!”夜朝玖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吮着手指,又不可置信道:“夫君?大娘我方才没有听错?”
这一问倒是让大娘吓到了,她看着紫珞回道:“并未听错。”
夜朝玖见着紫珞那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心下便知一二。
大娘随后一笑,打圆场道:“我这个深山老妇虽不知外面那些个弯弯绕绕,但是这有情人嘛,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即便那位公子现下不是姑娘的夫君,日后也说不定就是。”
“大娘慧眼着实让人佩服,”夜朝玖放下手中的衣服,又对着紫珞叹气道:“紫珞,你是否有话要交代于我。”
紫珞摇头,对着大娘深感歉意道:“大娘,原是我考虑不周,并非有意骗你,我”
“罢了,方才你如何担心那位公子,老婆子也是看在心里头的,”大娘笑呵呵道:“这世间之情,皆是缘分,姑娘既然与那位公子有缘就莫要再欺骗自己,若是觉得彷徨,何不问问自己的心是如何作答的?”
此话一出,夜朝玖心中甚是担心,今日之事,怕是在紫珞心中也留下了一记。
“大娘说笑了,”紫珞把衣物递于朝玖之手,慌乱道,“我们赶紧帮大娘赶缝衣物才是要紧之事。”
三王爷府。
明锋决与二王爷明重,坐于凉亭处下棋。
这玉石头做的棋子果然不同凡响,其外表珠圆玉润,触手之时冰凉舒适,且落入棋盘之中声音清脆干净,倒是让人有些安静下来。
明重扭了扭身子,把手中的一枚棋子放入盒中,皱眉道:“三弟,此局你又赢了,真没意思,不下了。”
这最后一步,下与不下也并无差别。
明锋决让小厮把这棋盘上的棋子皆小心收入其中,然后撤出凉亭,叫人再上了一壶好茶与一些糕点。
“二哥棋艺并不差,只是缺少了点耐心。”明锋决用吹了吹茶碗中的茶水,方才喝下一口道。
明重笑道:“许久不见二弟,倒是越发老成了不少,我这个做哥哥的可真是自愧不如了。”
“二哥说笑了,”明锋决也笑了笑,再道:“旁人皆是羡慕二哥能做个闲散王爷,不问朝政当是过得最舒坦的,而三弟一生来便是操劳之命,倒是每日皆在烦恼。”
明重虽只是调侃一番罢了,并未真正的放于心上,只不过他近日听了些风声,知晓了让三弟烦恼之事。
于是乎,好奇道:“三弟既然烦恼,怎会在今日有空邀我下棋?”
明锋决抬眸,“二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此事需得等待方可成事。”
“罢了罢了,”明重摆了摆手,“你怎的与父皇一般,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叫人头疼。”
明重对朝政之事向来是不管不问,但他平日里素爱听些八卦,且府中养了一些能人异士,专门为他收集些民间好玩之事,倒也是正因为如此,知晓了这明锋决近日的大动作。
不过,即是对八卦好奇,便怎的也逃不过这大学士的孙女与他的三弟这段轶事。
今日一来,定不会空手而归。
“二哥今日问你,”明重伸长着脖子,似是怕漏掉了细节,道:“你与那大学士府中叫紫珞的姑娘是怎的回事?”
明锋决未曾料到二哥会问此问题,毕竟此事已尽可翻篇了,今日一来,他竟又再提起,现下便是让他头疼了。
“紫珞是个好姑娘,但不适合做我的王妃。”明锋决叹气道。
“为何?那大学士是何背景你不是不清楚,怎就不适合做你的王妃了?且她所行之事虽乖张了些,但我觉得甚是俏皮,今后皆可教养一番,你拒绝她莫不是还想着”
“二哥,你别急着讨伐我,”明锋决知晓他定会反驳,又道:“我的王妃即便不是她,那所选的皆是日后能担大任之人,可紫珞她天性不受拘束,我不愿看她踏入这深宫之中。”
明重摇头叹息,“你呀,就是嘴硬,人家姑娘都不怕了,你瞎操哪门子的心?你只道是没看上眼罢了。”
“或许吧。”明锋决目视前方,又道:“三哥,她与他还未成亲,我不是有机会么?”
“你疯了,”明重拍桌,而后见四下无人厉声道:“你为了她,连江山社稷都不顾吗?”
明锋决不语,他觉着自己内心住着另一个人,那人时而跑出来会跟他说,要是沈云睿不在了,这夜朝玖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