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朝玖本以为紫珞即便不是心怀怨恨,那也不会以好脸色对待太子。
但她的这番话又与平常之言并无区别,这丫头,几个月就经历了那些不堪回首之事,想必在其中也明白了不少。
“那倒不会,太子妃可不像你这般”
“我这般如何?太子是不是又要说紫珞话太多了,一点也不似京城中的大家闺秀。”紫珞佯装生气的接过太子的话说道。
她与太子的那段时光,太子时常对她说这番话,起初以为当真是自己的问题,回了府中还生生将自己憋了一日未说话。
那一日当真是难熬的,府中的丫鬟,奴才,连祖父祖母都在她面前变得小心翼翼。
原来,众人以为是她的心境不好,全然不知她想要变成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但是后来,她遇见了十二之后才明白一个道理,在心爱之人的眼中,她无论是不说话与说话皆是最美的时刻,而并非是想要你做一个满身皆是束缚之人。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太子大笑了两声,“你知道便好,也只有十二能够受得了你罢,得亏你找了十二。”
今日的明锋决喝了点酒后竟与紫珞打起了嘴仗,让夜朝玖看得甚是过瘾。
“我十二怎么了?也得亏太子找的是周若,若是旁人啊,谁受得了太子整日忙于公务。”
紫珞也较真,这你一句我一句,把他们这一桌子的气氛都带动了起来。
四人其实心里皆是欣慰的,不为别的,只为了如今众人皆接受了老天爷安排,就让那些过往,在一杯杯酒中全部都烟消云散,再也不提罢了。
就如回到了他们曾经第一次相遇之时那般,心中纯净无比。
敬酒之后,太子殿下被扶着继续与下一桌谈天说地。
夜朝玖握着紫珞的手,侧头看着她道“这就是你今日来的目的罢?”
“知我者莫若朝玖也。”紫珞抬眸笑道。
她深知,在她与太子的心里皆有一个疙瘩,只要不提,就不会觉得异样,可是疙瘩久了免会伤了身子,造成这一生的遗憾。
紫珞与十二不久就会离开京城,而明锋决日后就是东明的君主,这今后又怎可再有联系呢?
于是,她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来化解这心中的疙瘩,不仅为了太子,也为了自己,为了十二,为了今后的幸福而言。
“紫珞,你长大了,”夜朝玖笑了笑,是发自内心地觉得,又道:“对了,昨日还未能问你,十二今日在何处?大学士又是什么态度?”
紫珞悄悄看了一眼不远处坐着的大学士,又回头低声在朝玖耳旁道:“我祖父应当是默许了我与十二之事,不然今日又怎么留十二在府中呢?”
虽说大学士并未明确点头,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大学士似有同意之举,只不过,这姑娘家的族亲,自然是要面子大的。
“当真?如此甚好!紫珞,恭喜你与十二啊!”夜朝玖笑道。
她昨日还在担心,十二与紫珞有没有说服大学士,本该她昨日再去趟将军府的,只不过这嫁衣出了些小问题,她与齐奶奶竟在阁老府中忙活了一整日才搞定此事。
紫珞娇羞一笑,随后深吐了一口气,道:“我这可算是苦尽甘来咯,不过,我老爹与我的娘亲此时还不知道他们的女儿就快要嫁作人妇。”
“嗯?那如何才能告知于伯父伯母呢?这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断不能私自做主罢。”夜朝玖疑问道。
倒是她操心了些,紫珞的爹娘与她的性子一般都是丝毫未把这些繁琐礼节看在眼里。
只见她满不在乎地说道:“我那爹爹一到我长大之后便将我送回了大学士府中,自己倒是带着娘亲逍遥自在去了,我怀疑这绝对是早有预谋之事,否则事到如今,他们送回府中的书信竟丝毫没有想见我的意思。”
紫珞的爹爹当真是极爱紫珞的娘亲,在如今东明奉承的一向是以儿女承欢膝下为乐,可他倒好,除了尽到自己的爹爹的那份职责之外,这眼里与心里皆是只有她的娘亲一个。
曾有一次,紫珞惹了她娘亲生气,哪知道她娘亲眼泪竟如此之浅,没说两句话,这眼泪就如珍珠般一样掉落下来。
可是好巧不巧,这一幕被他的爹爹看见了,二话不说就将紫珞关于屋内反省自己。
也罢,紫珞就是在如此渲染之下,才存有了一颗真心,强大且温柔的心。
“那你的意思是不告知于他们?”夜朝玖皱了皱眉头,觉得此事仍为不妥,便又道:“我以为还是不要那般草率,否则日后生了嫌隙,你又如何处理。”
“朝玖,你放心,我自有分寸的,”紫珞将夜朝玖的眉头舒平,看她不信的样子,又无奈地说道:“就算我肯,十二也定是不肯的,是吧?”
夜朝玖点了点头。
其实紫珞早已在月城之时,便托福伯交一书信给她爹爹,说的便是他与十二之事。
只不过,她的爹爹回书信极快,整张信上,只有二字,已阅。
她看完差点没把信给撕掉了!
不过,他爹爹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倒也不是一个坏的消息,若是定了日子的话,兴许二位还会回趟京城。
“朝玖,十二昨日才跟我说要八抬大轿将我娶走,我甚是开心,”紫珞拖着腮,眼睛向上瞟了瞟,似在思考,片刻才道:“可是今日一见,我改变主意了。”
“那你要如何?”
紫珞的大眼睛转了转,笑道:“我与十二只要能在府中举办一个小小的仪式就好,我们不似太子,也不似你们二位,不需要向全京城的人告知,且又省去了许多麻烦,不是么?”
“你这哪是省去麻烦,你这无非就是嫌礼节太多,想要偷懒罢了。”夜朝玖没好气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道。
这紫珞当真是想一出做一出,她这一辈子只成亲一次,这点麻烦又算得了什么?
紫珞摸了摸额头,委屈道:“你”
其实朝玖倒也是猜对了一半,她方才仔细看了看太子的大婚过程,繁琐不说,且毫无意义而言。
再来就是,她与十二成亲当日,自然是不会有那么多无关紧要的宾客,甚至可以说,除了全府上下,还有阁老府与将军府上的人,就再无旁人会来。
十二的身份注定不宜在京城中那般大张旗鼓。
“朝玖,不瞒不说,我自小不在京城长大,对东明的习俗一概不知,且十二又是南诏人也大可不用理会东明的习俗,”紫珞顿了顿,将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其实觉得,我与十二成亲当日,只要我祖父祖母,你们二位,大学士府上的众人皆在,我就已十分感谢,其他的,我皆可不要。”
紫珞突如其来的这番话,倒是没有让夜朝玖急着去反驳,她只是回道:“你可是想清楚了?”
“嗯,我其实一开始便是这样的想法,只是迟迟还未与十二说明而已,我觉着只有在最亲之人的祝贺之下才会使我真正的欣喜,旁人的不要也罢。”紫珞不假思索回道。
在她的心中,最亲之人除了十二之外,便是她的爹爹,娘亲,祖父祖母,朝玖二人,以及大学士府中上上下下的奴才与丫鬟们。
紫珞为何会受到那么多的人的喜爱,是因她出身高贵,但却从未在心中将人划分为等级,无论是家中的奴才也好,还是在外对人也好,皆是如此。
夜朝玖就是知晓这一点,她才会觉得紫珞并非是关在大宅子中的人,她与十二游历江湖才是最好的选择。
“若你当真是这般想法,就早些与十二说罢。”
沈云睿坐于夜朝玖的身旁,但未将注意力放于他们二人身上,今日来看太子大婚的一幕,也让他感慨万千。
别的不说,就因他十日之后,他将迎娶小娘子的进将军府上。
可是他现下就十分紧张了,上一辈子,他就没能经历的这些,若是搞砸了,让小娘子失望岂不是能后悔一辈子?
故今日他来便是做个准备。
一整日的忙碌很快就过去了,整个东明百姓皆知晓,太子东宫之中,今夜的龙凤红烛将彻夜不灭。
待宾客全然离开东宫之后,这四周皆是一片寂静,仿佛白日里那般喧嚣热闹只是假象罢了。
太子的寝殿外,红绸缎与红剪纸皆在提醒他的是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
这并非是他的梦境。
明锋决委实喝了太多的酒,竟走路都有些不稳,可他仍是不愿让随从搀扶着,自己一人歪歪倒倒地朝长廊走去,一直到了尽头才是他要去的地方。
这英俊潇洒之人即便是喝醉了酒,那风骨仍是存在,平日里正经的太子,此时却有些洒脱风流之气。
这副皮囊可算生得好!
“太子殿下。”守在门外的两位红衣丫鬟低首请安道。
明锋决摆了摆手,“先下去罢。”
那两名红衣丫鬟相顾一看,而后便踩着小碎步,急急离开太子所住的寝殿。
他本欲抬手将门推开,但悬在半空之时,他怔住了。
微风此时恰好渐起,拂在了明锋决的心头,让他整个人清醒了不少,连带着酒意也逐渐没了。
他放下手,将方才被风吹乱的衣襟理了理。
踏入寝殿之中,屋内除了有他的太子妃,还有两个女官嬷嬷。
“参见太子殿下。”
三人皆微屈膝盖行礼。
只见明锋决迈着步子朝周若走去,亲手将她扶起,才道:“平身罢。”
他又觉得既然周若已是他的太子妃,便也不必要如以往那般生疏,于是乎,他又续道:“以后见了我不必行礼了,你我如今已是夫妻,在东宫之中,这礼节就免了罢。”
“是。”周若回道。
两位女官嬷嬷似是比二人还要欢喜,她们正是薛皇贵妃选出来之人,明日还要将今夜的太子与太子妃的相处禀报给娘娘,现下一看,太子对太子妃如此体贴,娘娘明日听了定会欣喜不已。
一嬷嬷笑着上前道,“太子殿下,太子妃,今夜是洞房花烛夜,请太子与太子妃喝了这杯交杯酒,祝二位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两杯酒置于铺着红绸缎的圆桌之上,一旁还有白玉雕花盘盛着的红枣,花生,桂圆。
明锋决转身执起那两杯交杯酒,将一杯递于给周若,笑道:“太子妃。”
只见周若微微抬眸,看着明锋决的眼睛,那里面虽然什么也没有,但是却格外的好看,像一道突如其来的旋涡,将她吞没在里头。
她接过他手中的酒,也笑得极为动人,道:“太子。”
两个聪明人的默契无须再多言,只一个眼神便能看清对方的心思。
周若与明锋决皆是知晓的,他们二人的关系就如太子与太子妃一样,是一个职责,而非是伴侣。
既然只是职责,那便是要将此事做得更接近完美才好。
在嬷嬷的注视之下,二人的手臂缠绕在一起,将手中的交杯酒尽数喝下。
周若不是喝酒之人,只是浅浅的一杯,便让心头如火烧一般,这种感觉一直涌在了脸上。
她的小脸没一会儿便已是潮红一片。
两位嬷嬷将酒杯撤下,临走之时又将寝殿之门轻轻掩上。
屋内只剩下二人。
明锋决见她委实难忍这烈酒的灼烧,于是替周若倒了一杯清水,并将她扶于床边,道:“还难受么?”
周若摇摇头,“虽然难受,但周若很久以前便想尝一尝这酒是什么滋味,今日终于圆满了一回。”
“你倒是直爽,”明锋决同他坐床边,看着面前那两只熊熊燃起的龙凤对烛,又道:“若是你想喝,在东宫之内我定是不拦着你。”
周若看着二人被烛火拉得长长的影子,又侧头笑着看着太子,“太子就不怕我喝酒误事?若是被旁人知晓了太子妃原是个嗜酒之人,那太子的脸面岂不是被周若给丢尽了。”
“你要是能做出如此之事,就不会同意嫁于给我了。”明锋决笑眼弯弯回道。
此话确实不假,若是周若能有如此精力去颠覆自己,倒不如在赐婚之事便能竭尽全力推脱。
她并未反驳太子之言,只是笑得俏皮了些,许是方才喝了酒,她这胆子也大了不少。
这洞房花烛夜是世人口中所说的极乐之事,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但是坐于床边的二人却迟迟未去感受这一刻的欢愉。
周若现下并未着凤冠霞帔,而是换了一件红色的常服袍子,只是这袍子胸口开得略低了些。
她忽地想起,在大婚前日,镇南王府中的嬷嬷拿了一叠画卷给她。
她本以为是哪家送来的贺礼,没曾想,待她一打开,竟是两个未着衣缕的男女交织在一起,她吓得立马将画卷收了回去,这脸上霎时便浮现了红晕。
嬷嬷见此也甚是理解,只对着她说道:“小姐未经人事对此排斥自然是正常的,但是明日小姐要嫁给太子,身为太子妃便是要服侍太子,在洞房花烛夜之上断不可让太子为难。”
她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诫,周若到底还是听了进去,她本就学任何东西极快的,这些画卷,不到一个时辰她全部记在脑中。
“太子,让周若为你更衣罢。”
周若这一声终于打破了屋内的平静,她起身立于太子面前,伸出葱白纤细的双手,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太子衣襟上的纽扣一个挨着一个解开。
快要解到最后一颗之时,周若的手忽地被太子抓住,而后听他说道:“你当真准备好了么?”
“嗯。”她并未作扭捏姿态,而是轻声地回了一个字。
听到她说罢,明锋决反客为主,一手拉着周若的手,一手搂过她纤细的腰肢,一个措手不及的转身,两人双双躺于床上。
明锋决在上,他一只大手撑住床板,另一只手将他身上的外袍尽数褪去。
周若就算是平日里再沉稳的性子,如今心口处也是跳动得极为厉害。
她睁大眼睛看着明锋决的脸,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凑近与他,他的睫毛很长,漆黑的眸子与剑眉甚是夺目。
趁她恍神之时,明锋决的手已抚上了她的衣衫,他虽喝了酒,满身皆有酒气,但是动作却十分轻柔,似是怕弄疼了她。
太子温和果然不假,只可惜当她尝到了世人所说的鱼水之欢之时,却只觉得全身皆是痛楚不已。
她以往甚少将眼泪挂于脸庞,可是此时她不知为何,怎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仿佛是丢失了心里最重要的东西那般。
而这种感觉却说不上难过。
这便是他的太子妃。
辛酉年九月初二。
太子携太子妃进宫面见圣上,一路随行宫女六人。
太子妃今日穿的是一件水红色衣衫,将全部的青丝皆绾了起来,头上别了一支御赐的镶嵌东珠三颗的金簪子,如桃花敷面般的小脸惹人怜爱。
今日是她嫁作人妇的第一日,也是她首次行使太子妃的权利。
太子明锋决执着她的手,二人坐于轿撵之上,似恩爱夫妇一般那样。
“待会儿母妃恐会将你留于华阳宫,若你想多待一会儿,我便晚些来接你。”明锋决侧头问道她。
周若面上也是坦然一片,“太子是想让周若多陪陪母妃罢?”见明锋决微怔,她又续道:“我身为太子妃,自是要与太子一同孝敬母妃的,日后请太子就不必操劳此等事。”
“如此甚好。”明锋决紧了紧她的小手。
母妃说得不错,以周若的性子来看,她非常适合当着太子妃,乃至母仪天下的皇后,且他们互相并未有多相爱,能做到相敬如宾已是万幸。
其实,有时爱就如包袱一般,是个累赘,可世间之人若是碰到了,捡起这个包袱,无论再多么沉重,谁又会狠得下心来扔掉。
即便是他这般理智之人,也逃不过这般宿命,好在,两情相悦并不适合发生在皇宫之内,他二哥恐怕是早已看清这个问题,才会如此逍遥自在。
二王爷现如今再下江南,这紧赶慢赶也只能在今日才能回到宫中,错过了太子的大婚,他当真在皇上面前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本欲是能准时抵达京城,却因路上出了一点小状况,竟生生错过了太子的重要时刻。
可不得悔死了么?
“太子,太子妃觐见!”
小黄门的这一声喊道,将二王爷的视线从皇上那旁拉到的明锋决的身上。
只见他面作苦样,眉头拧成一团,喊道:“三太子,二哥当真要向你与太子妃赔个不是,若不是这路上出了差错,二哥定能在你们大婚之上送上大礼。”
明锋决笑了笑,“二哥,莫要将此事放于心上了,昨日得亏你不在,要不然我定要喝个人事不省,叫人看笑话。”
“太子说的哪里的话,大婚之时二哥怎可将你灌醉?”二王爷将眉头微微舒展,也笑了笑,道:“这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日二哥见你春风拂面”
自小之时,他与明锋决的关系就最好,虽然父皇并未看重他,其他兄弟姐妹也微微有些瞧不起他,唯有他的三弟在他身边之时一直视他为兄长。
即便是他样样皆不如他的三弟,但是他总是那副谦逊有礼的样子,若不是心里真是如此所想,也断然是几十载的时光装不出来的。
“行了,你们兄弟二人没个正形。”皇上佯装发怒,眼神却是十分温和,这般兄友弟恭画面便是他身为皇上最想看到的。
这是周若头一次见到二王爷,方才她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二王爷长得与皇上甚是相似,且他与明锋决一样有一薄唇,只是这气质倒是与明锋决差了许多。
不过,当她听到方才二王爷口中虽说的春宵一刻,她的脑中立马浮现出了昨日的一幕,忽地觉得有些面热,但是又很快消失。
皇上这一声呵斥倒是让二王爷注意到了太子妃,他拱手朝她行君子之礼,道:“今日头一次见太子妃,因回来得匆忙,还未来得及送上贺礼,待我回府之后定会补上。”
周若也朝他回礼道:“二哥不必如此客气,都是一家人,这今后便也不必见外。”
她的声音似是泉水一般,干净通透,令人听了以后甚是有好感。
不过,二王爷倒是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位镇南王府家的小姐,如此一瞧,她并不比明锋决一直念念不忘的夜朝玖差。
父皇最初之时本意就是想让当时还是三王爷的明锋决娶镇南王府家的小姐,且明锋决那时还让他去瞧了瞧她。
只不过,他确实去了,但是一踏进那镇南王府,他就百般不适,且府中众人皆是一板一眼的,毫无生趣,令人不想多呆。
于是他便在心中猜想,如此环境教导出来的女儿也如一般的世家小姐并无区别。
但是今日一见,又不似他所想的那般,此女甚是目光甚是灵动,虽面上冷清了些,但是绝对不是愚笨之人。
或许也只有她最适合与太子比肩站在一起!
待周若给皇上请过安之后,太子与二王爷便留下来与皇上商议国事。
而她则是被一嬷嬷带到了华阳宫之中。
“儿臣给母妃请安!”
周若此次是以儿媳的身份给薛皇贵妃行了一个大礼。
薛皇贵妃转身,眉眼皆是笑意,道:“若丫头,你来得正好,快来帮挑挑这两块反织锦哪一块做冬衣比较好看?”
她走迈着莲花小步子上前,见薛皇贵妃正在犹豫不决地分别拿着一块赤色与紫色的反织锦,苦恼不已。
“赤色与紫色皆是亮堂之色,在冬日里穿是再好不过了,”周若小心翼翼地回道,又瞧了一眼她的神色,“但儿臣以为紫色更适合母妃。”
“哦?为何?”薛皇贵妃将两块布匹置于桌上,问道。
“这紫色寓意紫气东来,配母妃雍容华贵之姿,定是会惊艳到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