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不卑不亢地回道,这分明是谄媚之言,但从她嘴里说出,只会让人觉得这便是实话。
果不其然,薛皇贵妃当下就决定让嬷嬷拿紫色去做冬衣。
而后,她笑呵呵地将周若的手握在手心,轻轻拍到说:“待会母妃让嬷嬷给你端上滋补汤尝尝。”
“多谢母妃,但儿臣身子并不娇弱,母妃无须担心。”
周若最怕的便是喝各种各样的汤药,一看到那汤药,她便想起孩童时期发生的事,当真是忘不了了。
不过,薛皇贵妃滋补汤并非只是给她补补身子的,这滋补汤还有一个称呼便是叫送子汤。
于是乎,周若只得乖乖将嬷嬷端上来的汤药尽数喝掉,只因母妃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即便是头皮发麻,那也要吞下去。
一时间,那事儿又浮现在她的眼前。
周若在华阳宫中陪着薛皇贵妃说了许久的体己话。
这也让她更近一步了解到薛皇贵妃不仅仅是面热之人,她的心中同样也如表面上得那般。
这时间一晃而过,她也不觉着有疲惫之感。
因薛皇贵妃说了太子幼时趣事,故这殿内时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让明锋决还未踏进来就听到了。
“母妃,这是听了何事如此高兴?”
二人往外一瞧,只见明锋决风尘仆仆从外头赶来,这肩上还落有一片叶子。
周若陡然起身,走于太子身旁,用嫩白的芊芊细手将他肩上的落叶以及灰尘掸去。
此举看在薛皇贵妃眼里,让她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打趣道:“这太子妃果然眼尖,本宫这个母妃皆未瞧见的东西,一下子就被太子妃看到了。”
这言外之意便是太子妃的心思皆放在了太子身上,若是不然,她又如何看得到呢?
太子与周若听到这番话这心中皆未有一点涟漪,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朝他们的母妃笑了笑了。
“母妃快莫要打趣太子妃了,她脸皮薄儿。”
“果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亲,现下太子就护着太子妃了,”薛皇贵妃皱着眉头,眼睛中却盛满了笑意,“罢了罢了,你们若能好好的,母妃也是打心底里高兴。”
薛皇贵妃缓缓起身,抬手扶了扶额头,“今日你们就早些回去罢,本宫也乏了,那便不留你们二人一同吃晚膳。”
“是,那儿臣就不打扰母妃歇息了。”
太子与太子妃一同从华阳宫出去,路过这御花园之时,猛地想起来,那日听得周若弹得一手好琵琶。
于是乎,他侧头对着她说道:“若是日后太子妃再想弹琵琶,我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听众。”
周若显然没有料到他还会说起此事,愣了片刻,终道:“太子谬赞了,臣妾来来回回也只会那几首曲子,那日能让太子听得入耳只是因巧合而已。”
“巧合不巧合我还能看不清楚么?太子妃在你我二人面前不必过于拘谨了,我与母妃向来私底之下较为随和,你不必那般在乎。”
明锋决轻声对她说道,他与周若最大的不同便是,周若将自己保护得过于谨慎。
她虽心性淡薄,但长久以来,定是对她不利的。
他们虽日后会长居宫中,但他希望,在东宫之中,她是可以不用拘束的。
“是,臣妾知晓了。”周若乖巧的回答道。
“方才我去寻你之时,你与母妃二人在说何事那般开心?”
这后宫之大,要想走出去还有些距离,明锋决趁着这会儿的功夫,想与他的太子妃多交流交流,这让外人看来也会觉得新婚夫妇,如胶似漆。
太子这一问,又让周若想起了他小时候的趣事,一时间没忍住竟笑出了声。
“嗯?”
在明锋决的惊讶之际,周若便将薛皇贵妃告知于她的那事一字一句又再说了一遍。
只见太子殿下的神色越变越黑,最后脸皮竟有些发红……
为了缓解此时的尴尬,明锋决又将话题转移到她的身上,咳了一声问道:“太子妃自小便在镇南王府中,自是不会懂得这等趣事现下想起来,除了让人不愿回忆之外,更多的便是觉得那时当真是纯净之心。”
不,在周若的心中自然是懂得的,只因她也有那般的经历。
齐阁老府中。
阁老府虽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府中的环境倒是十分别致。
自是一些附庸风雅之人爱好来的地方。
再加上,夜朝玖又是女儿家,住在这府中的时日一常,便将府中的花园,以及院子各处皆种满了花花草草。
让人一踏进来仿佛置于花海之中。
紫珞今日跑来找夜朝玖的缘故,不止是为了帮她置办成亲之时的玩意儿,还因十二被他的祖父缠着没日没夜的下棋。
两人像是被棋子迷住了一般,竟没有一人理她。
罢了罢了,她只要跑来阁老府向夜朝玖诉苦。
“朝玖,你看这叫什么事儿?祖父也太不心疼我了,他要找人下棋尽管找阁老才是。”紫珞撅着小嘴,坐于夜朝玖一旁的椅子上。
夜朝玖此时哪儿有什么功夫理会她,她的绣工本就入不得眼,就趁着这几日能绣出个鸳鸯枕头出来,这被她这么一搅合,下针又错了。
她叹气道:“我的姑奶奶,十二若不是棋艺精湛,大学士怎会找他下棋呢?你应当觉得高兴才是,这大学士是看重他的。”
“是么?”紫珞想了想,眼见着这四周皆是一片喜庆的红色,忽地又想起昨日的周若,这兴致一来,嘴上就止不住了。
“我昨日跟你说我与那周若有过几面之缘你可记得?”
“嗯?周若一直养于镇南王府之中,你又怎会与她相识?”夜朝玖将手中搅成一团的彩线放于篮子之中,眉头皱道。
紫珞得意一笑,“你都说那周若是个聪明之人,她又怎会一直甘心待在镇南王府?而且我敢确认那人就是她。”
紫珞口中的那人,其实就是一个小女孩。
这还要追溯到她孩童时期,她被爹爹送回京城小住,但是以紫珞的性子断然不会甘心呆在府中绣花。
于是她便想出一个办法,以女扮男装溜出府外,反正都是小孩子,任谁也不会轻沈发现他们的身份。
可是没料想的是,她因见多识广,这第一日出去便结识了不少好友,且大多是与她年龄相仿的。
而在这些好友之中,就有一个最为出挑之人,他的脑子极为灵活,且长得比旁人更娇弱了一些。
这一来二去两人就熟络了起来。
只不过,紫珞在某一日竟意外发现,那厮与她一样,是个女扮男装的家伙。
在之后,她们俩做了这一生之中最为蠢笨之事。
但是,自他们分别以后,她都未将她的真实身份坦白出来。
而周若那时用的便是自己的真名,反正整个京城之内甚少会有人知晓有她这号人物。
只不过因一念之差,此事就在紫珞心中成了挥之不去的记忆了,若是周若知晓了,怕是那张再冷漠的脸也会发怒。
年少无知的周若本就性子冷淡,遇上了活泼开朗的紫珞之后,便犹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但她与紫珞两人虽性子上千差万别,可是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愿待在京城。
于是乎,在一日风和日丽的天气下,两人悄悄溜出府中,背上还背了一个小小的包袱,计划着势必要去行走江湖一圈。
“你说周若跟你去行走江湖?”夜朝玖本欲端起茶杯喝茶,听到这里简直不敢想相信,遂又将茶杯放下,确认道。
以周若的性子,怎可做出这等骇闻之事?
“我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紫珞见她不信,又发誓道,“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周若待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王府之中总归有撑不过一天,总之,她那时的确有很大的勇气。”
夜朝玖沉吟了片刻,又问:“后来呢?”
后来,小小年纪的紫珞与周若从小过得便是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她们的确溜出了京城,去到了一处近郊山坡上。
传闻,江湖之人以山为屋,她们定是要来尝试尝试。
二人背上的包袱皆是装的金银首饰,上了山头,这包袱皆是个大的累赘,不能吃也不能喝全然没有一点用处。
很快,这不到一日,两人便已走到了山穷水路之处。
小紫珞的倚在一处石头上,这肚子已经饿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她连连摆手朝小周若喊道:“周若,周若要不,要不我们下山先找点吃的罢?”
“不可,”小周若从前方走到小紫珞身旁,清秀的脸庞上眉头紧皱着,道:“若是我们此时回去,定会让我们的爹爹捉住不可,你能忍忍么?”
忍?怎么能忍啊!
民以食为天,这天大的事情也比不上饱肚子重要!
不过,还没等小紫珞委屈巴巴地反驳,那厮的肚子又穿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小周若面色微红的摸了摸肚子,其实她也是饿了,但她真的不想再回京城。
“要不然我们不回京城,想想法子解决一下如何?”紫珞并未揭穿她道,她看得出来小周若当真是不想回那京城中去。
“什么法子?”
小周若双眼惊喜道,她知晓这紫珞一向是个爱出主意之人,且又在京城外长大,定是能有办法让他们二人走出困境。
“嗯我在边塞之时,看到过那些伯伯们若是在山头无干粮在身,他们便会寻草药裹腹,”紫珞想了想,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朝四周看了看,这里树夜茂盛,绿草葱葱,兴许能找得到。
说罢,小紫珞与小周若便齐力四处寻找可食之的草药,虽小紫珞对这些一窍不通,但是小周若却有着过目不忘本事,且她闲暇无聊之时又读过几本医书,自然是比小紫珞靠谱一些。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二人倒是寻了不少药材,只是,要真的吃下去,谁也没有这个勇气!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先吃罢,”小紫珞拿起一株绿色草药,那草药上还挂着露珠,看上去甚是香甜可口,果真是饿晕了。
小周若也缓缓从手中分出一株,“那我们一起罢。”
后来,二人咬咬牙竟将那些草药吃了个精光。
或许是体质不同的缘故,小周若没走几步竟生生倒地,吓得小紫珞赶紧将她背回京城。
紫珞小时候身子强健,而周若却因一直在宅子中,甚少出过远门,如今能坚持到这一步也极为不沈。
幸而紫珞知晓她是何许人也,将她悄悄背到镇南王府门口,直至有人将她带了进去,方才离开。
自那以后,紫珞总想着去看她,但因没过多久,她的爹爹就将她接走,直到长大之后才重回京城。
这件事便不了了之,而紫珞也差不多快要忘记之时,忽地,觉得这周若的名字甚是熟悉,再加上镇南王三字,倒也是想了起来。
在太子大婚之时,那周若一笑,她越看越觉得眼熟,这一想起来,觉得她与孩童时期也并没有什么变化。
夜朝玖听后,只觉得心中震惊,她原以为周若一直都是那个淡薄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竟没料到她与紫珞还有这一段缘分。
不过,若是小紫珞当时能靠谱一些,说不定周若倒也不至于像这般。
她将篮子中彩线又拿出来理了理,心中这般想着。
“朝玖,昨日回去了府上,我就将心中所想的告诉了十二。”紫珞倒是一刻也停不下来,又道。
夜朝玖侧头看着她,“如何?”
其实想也不用想,以紫珞缠人的功夫来看,那十二定是忍受不了的,最后也只得点头答应。
倒也罢了,他们二人这心中自是喜爱自由的,若不是为了她祖父祖母着想,紫珞或许就这么与十二私定终身,浪迹天涯去了。
“十二一向不会反对我提的要求,不过他最后坚持要告知给我爹爹与娘亲。”
十二的心思无非就是想要得到二老的肯定,紫珞的爹爹与娘亲虽在她的口中并没有那般爱护于她,但是看紫珞就知晓了,她的心非常满,甚至没有一点缺憾,若不是爹娘给了足够的疼爱,断然不会这般没心没肺。
“你呀,”夜朝玖笑了笑,“幸得你遇上的是十二,他心思缜密且又极爱你的,事事为你考虑周到,若是换做旁人,我还真的不太放心。”
这世间的有情人有千百种,紫珞与十二,夜朝玖与沈云睿便是截然不同的相处,可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互相深爱着彼此。
夜朝玖的话也让紫珞觉得她确实是极其幸运之人。
二人呆在闺房之中说了不少的体己之话,他们心中皆明白,这样的时日并不多了。
只不过,让夜朝玖没想到的是,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有些人的分离是一时,而有些人则是经此一别,这一生皆不复相见。
故她终于懂得在一起之时定当要学会珍惜才是,方可不会辜负相识的这些年华时光。
太子大婚过后,夜朝玖与沈云睿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他们二人成亲之事。
一日。
紫珞与夜朝玖去了铺子上挑一些需用的小玩意。
上一世她成亲之时,不仅仅极为仓促,且她那时被人蒙蔽了双眼,对一些琐碎之事一向都未曾管过。
导致她的爹娘气得不再理会她。
其实他们也不过是想风风光光将她嫁出去,这日后也不会受婆家的欺负,更不会落下话柄。
只是她没能明白罢了。
而这一世,夜朝玖心中自然清楚云睿是不会亏待于她的,但她仍是觉得紧张。
与紫珞置办好东西之后,两人又去了翠玉轩。
这还是紫珞回了京城之后头一次去,这心中自然是万分惊喜。
她的脚一踏进去,一种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想当初,她才回京城之时,若不是有翠玉轩这等可以看好戏的地方,她倒是不知该如何度过这些无聊的日子。
紫珞见掌柜正在专心算账,这心中的促狭之意立马涌上心头,便使眼色让小二不要上前。
那小二见到紫珞与夜朝玖这两位熟客,也是面上一惊,随后就聪明地朝他们二位身旁绕开,专心地接待下一位来翠玉轩的宾客。
紫珞一步一步走到案台的边上,轻轻咳了咳嗓子,抬手用力在掌柜的案台之上一拍,还用一种极为粗狂的声音喝道:“掌柜的!”
翠玉轩的掌柜看上去像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但是任谁也经不住这般突如其来的吓人之举。
只见他往案台后一缩,几乎跳了起来,将手中的账册也不小心打翻在地上,滚在了夜朝玖的脚边。
紫珞的目的达到之后便再也装不下去,她捂住嘴弯腰笑个不停,片刻之后才伸直腰板。
“我的姑奶奶啊,你可是吓死我了。”待掌柜的看清来人之后,这心下一松,而后竟笑道:“这许久不见紫珞姑娘了,可是让翠玉轩好等着。”
翠玉轩的掌柜对这位紫珞姑娘可是印象极其深刻,不仅仅是她是这翠玉轩的红人常客,帮他招揽了不少生意,还有的便是整个翠玉轩受到的破坏最重的一次,便是出自这位姑奶奶的手。
委实叫人难以忘记!
“方才多有得罪啊,紫珞一踏进翠玉轩,见到掌柜的实在是亲切得很。”她笑了笑,又续道:“紫珞出了一趟远门才发现,这翠玉轩当真是好啊,按我说不应当只是京城第一酒楼,应当是整个东明都难以找到第二家与翠玉轩比拟的。”
这样一说,掌柜的这心中更是欢喜了!
夜朝玖也被她逗笑,她微微屈膝将脚边的账册捡了起来,整理了一番值周,递给案台之上说道:“紫珞倒是惯会找借口的,还请掌柜的莫要放在心上,方才之事多有得罪。”
“还请二位姑娘都不要放于心上,如今翠玉轩的生意也较为稳定,我这掌柜的也难得落个清闲,若是二位姑娘经常来此,小的便是感激不尽了。”
掌柜朝朝玖与紫珞抱手行礼,恭敬道。
这翠玉轩还是如原来一般,三层高的楼,分别坐满了,只留下一两个空位。
一楼倒是空无虚座,这二楼稀稀拉拉有几个面熟之人,而这三楼一向是空在那处,倒也是极为浪费的。
不过,听说明锋决时而会与大臣好友约至三楼,时而也会到二楼一个人小坐一下。
但夜朝玖与紫珞仍是觉得老位置比较有意义一些,便还未与掌柜的打招呼就径直走去了二楼。
这一上去倒是没料到,竟然会遇见她。
周若身穿鹅黄色衣衫,万千青丝只用了一支银色发簪别在了头上,从背影看来就如一个清婉佳人一般,毫无太子妃的架子。
她向来孤傲,但却素喜爱穿一些亮堂色的衣物,叫人一眼便能看见。
二人走了过去,双双微屈膝盖,道:“参见太子妃。”
这太子妃的头衔虽无夜朝玖一品诰命夫人来的大,但是她是镇南王之嫡女,且皇上又有意提高了她的身份,在嫁于太子之前,便下旨封赏她为安宁郡主。
夜朝玖在她面前自然是要矮上一头的。
周若抬眸,将手中的茶碗置于桌上,轻声回道:“二位请坐。”
于是乎,三人便凑在了一桌,场上气氛委实诡异。
这紫珞自然是担心她有无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毕竟当初是她撺掇周若离开京城。
而夜朝玖觉得浑身不适的便是,她知晓了周若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之后,便无法再正视她现在的清冷的模样。
不过,周若倒是能泰然处之地面对他们二人。
“朝玖,你大婚之事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罢?若是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便是。”她笑了笑道。
“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今日便是得了空闲,与紫珞一同来翠玉轩聚聚,不巧却遇上了太子妃,当真是缘分。”
夜朝玖同样笑着回她道。
只不过在她听到紫珞二字之时,这眼中稍纵即逝的惊讶还是让夜朝玖瞧见了。
她抬眼若有若无地看了紫珞几眼,面上又恢复平静,道“这两日,我每每入宫,母妃皆会让人送上滋补汤给我喝,那味道就跟吃草药一般难受,如今我倒是怕进宫了。”
紫珞怔在一旁,这心中一阵愧疚,笑着十分无奈道:“太子妃,这良药苦口嘛,只要对你的身体大有裨益就行了,忍忍就过了,对吧?”
“忍?”周若掩面笑了笑,“紫珞小姐可不知,我小时候可是受过那草药的苦,自那以后便不敢再喝这些东西,只要再见着,我便会想起那事,你说我该如何忍呢?”
听她话的意思是这心中就是挥之不去了?
紫珞虽心中一惊,这面上扔是挂着笑,却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将茶水执于手中,逃避这等问题。
不过旁人者清就是来描述夜朝玖现下的心境,那周若应当是将紫珞认出来了,且一直耿耿于怀此事。
但周若却一直并未说出来,也不太符合她的性子,说不定她也不想记得此事也未尝不可。
“太子妃说笑了,过去之事皆是人生中的经历,怎可用忍字来形容,”夜朝玖将茶壶的中茶水缓缓倒入周若的茶碗中,又言:“朝玖以为太子妃回忆之事应当是十分别致有趣才是,不然,如今也不会像这般轻松地道出来了。”
周若听后只是笑笑并未反驳她说的话,她的反应倒是让紫珞深呼了一口气,霎时间放松下来了。
其实,昏迷的小周若被送回镇南王府后,让大夫一诊治得知她只是误食了一种会致人昏迷草药,只要休息一夜便可醒了过来。
因她又是镇南王与镇南王妃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出了这等子关乎性命之事,当然是放在头等上的大事。
故当她醒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已在她的房间之内,且里外三层皆有人看护着她。
在这等情况之下,她断然不可轻沈再出府外。
不过,这一回儿生,两回熟。
周若趁着这段功夫,便加紧再看了些医书,且又威胁小厮去帮她在京城集市置些话本子回来,那话本子上讲的全部都是的江湖中人的传奇之事,多看看自然是对日后有益的。
约摸过了十多日,王爷与王妃对她的戒备又松了不少,她便又打算溜出去找紫珞,两人再次踏上江湖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