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云睿的将军府如今已是忙得人仰马翻的,这仪仗队伍方才全数整理好,现如今便要迎来宾客。
得亏了沈云睿在朝中交友不广,否则十二只怕是连嘴皮子都会被说破。
但是还有一事十二觉得十分疑惑,只是来不及细想,那便是今日的将军府门外不仅多增加了几位将士看守,且这四周还隐藏了不少高手。
沈兄这一出又是为何?难不成今日会有大事发生?
还来不及让他细细想来,沈云睿就已骑着狼蹄带着一批人马,身后跟着一八人所抬的花轿往阁老府的方向赫然赶去。
路过之处众人皆欢腾不已,这银狼将军与夜朝玖大婚可算是整个京城中的一件大事。
就算他们二人想低调那也不成,故沈云睿就觉得既然如此,那么何必就不办得更圆满一些?
所以,他们走的这条迎亲之路便是京城中最是热闹的。
沈云睿今日难得身穿大红色的喜服,整个人也不似平日里那般冷血,再加上今日是他的大好日子,这样一想想,他的嘴角便忍不住时而往上微微扬起。
以至于路过之人皆纷纷觉得讶异,只觉得今日的银狼将军委实太英俊了些。
“这还是银狼将军么?我方才仿佛见着他笑了?”
“你没看错,我方才也见着了。”
“哇,这银狼将军今日可真真是耀眼的。”
“唉,那又如何,今日他可是娶的夜朝玖,你死了这个心思罢!”
街头女子纷纷掩面议论之,今日这一幕日后定会在京城妇人之中传一个遍。
许是知晓今日是主人的大好日子,头戴大红绸缎的狼蹄不似以往那般急躁,而是跟着仪式队伍的步子,一步一步踏到了阁老府中。
听到外头吹锣打鼓的声音,夜朝玖的心中已紧张到了极点,她一手扶着喜娘,另一只手紧紧拽住自己衣袖,红盖头底下的脸满是紧张之意。
此时她才明白,这红盖头除了是遮住新娘的模样之外,更重要的是让新娘有个准备。
“新人下马”
沈云睿当才本就猴急地想要下马进府,却被一门口的喜娘拦住道:“万万不可,姑爷得到了吉时方才能下马迎接夫人。”
遂在他等待的这一时日,他的心中也是有些忐忑。
只见沈云睿一个潇洒的转身,高大健硕的身子便立于地上,而后迈着大大的步子,朝阁老府中走去。
还未走入内堂之时,只见夜朝玖被一喜娘搀扶着手走了出来,她身穿大红嫁衣,头发皆被盘了起来,更显得身子娇小玲珑。
夜朝玖的嫁衣虽不似周若那般大气,但却穿在她的身上仍是让人移不开眼。
世人皆说,这女子最美便是她出嫁之时,此话当真不假。
阁老府门外的看客们皆纷纷探头,欲想瞧一瞧这京城第一美人是否当真如传说那般。
不过,看着身姿倒也能想象得出来这红盖头底下的天资容颜,自是他们这等平凡之辈不可瞻望的。
沈云睿见到夜朝玖的第一眼便怔住了,他定了定,直到身旁之人的提醒,他才急急迈着大步子,从喜娘面前接过夜朝玖。
并朝着二老跪谢道:“齐阁老,齐老夫人,今日云睿将朝玖八抬大轿抬入将军府,日后定会好好待她,请二老放心。”
“好,好。”
齐老夫人听此以后这眼圈又开始发红。
待所有礼节准备就绪之后,沈云睿执手将夜朝玖从阁老府中带走,一步两步三步,直至上了花轿。
喜娘大喊,“起轿!”
沈云睿蹬上狼蹄,他往后视之,那花轿之中坐的正是他的小娘子!
即便是凯旋而归的银狼将军也没有这般意气风发过。
夜朝玖坐于花轿之中这才得空将红盖头掀开,她偷偷隔着门帘看了一眼沈云睿背影,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她的面前。
方才他执起她的手之时,夜朝玖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可是喜娘千叮咛万嘱咐对她说在拜堂成亲之后才能说话,否则是不吉利。
她这才作罢。
从阁老府到将军府这一路上,夜朝玖的心中十分忐忑,倒不是因为她即将要嫁给云睿,而是她这心中不安的是这场大婚到底能不能顺利举行。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沈云睿带着仪式队伍终于回到了将军府,他下马之时看了一眼立于府门口的红女,见她点头示意之后,便面带笑容地转身朝花轿中走去。
喜娘说过,这进将军府之门是不可让她的小娘子下地行走的。
于是乎,沈云睿便真正的抱得美人归。
他将花轿的门帘掀开,看着眼前一言未发但是却让人欢喜的小娘子,这心中忽地就冒出丝丝甜意,当真是藏也藏不住。
沈云睿伸出大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道:“小娘子,为夫现下要抱你入将军府了。”
只见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点了点头,顺着他手的方向,落下轿,这脚还未着地便被人一把腾空抱起。
将军府中如今已是宾客满堂,热闹非凡,见到将军终于抱得美人归后,也不禁发出喝彩之声。
“恭喜将军,恭喜将军啊!”
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一句,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导致整个将军府中的院子都沸腾了起来。
十二见云睿终于回来了,这才与肖勇歇了会儿。
不过他倒是左顾右盼都没见着她的娘子紫珞,难不成没和迎亲队伍一起过来么?
这举行拜天地的地方正是将军府的内堂,但是将军府上并未有高堂,且只是摆了两把太师椅罢了。
沈云睿一直将他的小娘子抱于内堂之中才稳稳将她放了下来。
他见着那空空如也的两把椅子,有些愣了愣,随后又叫了身旁的肖勇过来,对他道:“再添两把椅子过来。”
“是。”肖勇回道。
众人虽不知这沈云睿做的是哪一出,但是夜朝玖知道,那两把椅子怕是代表着她死去的爹娘。
他能做到如此,当真是极其在乎她。
而后,夜朝玖忽地觉得手心一热,原来是沈云睿趁着吉时未到的功夫,紧了紧她的手,给了她无限的力量。
他在她的耳旁,用只有二人所能听见的声音道:“小娘子,今日咱就当咱们的爹娘皆看着我们二人成亲,让他们了了这桩心愿,你觉得如何?”
她反手紧握住沈云睿的手,沉沉的点了点头,倘若是再说下去,夜朝玖只怕是两眼泪水再也忍不住要掉落下去了。
待肖勇将高堂之位安置好了之后,众人只听到喜娘朝着他们道:“吉时已到!”
“公公请稍等,恕红女现下不能放公公进去。”红女抱手恭敬道。
如今将军正在拜天地,断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不过,幸而将军有先见之明,猜到今日毕竟有人会来阻拦,遂命她定要在府门口拦住碍事者,无论天大的事情,都得让他与小娘子完婚再说。
“大胆,”皇上身边的第一红人莫无声怒道,他抬起手中明黄的圣旨,“皇上命咱家前来颁发紧急圣旨,见圣旨犹如见圣上,你竟敢不知死活地将咱家拦在外头,你算个什么东西!”
红女面不改色的跪地,右手扶着腰间的剑随时准备待命,又道:“红女不算什么东西,但既然的将军命红女守护在此,除非公公从红女的尸首上踏过去,否则,定不会退让一步。”
里头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可莫无声这心头是心急如焚,今日皇上收到了边关送来的紧急文书,那羲赫国从昨夜起就大规模朝边关进军,只怕初十这一战是必定要打起来的,故固城大将军才会紧急请求的朝廷的支援。
但是谁都知沈云睿在今日大婚,可是国家危难的关头,再天大的事儿也得放下,于是皇上才会当会当机立断紧急下道圣旨。
哪知,这将军府的人像是早已知晓今日有这一出,竟然拍了重兵在外把手。
莫无声这心下琢磨了片刻之后,仍是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打起来,他这孤立无援的,吃不了什么好果子的。
“你”莫无声气得浑身发抖,他深居宫中,除了皇上能指使他以外,他何时受过这等憋屈,“咱家等回去了,定是要向皇上状告你们将军,这都什么时候了?沈将军还能安安稳稳成亲?”
“公公莫要怪罪,等将军与夫人拜堂之后,红女自会放公公进去,请公公再稍等片刻就好。”
红女起身道,她将腰上的佩剑执在手中,那神情就如上战场那般,英姿飒爽,不容小觑。
倒是莫无声觉得这行军打仗之人怪不得被说是个粗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好无生趣。
“我这个片刻倒是等得起,但只怕皇上怪罪下来,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他拔高音量,将拂尘往右边一拨,眼神十分傲气。
红女不愿再与他言语上的纠缠,而是侧身差了一个将士朝里头打探情况。
夜朝玖与沈云睿两手拿着一条大红绸缎,在喜娘的高喊与宾客的祝福之下,一拜了天地,二拜了高堂。
就只是差最后一步的夫妻对拜之礼了。
沈云睿耳朵灵敏,他早已通过内力听到了将军府外的动静,但他也相信红女定能拖延到礼成之时!
“夫妻对拜!”
夜朝玖被红盖头盖住之后早已有些昏头转向,这夫妻对拜还是在旁人的帮助之下转身完成。
她与沈云睿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双双弯腰朝着对方微微低首一拜。
此时,鞭炮声忽地响起,整个将军府笼罩在喜庆之中,
“礼成!祝将军与夫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喜娘上前祝福道。
等她还未说要将新娘子送入洞房,就被从将军府外突然闯入之人,赫然打断!
“圣旨到!”
众人只见莫无声从门后急急走了进来,他的两手高举着明黄色圣旨,表情甚是严肃。
“微臣接旨。”沈云睿见状,与夜朝玖一同跪在内堂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接固城大将军的紧急文书,边疆动乱未平,心中深感不安,遂今日命东明银狼大将军率领银狼军即可启程前往边关支援,钦此!”莫无声宣读完圣旨后将它小心收回,双手递于沈云睿的手中,又道“沈将军,皇上口谕,接到圣旨之后一刻也不能耽搁,恐怕要委屈了将军与夫人,这才大婚不久”
“有何委屈?”
夜朝玖将头上的红盖头掀开,沉声说道。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虽都是跪地低首之姿,但仍忍不住抬头观望。
今日的夜朝玖红妆绾发,看上去别有一番美感,比平日里少了一丝清丽,却多了一分娇媚,连莫无声也看呆了。
不过,他自然是对夜朝玖的举动惊吓住了!
只见沈云睿对着她一笑,手握圣旨,而后另一只手将她扶起,道:“小娘子今日比为夫想象中的还要美。”
“是么?”夜朝玖的红唇微张,眼中笑意明显,这忽闪忽闪的睫毛弄得人心头痒痒的。
莫无声觉得此时他立于此处略显得有些尴尬,便毫不犹豫地转身,领着一行人回宫中复命。
因战事紧急,且事发突然,皇上已来不及送上沈云睿一程,只许诺他若是凯旋而归,定是会为他在皇宫内大摆宴席,以示皇恩浩荡。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满院子的宾客面面相觑,这心中自然是知晓,今日这顿喜宴怕是吃不下去了!
沈将军有这个福气娶得美人归,却没这个福气与美人相守,当真的是让人叹息之事。
故宾客们皆纷纷看向夜朝玖的眼中十分怜惜,只道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要开始守活寡了,这沈将军这一去少说也要有个一年半载,倘若万一不幸未能回到京城,那夜朝玖更是惨上加惨了。
但所有的一切皆是旁人的猜测,现立于正堂中央的二人倒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沈云睿紧紧握着夜朝玖的手,又朝着肖勇吩咐道:“肖勇听令!”
“肖勇在!”
光是听听这声音便知他们的体内已经是满腔热血将要迸发出来,夜朝玖侧头看了一眼她的夫君,那刚毅的脸庞与充满坚定的眼神仿佛随时都能立马上场杀敌。
“传令下去,所有的银狼军将于城门之下待命,不可耽搁一刻!”
“是!”
而后,沈云睿又对着满院子的宾客抱手恭敬道:“今日沈某委实要向各位赔罪,如今大难当头,沈某身为银狼将军定要前往边关保家卫国,请恕云睿不能再与各位把酒言欢,待他日回来,定会亲自上门谢罪。”
众人纷纷摆手,一宾客言道:“将军言重了!他日等将军凯旋归来以后,定是尔等之辈宴请将军才是。”
“是啊!是啊!”
底下之人随之发出附和之声,为了让银狼将军尽快准备,宾客们皆一一退席告辞,霎时间方才还人声鼎沸的将军府,如今已只剩下府中的几个下人正在整理后续之事。
可所有的难事皆比不过他的小娘子。
沈云睿虽深切感受得到手中的温热,但是
“朝玖娘子”沈云睿偏头侧目,眉眼中满是柔情,这一声娘子不同于以往那般,而是藏着千千万万地思念与尘埃落定的感激在里头,他深情地看着她,竟一刻也不想挪于他处,又道:“娘子怎对今日这一出如此镇定?”
“那可不?无论如何我们终归是成亲了不是,只不过比起旁人是略微仓促了些,但是云睿如今可是朝玖名正言顺的夫君了!”夜朝玖笑了笑,神色坦然,又续道:“今日此事,只怕夫君早已是知晓的,那么敢问夫君一句,云睿打算又是如何安置你的娘子的呢?”
沈云睿知她是想问,以前说过的话到底作不作数?她的眸中饱含期待,又有些许小心翼翼,让他看了委实不忍,说道:“自然是夫君在哪儿,夫君的娘子便在哪儿。”
“当真?”
“比真金还真!”沈云睿迎上她的笑颜,又道:“我未曾告知于给小娘子此事,只是不想让娘子在大婚之前殚精竭虑,也不愿让旁人打扰到我们拜堂成亲,望娘子莫要怪罪为夫,娘子那日的话早已深深印在为夫的脑子里,断不可轻沈忘记的。”
“但”沈云睿踌躇了片刻,终道出自己想出的法子,道:“此次我与羲赫军队的战术不似以往,光是这赶往边关的路上便会有些阻碍,娘子若是跟着银狼军队一同前往,为夫只怕娘子的身子受不起这个劳累,故为夫想让红女护送娘子跟在银狼军的后面,方可安稳不少。”
“不可。”夜朝玖一口否决道:“云睿,我的身子如何我自己知晓,且”她低首看了一眼手中的玉镯,又觉得现下并非有那么多的功夫去解释这些,遂又续道:“我会与你一同前往,你莫要担心我了,为今之计我们要想的是如何能打败羲赫的军队。”
沈云睿对于夜朝玖的安危比自己看得还重,他本欲不想冒着这个风险,但是他又曾答应过他的娘子无论发生何事皆不会抛下她,故他才会想出这个法子,但是竟没料到的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朝玖娘子。
是啊,她的勇气堪比男儿,又如何肯这般麻烦旁人。
忽地,紫珞的声音从将军府外飘来,只见她提着裙摆,明明已嫁作人妇,但却仍像当初那个闺阁女子一般欢脱,她跑到夜朝玖的面前,喘气说道:“朝玖,事情都办妥了,金骁金骁在外头候着。”
夜朝玖在她盖上红盖头之前,对紫珞说的便是“将我柜子的左下角有个包袱,以及后院马厩的金骁务必要带来将军府。”
她已经来不及与紫珞解释那么多了,唯有将这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幸而紫珞倒是终于办了一件靠谱的事儿,赶天赶地终于到了这将军府。
不过,紫珞能将金骁拉至将军府门口委实不沈,不然她也不会错过了朝玖的拜堂仪式,那金骁当真是匹比她还倔的马,但是这性子就如蛮牛一般,怎么哄骗喂食,它皆不让紫珞碰她半分。
不仅如此还差点被它的马蹄给踢了一脚。
正当她无奈之时,十二却意外出现了,两人这才合力将金骁与包袱送于夜朝玖的手上。
虽说是合力,实则只是十二的功劳而已,那紫珞只是在一旁胡乱指挥罢了,这个世间也只有十二能容忍这个小糊涂鬼了。
夜朝玖提着十二递来的包袱,朝她的夫君浅笑道:“夫君,朝玖也能随时待命,咱们可以走了么?”
一阵微风刮过,夜朝玖的红盖头全然被吹落在地,红妆拂面,牵制着动心之觉,这一幕竟然美得不像话!
她将凤冠淡然取下,那沉重感当真是旁人难以忍受,不知当初周若大婚之时是如何忍受得了?
凤冠一摘,夜朝玖更显得清爽可人,这样一看,倒是有些英气在眉眼之间。
如此一来,沈云睿同样也笑着回她,“走罢!”
他吹了一声口哨,那狼蹄听后就径直从后院中跑了出来,立于他的面前,看样子也是蓄势待发了。
“沈将军,日后你定要照顾好朝玖”紫珞从未想过朝玖的大婚之时竟也是他们分别的日子,她甚是都还来不得道出心中想祝福的话,在此时此刻,千言万语皆不能表达。
只因她们深知,这一别不知再见又是何时?他们又会何去何从。
“你们放心罢,我比任何人都想要她好,这日后断不会让我的娘子受委屈的。”沈云睿将夜朝玖搂入怀中,又朝着十二看了看道“青山绿水,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
简单的几句告别便已胜过万千话语,其实真正的不舍应当是说不出来,因为那种感觉只会藏于心中,总要有些期待下一次见面才是,不然,这漫漫一声,倘若真的能预见,与这个人永生不会再见,谁又不会去感叹呢?
故,四人心知肚明其中的道理,连朝玖与紫珞二人皆未掉一滴眼泪在,在此刻他们才真正明白,笑着告别与哭着告别虽然会更难以接受,但前往的路依然要走,又何必不走得坦然一些呢?
沈云睿一手褪去喜服,原来他在宽大的喜服之下早已穿上了便衣,只待添上一件戎装,他就是威震八方的银狼将军!
他骑着狼蹄,穿着银狼将军的盔甲,而夜朝玖仍是着了大红喜服,头上没有一点珠翠修饰,坐于金骁马背之上。
二人并排朝城门的方向踏去,一点一点将京城置于身后,一直到再也看不见将军府,再也看不见翠玉轩,也再也见不到阁老府。
夜朝玖为何会料到在她大婚之日会有一事发生,全然是因为周若的关系。
在她深居阁老府中之时,周若曾以送礼为由上府中见过夜朝玖一面。
而那时,夜朝玖还在与绣娘正困扰着这牡丹花的摆放位置。
她身穿桃红色罗裙,青丝绾于耳后,几日不见倒是与曾经做女儿之时大有不同,只不过,这眼中还是如以往那般透亮,似是能将你内心全部看穿。
“红姨,今日就先到这里罢,等晚一些朝玖再与齐奶奶商讨一下。”夜朝玖将手中的喜服放下道。
“好。”
二人直立起身,朝着门口站着的女子,屈膝行礼道:“见过太子妃。”
周若颔首点头,见那红姨急急收拾了之后,便悄然退出夜朝玖院子。
而此时房内就只剩下夜朝玖与周若二人。
“太子妃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夜朝玖笑了笑道,这心中深知以她与周若的关系,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自然是有关你的事。”周若并未有意隐瞒,她坦然坐于黄花木凳子上,那上头正有夜朝玖缝制的软垫子,虽样貌丑陋了些,但是委实有些用处。
她指着另一处的凳子,道:“你也坐罢,此事容我再想想。”
夜朝玖看她难得有这般不爽快,倒是十分好奇她到底想说的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