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她安然坐下,那木桌之上正好有丫鬟方才沏来的茶水,还在冒着腾腾热气,她执一紫砂空杯,另一只手又将茶壶中的茶倒入杯中,道:“太子妃都决定上朝玖此处了,怎来了又打退堂鼓了?”随后又将茶杯置于太子妃的面前,“这茶定是不比东宫的名贵,还望太子妃莫要嫌弃。”
“朝玖,你”周若欲言又止,她看了看桌面上的红嫁衣,终言道:“我实话跟你说了罢,那边关之势箭在弦上,不出几日,沈将军定是要出兵镇守的,而你”
这之后的话,周若竟不敢再说下去,她原本以为边塞之事并未那般紧急,但他无意间听得太子与大臣们讨论,说此事已迫在眉睫了,而朝玖定是被蒙在鼓中。
“而我为何还在这头准备大婚之事?”夜朝玖怔了怔才回道。
“你一心一意怀揣着小女子的待嫁之心,倘若你近日骤然收到你与他不能顺利完婚,朝玖,我怕你受不了!”周若的眉头微微皱起,担忧又道:“那沈将军断然是爱你的,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男子,又怎会全然为你考虑这些。”
这便是周若今日前来的原因,她待夜朝玖似朋友又似姐妹,但是更多的是惺惺相惜的知己罢。
她不愿意见朝玖失魂落魄,也不愿她做一个独留京城等候夫君的女子,若是此番提前将利弊告知于她,或许她还有选择的机会。
但其实,让夜朝玖最惊讶的并非是关于此事,而是这件事是从周若的口中说出来的,这并非她的做事风格。
但无论如何,她都非常感激,“周若,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相信他,相信他并未告知我这件事,是定有把握将成亲之事继续下去。即便是不能,我与他也早已约定好了,无论发生何事,我皆会随他而去。”
周若听后愣住了,她虽知夜朝玖胆识过人,但却不知她心中竟怀有如此壮阔的决心,难不成沈将军要上战场,她也跟去么?
她一向少有信任过旁人,故她明明知道沈将军深爱着朝玖,但是她仍是没有把握百分百确定他的深爱到底真的会不顾一切么?
不过,事情证明的是,她的猜想确实错了。
今日她未与太子去参加二人的成亲仪式,是因早知晓了这婚礼会被一则圣旨绊住。
但是据前往的宾客所说,待到仪式完成之后,那道圣旨才到了沈将军的手上,不早不晚,不偏不倚,倒是耐人寻味。
夜朝玖身穿红衣,外披着一黑衣斗篷,脸庞清丽,似是烽火佳人。
而在他一旁身穿银狼盔甲沈云睿如今已是引领着千万大军的银狼将军。
二人立于城门之下,背后全然是银狼弟兄,他们正等待着将军的一声临下而前往那边关与羲赫贼决一死战!
粮草,兵器,衣物,皆一一备好在后,只待军号吹响!
众人只见沈云睿高高抬手,这眼中皆凝视着那双斩过万千敌人之手,心中不禁肃然起敬,只待他大手一挥!
“慢!”
太子明锋决此时正只身驾马前往城门,总归是赶上了这一刻。
今日起了大风,比平日里多添了几分凉意,但是银狼将士们个个面不改色,神色肃然,当真不愧是东明的第一支军队。
“云睿,今日本太子前来是以父皇之名告知于你,若是此战胜利归来,他便答应你的请求,绝不改口。”明锋决此时不宜再多说废话,他看了看沈云睿,又将目光移到了他身旁那个娇小的身躯的。
这一刻,他当真是释然了!
当初他问的那个问题如今看来是多么的好笑,即便是他先遇见了夜朝玖,但是到最后,夜朝玖也依旧会选择沈云睿!
沈云睿笑了笑,“如此甚好!那就请太子殿下在京城等着臣凯旋的好消息罢!”
说罢,他面对着身后的千万大军,大手一挥,嘴里喊道:“启程!”
沈云睿骑着狼蹄一骑绝尘,首先跨入城门之外,而后夜朝玖紧跟其后,众将士也随之往前而去。
这是夜朝玖第二次出这京城的城门,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分,她不敢再回头往后看,只因那儿还有阁老爷爷,齐奶奶,小图安,紫珞,十二,太子,周若
蓦然回首,待在京城的这些岁月竟认识了那么多的人,无论是好与不好,开心与不开心,这一但回味起来就如同过往云烟一般,什么皆可以放下。
人终是要有一别的,她现下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但倘若能找到有一人陪你走过这段岁月,那定是要感激不尽的。
云睿,朝玖愿与你踏过万险,度过千难的决心,你可知?
左诸葛与固城大将军正在边关驻扎的军帐中商议要事。
昨夜因赫兰大军骤然靠近,与边关不过只有两百里开外埋伏,他们不得不再次加紧防备,以免赫兰夜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而据前线来报,赫兰夜此次率领的大军皆是从羲赫国的军队中挑选最骁勇善战之人组成的他手下最具有杀伤力的不死军。
这不死军听起来便是觉得定是难缠之辈,其当真是名副其实的不死军。
这支军队不仅个个武功高强,身形健硕,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而且他们的流动性非常之强,即便是在战场上倒下一人,而后却有源源不断的人代入其中。
据说,不死军里头大多是凶恶残忍的阶下囚,他们不仅对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他们还如赫兰夜一般以杀人为乐,见血封喉,一拔剑定要尝到血腥之味才能善罢甘休。
但毕竟传闻只是传闻罢了,这不死军虽被传得神乎,但是寻常之人又怎么看得到他们真正的一面。
只有那与他们正面交锋的将士们才有资格评判,那赫兰夜手下的不死军,一旦上了战场就如同疯狗一般,就连固城大将军曾有一支队伍就全然惨死在他们的剑下。
那时,大将军还隐隐自豪这手中的三千大军皆是骁勇之辈,没料到竟被不到一千的不死军全部歼灭,无一人生还,即便是他再痛心疾首,他也不得不承认赫兰夜这支不死军的厉害之处。
幸得有银狼将军相助,经上一次之战,银狼军已将不死军剿灭地七七八八,不过有句话曾说,伤敌一千,自伤八百,银狼军自然也消耗了不少元气。
如今,不死军再次卷土重来,他不得不提前上报朝廷,让皇上支援大军过来。
可是,昨夜还蠢蠢欲动的羲赫军,今日却又退回原阵营了,这倒是让固城大将军与左诸葛皆不得其解。
“大将军,前线来报,赫兰夜今日并未操练军队,而是领着他们的众将士饮酒作乐,这?”左诸葛左手背于身后,皱眉问道。
赫兰夜的性子他们多少也都知道,他若是有那进攻之心,怎会迟迟不肯开战?且银狼将军的大军还未赶到,现下又正是搅乱敌方士气的时候,这等大好机会赫兰夜又怎么会看不清楚?
大将军在羊皮地图上指着一处低洼夜间,回道:“他们处于这个绝佳的位置,实属对我们不利,此地沈守难攻,即便我们主动出击,那也捞不到好。”
“那现下我军委实处于被动的一方,全然要看赫兰夜那个狡诈之人在搞什么名堂。”左诸葛担忧道。
这固城大将军长期把手边关,从当初那个沉不住气的汉子,到了如今越发能稳得住心了,若是以前,这固城大将军二话不说就会对羲赫这等挑衅之举发出进攻,然后落入敌人的圈套。
但吃一堑长一智,那三千大军便给了大将军一个永远的警示。
“沈将军怎么说?”
“我将此事同时上报给了将军,将军就只回了我四个字,见机行事。”左诸葛本就是沈将军派来帮助固城大将军之人,但是现下,他也没有法子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
“见机行事?”大将军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张羊皮地图道。
倘若银狼将军今日率领大军前往边关,若是快马加鞭,不出三日,便能抵达与他汇合,只要这三日中,羲赫那方不会贸然突袭,大将军便有信心将城门守住等着沈将军前来。
边关三百里开外。
这个山谷其实是东明与羲赫的交界之处,是一处无国界之地,但是由于羲赫之人近几年过于蛮横,以地处优势的理由,强行占领了这个无人山谷,时不时便会有羲赫之人从山谷过来挑衅。
但是此事东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作他们只是将那山谷给偷走了,可自那以后,东明的边关也因此举调动了更多的将士前来守住。
只怕那羲赫贼人,贼心大发时顺着那山谷直接攻打过来。
这座山谷虽小,但是也能容下千万大军,且地势极为隐蔽,东明之人要想打探到上头的消息都是极为困难。
而如今,一向是冷清的山谷树夜之中,却宛如正在经历一场盛世,个个持剑的将士手中皆拿着一壶清酒,桌上大鱼大肉委实让人有些羡慕,他们把酒言欢,嘴里哼着小曲,好生热闹。
但见一抹娇小身影钻入了王子的军帐之中,众人忽地起身拔剑,眼中杀气腾腾。
看那身形定是个女子,但此处怎会出现女子?莫不是敌方派来杀害王子之人?
侯越守于军帐之外,见将士们纷纷朝这头看来,踌躇了片刻之后,迈着沉稳的大步子,朝着他们道:“莫要大惊小怪,方才那人是尔雅公主。”
众人一听原是尔雅公主这心中也都放下了防备之心,尔雅公主也算半个在军营场地上长大的人,因其委实讨人喜欢,且又是护国大将军的后人,故他们也就自然而然将她视为是王子殿下的身旁之人,或许这日后变成这王妃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的。
尔雅溜入军帐之中,见得赫兰夜正在闭眼调息,便悄悄走了过去,只不过,她即便是再轻盈的身姿,也难逃得过赫兰夜的眼睛。
“你来做什么?”赫兰夜闷声问道。
“尔雅在外头并未见到夜哥哥,这心中有些心急,遂来瞧一瞧,还望夜哥哥莫要怪罪。”尔雅跪地回道,这军营之处,不管她是不是身为公主,都应当遵守军营的规矩。
赫兰夜听后忽地抬眼,见一身穿白衣似雪衣衫的女子跪于面前,那柔情如水的眼睛倒是有几分好看,倘若那沈云睿是个好色之徒,他定会派遣尔雅使用美人计哄得沈云睿乖乖投降。
但是罢了!
那沈云睿也算是一个难遇的对手,只不过在他眼里,仍是觉得沈云睿如那些迂腐愚忠之人并无区别
“起来罢。”赫兰夜歪坐在榻上回道,看上去十分桀骜,那双丹凤眼委实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这尔雅当真也算得上是女中豪杰,面对着这个比虎王还可怕的男子,她竟然还能发自内心笑道:“多谢夜哥哥。”
而后,尔雅起身将置于一旁的篮子拎着上前,从中取出一盘盘精致的糕点,对着正眼都不瞧她一眼的赫兰夜说道:“这些皆是尔雅今日一大早采摘草药之时,顺手摘的果子做成的糕点,这夜中的湿气略重,夜哥哥可食一些防止湿气浸入骨中。”
原本是一番好意,但是这赫兰夜倒是一动也不动,不说感激之话也就罢了,竟根本不理睬方才尔雅的作为,而是一直盯着案台之上裘帽,一时间失了神。
“夜哥哥?”
尔雅轻声喊道。
只见赫兰夜的丹凤眼往上一挑,剑眉顺势一拨,从尔雅的方向看过去,这张侧脸似是世间最英俊的男儿所有。
她的心砰砰乱跳,身为一个医者,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倘若师傅知晓了,定是会说她是个没出息之人。
但是尔雅现下哪儿管得了那么多,她趁着与赫兰夜隔得如此近的距离,巴不得多看他两眼。
“还有事?”赫兰夜皱着眉头,似是不愿她在这里多站一刻。
尔雅摇头答道:“无事,那尔雅退下了,望夜哥哥尝一尝尔雅做的糕点。”
说罢,她踩着盈盈步伐往军帐外走去,正走于一半之时,侯越忽地从外头闯了进来。
他微怔了些许,而后与她相视一看,又直直朝着赫兰夜的方向走去,道:“王子,那沈云睿的银狼军果真如王子所料,今日从东明京都出发了,最快也要三日才能抵达此处,还请王子指示是否现下开始准备?”
“急什么?”赫兰夜从榻上起身坐直,将裘帽戴于头上,起身笑道:“以那沈云睿的性子,急的怎可是我们?该急的是他才对”
赫兰夜与沈云睿交手过几次,那人出剑极为快速,且杀伐果断,断不可能拖拉之人,而如今,他就是要抓住这一点去对付他
沈云睿率领的大军走的并非是一条的最快的道路,而是一条最稳最无碍的,连红女与肖勇也对将军这一个决定不知所以,难不成是为了夫人?
若是如此,他们尚可理解,但是这战事如此紧急,将军一向不是温吞之人,怎突然变化如此之大。
在赶路的途中,红女皆未想得明白,且她的心中也断然不是能藏得住事儿的人。
趁着暮色降临,大伙们皆驻扎营地休息之时,红女便与肖勇一同到了将军的帐中,直接抱手问道:“将军,红女有一事要说。”
此时沈云睿与夜朝玖方才坐在榻上休息了片刻,见红女来势汹汹,面上的神情不言而喻,而肖勇跟在其后,显然是未能拦得住她。
“但说无妨。”
既然将军都这般说了,那红女的心中更是没了顾虑,“将军,如今战事在即,固城大将军还等着我们前去支援,可为何我们不直接走最快的一条路去边关?难道”红女抬眼看了朝玖,而后并未说下去。
可夜朝玖当然听得出来红女的意思,无非她就是想说,沈云睿带着她这个累赘,怕她一路上的颠簸身子会受不了而不顾大敌当前。
但此事确实与她毫无关系啊!
只见沈云睿眸光一暗,面色微沉,厉声道:“难道如何?你这是在质疑本将军的决定吗?”
红女也是个倔脾气,将军从前何曾对她疾言厉色过,如今连问也问不得了,这心中的气一上头,直言道:“虽说军令如山,但倘若将军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但却不让旁人指出来的话,又如何对得起弟兄们?今日将军即便是以军法处置红女,红女也要说出来,难道将军此举是为了夫人么?”
肖勇一听红女如此说罢,这心中更是被惊了一跳,他急急将红女护于背后,朝着沈云睿与夜朝玖恭敬道:“将军请息怒,红女她一向是这般冲撞的性子,请将军莫要真的怪罪于她,且若是夫人觉得委屈,肖勇愿替红女受罚,还请将军与夫人成全。”
听了肖勇的话后,这沈云睿的怒火倒是减了不少,方才他见红女那般没大没小的样子,差一点就真的用军法处置了她,他们并非是在京城,而是在行军打仗的路上,这军令如山是不可被推翻的
否则若是没了王法,那千万大军也是形同一盘散沙一般,别说是上战场杀敌了,只怕在这路上便因内斗争个你死我活而死伤无数!
夜朝玖用手心握住沈云睿紧握拳头的手,她朝他说道:“云睿,我们皆是从将军府上出来的,这一家人之间难免会有分歧,只要说开了,不就皆大欢喜了么,何必搞得两败俱伤,谁也不让着谁,你说是么?”
“罢了!”沈云睿还有一半的火也最后被夜朝玖一句话浇灭了,而后他又看着红女道:“现下,我解释一遍与你听,若是日后你再无这般规矩,莫说是他们二位来向你求情了,就算是山神来了,我也定会处置你。”
其实,沈子退是因左诸葛的消息而改变主意换了这条比较平缓之路,那羲赫族人藏于幽静山谷之中,时而靠近边关,时而又撤退回去,这显然只是为了激怒他们而已,而要想沉得住气,便不能如此慌张赶过去,既然敌人还在试探,那么我们何不趁着这番功夫养兵蓄锐呢?
红女听后自知理亏,但是此事已经发生了,她即便是再悔恨不已,也于事无补,但是将军府之人绝非是不讲道理的,思量了片刻之后,她终抬手道:“将军,红女知错了,日后红女绝不会再质疑将军的决定。”
此事当真是她错了,她不应不信任将军,更不应把责任推到夫人身上,她明明知道夫人不是这般不能吃苦的女子,但是不知为何,她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就因她的莽撞,还差点让肖勇代替她受罚了,若是将军真的处罚了他,她现下的心尖尖倒是要痛上一百倍了。
沈云睿仍未给她好脸色看,回京城的这些时日,倒是让她长了不少的脾气,越发是无法无天了,当真是忘了战场上命令是何等重要!
不过,夜朝玖夹在二人之中也是觉得尴尬,为了缓解尴尬,她起身对着红女道:“我现在穿着这身喜服行事诸多不便,红女,你那有无戎装?带我去换了它罢。”
红女连连点头,连眼泪都急得快出来了,方才她那样看待夫人,可是夫人却不计较,这让她的心中更是觉得亏欠。
“夫人请跟随红女前来。”
夜朝玖拉着红女的手走出了军帐之中,又转身进了右后方的小军账,此乃红女身为唯一的女将所住之地。
“夫人”红女将包袱之中一套未穿过的戎装呈于夜朝玖的面前,而后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道:“夫人莫要将先前的话放于心上,红女只是一时气急了才会胡言乱语,若是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责罚。”
夜朝玖接过她手中的黑色戎装,沉吟片刻又笑了笑,道:“若是我要怪罪于你,又怎么将你叫到此处?”
她抬眸,眼中满是讶异,夫人的气量当真不是小女子有的,她看着夜朝玖眸中清澈无比,全然没有一点怒气,只听她又道:“红女,这军中的规矩我不懂,但是我却懂信任一人的力量有如此之大!云睿的为人相信不用我再多说了,所以,这一战,我们定要齐心才行,你相信他好么?”
“还请夫人放心,红女不会忘记身为银狼军中的一员,定是会追随银狼将军。且今日夫人所说之言红女谨记于心,绝不会忘怀。”红女跪地回道。
“如此甚好,”夜朝玖将她扶起,又道:“我虽不是银狼军的将士,但是我现已嫁给了云睿,便也算得上是银狼军中的人,你尽管放心,若是我没有把握帮助云睿,也断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夜朝玖此话当真不是为了逞能,自上次月城一事之后,她便对自己的手中的镯子起了疑心,且又有和尚留下了那样的书信,她几乎可以确定的是她手中的玉镯定会有大的作用,而绝非只是能将饭菜变得可口这一神效。
那次在月城雪山中,和尚留于她的信上所写:“既然姑娘机缘巧合得到了上天怜悯,若只是全权为了自身着想那岂不是太辜负了老天开眼,愿姑娘日后能用意外之喜,福泽天下,方可能扭转乾坤,安然度日。”
这寥寥几句话,倒是让夜朝玖心中大惊!
此信上所言的得到了上天的怜悯难不成就是指她重生?而这意外之喜,莫不是说的就是这个神奇的手镯?
可是倘若真如和尚所说的那样,她的重生实则是为了让她解救苍生,但是以她一个小女子之力,又如何能做得到?
待她回了京城细细想过之后,她便对手上的镯子起了疑心。
在夜朝玖与那中毒的男子被困于雪山之时,正是因为她摘的那草药将他的救活了,可是那草药只有止血的作用,连那个男子都不信此事,也难怪会说她欺骗于他。
不过若是她认错了草药也未尝不是没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