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那个男人握着棍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我们,余吟就抱着我,把我护在身下,最后那个男人将她的背后打得鲜血淋漓,她几乎动不了了。”
“明明我才是年长那一个,却只能躲在余吟怀里,一直哭一直哭,余吟背后全是血,颤着用手指抹掉我的眼泪,叫我别哭。可是我哪里忍得住,哭的更凶了。”
“等我哭够了,那个男人又叫我们起来干活,因为是冬天,我的手被冻得起了水泡,在木屋里的那几天,我们过着地狱般的生活,每顿饭只有一个馒头,没有水喝。那之后没有几天,余吟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支膏药,塞到我的手里,笑着看着我,那大概是世界上最能动人心房的笑容了,我至今还记得。”
“那只膏药是她趁那个男人睡着的时候偷来的,如果被发现,那将不堪设想。后来那个男人果然察觉了,顿时暴怒起来,他喝了酒,把桌子上的酒瓶全部摔在了地上,他看余吟背后是一片血红,就开始对我动手,将我摔在地上就要扯我的衣服,我当时害怕极了,只想着哭和挣扎。”
叶久说着,伸手捂住了脸,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看得出来在努力隐忍着。
“余吟拿起酒瓶准备敲那个男人的头,奈何身高不够,只能砸到肩膀,那个男人怒了,抄起棍子就要打下来,她便奋不顾身地挡在我的身前。”
“庆幸的是,在最后一秒,余吟的哥哥及时找到了我们,把我们救了下来。”
叶久勾起唇角来,即使是笑着,眼中也带着忧伤。
秋至,室外泛起透凉的秋风,她记得,那一年的那个时候也是秋天,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想起那一段她不愿忆起的往事。
“后来就是我在病房中醒过来了,听顾殷说,余吟的哥哥为了找到自己的妹妹,连着几天没有吃喝,在余吟昏迷的时候,也是没日没夜地照顾她,后来终于在余吟醒过来的那一天,胃痛得昏了过去,余吟哭了,即便是身处木屋,每天挨打挨骂,我都没见她哭过,她很坚强,坚强得让人心疼。”
“后来她便一直趴在床边,等着哥哥醒来,她很喜欢她的哥哥,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替代哥哥在她心中的位置。”
萧礼听到这,痛苦涌上心头,但也夹着一丝丝嫉妒。
“这个故事就到这里,后面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余吟的哥哥把她保护得禁,他们家戒备森严,那段时间就连顾殷去,也不让进。”
叶久擦干眼泪,理了理情绪,突然想起什么,笑出声来:“她除了是个路痴之外,其他的都很完美,女神级一样的人物。”
“这样的她,常常让我怀疑,是否真的配得上她身边这个位置,她真的太优秀了,身上的光芒太强烈,也会灼得身边的人一身伤。”
“她比平常小孩聪明一点,嗯......可能不止一点,”叶久伸出手,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段,转而又拉大了那么一点,“不能和你说那么多了,要不然她又要说我了。”
叶久眯起眸子,将目光转到萧礼身上,饶有趣味地拉长了每一个字的音节:“最重要的是,没有谈过恋爱哦,你的机会很大的,我没见过她除了哥哥之外和哪个男生靠得这么近,你看就连袁彻死缠烂打,她也是自觉疏远。”
萧礼认同地点点头,这话说得合他心意。
“不过,她那个哥哥可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在外面她忽然把你藏起来,那一定不要惊讶,那是她在保护你。最后的最后,嗯,”叶久坐起来,拍掉手掌上的灰尘,“友情提醒你,别看余吟小时候经历过那些事情,她的心灵可是点都不脆弱,直白点说,她就是一头狼,靠太近的话,可是会被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的。”
萧礼内心:.........
叶久看着他的懵逼表情,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抱着手臂笑着解释:“你不会以为我是那种心思复杂的女人吧,对,没错,我就是那种女人,这种话不光在你面前,我在余吟面前也经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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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久和萧礼一前一后走进病房,余吟盘腿坐在病床上,两手捧着书,摇头晃脑地在背着课文。
“有没有认真背的?”萧礼在她身边坐下,向她投去怀疑的眼神。
平时上课睡觉的学生突然一下子变了一个人,开始好好学习,搁哪都不太对劲。
“嗯,有好好背的。”余吟应得干脆,一双黑宝石眼睛炯炯有神。
萧礼:“嗯?真的?”
余吟转着眼珠子,四下瞟了瞟,又望向他,缩起肩膀:“嘿嘿,和盈盈妹妹打了一局游戏。”
萧礼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果然,他就知道,这小妮子没有这么听话,于是摊出手来,道:“手机给我。”
余吟迟疑地把手机交了出去:“啊?”
萧礼:“没收。”
房内的气氛又回到一个小时前的状态,叶久也没再好意思打扰,拿上钱包退出了房间。
光束打进病房里,有那么一刻,时间好像被冻结了一样,时光之河缓缓流淌,岁月静好。
余吟不安分地用手指勾住放在萧礼身边的手机,慢慢将他拉过来。
欧耶,快要成功了!
萧礼正在专心坐着数学题,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倏地,萧礼按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掌被他压在手机上动弹不得。
萧礼:“想玩手机?嗯?”
余吟试图抽开手,却发现根本无法移动,他的力气太大了。
这种情况下,余吟只能态度放软,姿态要低:“我没有,我只是好奇想要碰一碰它,你先把我的手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