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溜……”

脸颊上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一扫而过，让沉睡中的灵雁瞬间清醒。

睁大了眼睛，惊恐的往旁边看去。

果然……是小蛇。

它盘踞在她脸旁，探着脑袋，伸长了信子，和她一样睡足过后，它那双绿眸完全睁开，如绿宝石一般璀璨晶莹。

竟……有点好看？

小蛇见她醒了，扭动着身子在雪白的皮毛上缓缓移动。

“小蛇，你去哪儿？”

灵雁一把逮住了小蛇的小尾巴。

小蛇动作灵活，又或者是突然又变小了一点，灵雁一不留神，它就从她手心里滑了出去。很快就顺着床沿而下，往门外行去。

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睡足之后，身子还是很乏力，肩膀上的伤口也在作痛，肚子又感觉空空如也……

挣扎了一下，看着小蛇那迅速的动作，她放弃了追赶。坐在床上一个人静一静，顺便回忆起之前那场梦。

那是梦，她清楚的知道。

可是梦里的记忆，太清晰了，就好像是她和顾行琛真的在云层之中，有过那么一段谈话。话的内容也是，一字不差的记在脑海之中。

梦虽是梦，他是真的吧？

灵雁现在这处境，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相信这个不知虚实的梦境。

反正只要再睡一觉做一场梦就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就算了，如果是真的……她就可以逃！出！去！

这个假设让她精神了不少，带着假设的美好，她心情不错的穿着鞋袜。这时又才发现墨玉那只魔兽已经不在屋子里守着她，心情更佳！

随意的扒拉了一下自己长到腰下的长发，带着美好的心情，她一推开房门，就看见一大团白白的东西从屋顶掉了下来。

是墨玉！！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墨玉就已经扑了下来，在离她数米远的地方稳稳立住身子，庞大的身子抖了抖，白毛荡起一阵波浪。

“……”

墨玉总是让她惊吓。

拍了拍自己那惊魂一场的小心脏，看清墨玉还是碧蓝色的一双眼睛之后，灵雁安心的踏出房门，一边道：“乖乖~下次你可别再这么吓我了。”

也不知道墨玉能不能像小蛇一样，什么人话都听得懂。

她刚才要是快走几步，或者晚出来那么一会儿，墨掉下来的时候说不定就会直接砸她身上。

墨玉歪了歪脑袋，它的肥爪旁，长毛之下，一条黑色的小蛇钻了出来，探着脑袋，看了看灵雁，又回头看了看。

灵雁好像懂点它的意思，它是想让她过去。

她走下台阶，往墨玉和小蛇那边走去，墨玉见她走近，往旁边挪了挪身子，露出了它身后的光景。

那是一池潺潺的清水！

四五米宽的不规则池子，颜色深浅不一的石子为底，正中间有一个凸起的小圈，正咕噜咕噜往外冒水。

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看见一池清澈的水，还是流动的，灵雁心情大好。快走到池子边，蹲下身捧起一弯清水就浇到了自己的脸上。

冰冰凉凉的水珠从脸颊滑过，很是舒服。

她起床那会儿还在想，在魔界洗漱之类的要怎么办，结果一出门就看见了水池。

“昨晚好像没有这个池子，是我没注意到吗……”她自言自语道。

小声的低语，逃不过兽类的耳朵。

墨玉挤来了池边，尖尖的指甲隐于毛发之中，它伸出肥肥的爪子，在灵雁旁边做了一个虚空刨地的动作。

“凌无衍昨晚准备的？”

她诧异问道，刚问出口，她就开始怀疑自己这想法是不是太大胆了。

这魔界开始修建得人性化，那都是苏瑶清来了魔界过后才发生的事，现在这情节进展，凌无衍绝对不会为了她做这些的。

墨玉听到她的话，不高兴的发出嗤嗤的声音，肥爪重重的拍在了地上。

灵雁一下子明白了。

“这是你准备的？”

这个猜想，比上一个猜想更大胆，毕竟墨玉只是一只魔兽而已，在灵雁的心里，和前世凶猛些的宠物大狗狗差不多感觉。

谁料墨玉竟点了点头，证实了灵雁的话。

她突然想起昨日和凌无衍的对话，凌无衍怀疑她有号令魔物的能力。她对原主一概不知，照今日的情况来看，或许真的有那方面的可能？

念此，灵雁又试探性的问墨玉，道：“你能再给我准备吃的吗？比如凡界的米饭、熟肉之类的。”

墨玉点了点头，转身往外面走去。

灵雁心里不由有些雀跃，在它身后又喊道：“凡界的房间里还有衣物、梳妆台、盆子、毛巾、浴桶……”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墨玉头也不回，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小蛇今日不知怎么回事，也不黏着灵雁了，扭着身子，跟在墨玉后面，一兽一蛇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莫不是一起去凡界？

灵雁留了心眼，连忙跟上，可明明看见它们走到转角，往右边拐去，可她过去的时候，它们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她只有一个人凭借昨晚的记忆，慢慢的找到了去大殿的路。

她不敢贸然进去大殿内，走到殿外，先是藏在门口，再悄悄的探出一双眼睛，观察殿内的情况。

空空如也的大殿，一眼就能看清全貌。

殿内高台上，只有一人静静的躺在那黑石椅上，与周围那黑沉同色，敛去所有的生机，像是一尊沉睡已久的石像。

紧闭的双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一张俊逸清秀的好看脸蛋，在那双绿眸没有睁开前，就只是个好看的普通凡人。

灵雁不敢进去打扰凌无衍睡觉，谁知道他那双绿眸一睁开，会是怎样深不见底的情绪。

她在门口望了一会儿，又原路返回，百无聊赖的准备回房间坐等小蛇它们。

她不知道，她收回眼神的那一瞬间，高台之上的那男人就睁开了双眼，侧目朝她所在的地方看去，刚好捕捉到了她的一片白色衣袂。

绿眸幽深，凌无衍坐了起来，察觉到魔界内墨玉和小蛇的魔力数次波动，他轻轻勾起嘴角。

“你们可真听这女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