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天都不见姐姐的解释,她光冲着自己干眨巴眼,还可怜兮兮的样子,锦年有些心软,又气又心疼,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别过头不再看她。
但是那个人锲而不舍的贴过来,锦年躲了又躲,终于忍不住推开云锦的脸,冷漠道:“你别这样看我。”
连姐姐都不叫了,闷着头,看来阿年果然是被气狠了。
云锦继续眨巴眨巴眼,一把勾起他的下巴,撇着嘴故作委屈道:“那阿年到底是怎么气着了,我快担心死了,哎,你就告诉姐姐吧。”
“姐姐真是,”锦年咬着嘴唇,用鼻子重重呼出一口气,微微撅着嘴,“太坏了。”
“我哪里坏了,你总得说清楚吧,”云锦不服,非得要个解释。
锦年低下头,声音细弱道:“是因为今天姐姐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理我……”
哈?云锦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原来黑着脸是在醋自己没理他?
自己确实是在一直在和两位大姐说话,没能顾得上锦年,不过也没有一整个下午这么夸张吧。
云锦有些哭笑不得,努力憋住笑意,解释道:“姐姐不是过去送灯笼的嘛,总得和人家说两句话。”
“才没有,姐姐明明是太喜欢赵姐家娃娃了,”锦年声音有些幽怨,停顿一下,继续痛斥云锦的“罪行”,“你一直在捏那个娃娃的脸,我叫你姐姐,扯你衣角,你都没有理我,我只能可怜兮兮的跟在姐姐身后一步一步的挪动。”
锦年看着云锦的眼神中赤果果的写了负心汉几个字。
云锦有些诧异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负心汉这个形容,不过用在此时真的很贴切,已经想象到锦年当时委屈的表情了。
当时好像是感受到衣角的拉力了,好像只有人在低低的叫自己,云锦绞尽脑汁的回忆,自己在干什么呢,好像真是沉迷“捏娃”中无法自拔。
云锦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但是锦年说得好像是事实,再配上他幽怨的眼神,根本就没有了辩解的底气,干脆破罐子破摔,恶意的揉捏起他的脸蛋,“你都多大了,还吃这门子歪醋。”
“哎呀,”猝不及防被云锦吓了一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锦年被揉的头昏眼花,晕乎乎的乱扑腾,费了大劲才扒拉开云锦的“魔爪”。
被推开的云锦气呼呼的掐着小腰,脸上做着夸张的表情,恶狠狠道:“看看,你这是嫌弃我了?”
锦年的醋劲过去了,把手伸过去,却摸了个空,无奈的叫了声“姐姐。”
声音软软糯糯,听着多少有些撒娇的意思在里边,云锦“哼”一声,昂着脸不愿意理他。
“姐姐,你再不跟我一起走,河灯就都流跑了!”
“河灯?什么河灯?”云锦被勾起兴趣,好奇的问道。
“先走吧,我在路上跟你慢慢说,”锦年如愿牵到暖和的小手,故意卖了个关子,勾得云锦好奇死了。
“京城里每到上元节都会有灯会、猜谜等等,而樊城邻河,就有一习俗,每到上元节的时候就必须用荷叶制灯,点亮放进水中。”
“还必须是用荷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云锦有些好奇,明明两人天天在一起,为什么锦年得知的消息比她多这么多。
锦年道:“我是从布坊的工人那听来的,”吸吸鼻子,接着将他从别人那听来的事情。
“据说是对着河灯许的愿望,都能够实现!荷叶生于于水里,长于水里,做河灯最合适不过了。”
“据说,河灯会一直顺着水游到彼岸,不归人能够收到家人对他的思念。”
云锦知道这个,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一家人也会放河灯,是用各种各样好看的纸糊出来的花,上面放上一根矮小的蜡烛。
据说,河灯寄相思。
思情也思乡。
抄近路绕到樊河桥头,顺着石阶下去,两岸的河堤旁大都是些年轻人都拿着或是买的,或是自己做的河灯来放。
因着是上游的缘故,人们都想让自己的河灯走的远一点,人挨人的,云锦没有挤过去,两人继续走。
晚风阵阵,吹得云锦发丝微微扬起,一直走到下游,这里没有多少人,到是清净。
万千烛荷承载着万千心愿顺流而下,被水缓缓推过来,云锦盯着飘来的烛荷一直看,不知出于什么心态,面色如常的在心底悄悄许了个愿望。
锦年也是如此。
再往下走一段,河灯都灭的差不多了,黑黢黢的一片,只有点点火光,扑闪扑闪的,好似也快熄灭了。
两人抄了条近路打道回府,樊河桥头那边依旧热热闹闹,无数的河灯依旧顺流而下,只是在彼岸等着的不是未归人,而是负责打捞河灯的渔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