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和吕医师每天都很忙,云锦一直都不敢过去,怕扰乱了他们的思绪。
现在就不一样了。
有了理由后,理直气壮的云锦美滋滋的收拾好东西,挎着小篮子开开心心的过去找锦年。
东房房门大开着,云锦探头进去,轻声唤了句,“医师?阿年?”
没有人在里面的样子,冷风吹过,云锦冻的打了个哆嗦,寒风一个劲往脖子里钻,云锦缩着身子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将小篮子留在这里。
等阿年回来的时候,一看见小篮子,就知道是自己来看他了。
“嘶~好冷啊~”云锦抱着胳膊,哈出一片白雾。
吕医师的房间孤零零的坐落在最南方,与其他房屋隔的远远的,从这里看上去小小的。
云锦不太熟悉这里,只远远的环顾一眼,就搓着手,迈着小碎步赶快离开了。
一只麻雀落在门前的石阶上叽叽喳喳的找食吃,错把石头上黄色的斑纹看成小米粒。
叨来叨去却只叨了一嘴雪水,不甘心的盯着斑纹,来回歪头看了半天。
有人走过来的声音把它吓了一跳,麻雀赶忙飞到高高的树枝上,不满的冲着云锦“啾啾”叫了两声。
云锦瞥一眼暴躁的小麻雀,回房掰了一小块糕点出来放在地上,小声的说道:“喂,快过来吃吧。”
见小麻雀犹犹豫豫的样子,云锦直接回了房间,轻轻关上门,唯恐动静过大把它吓跑。
站在枝头观察片刻,小麻雀最终没有抵抗住糕点的魅力,冬天的食物很是难得,飞下来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开吃。
路过的鸟儿也落下吃糕点,小麻雀对于同病相怜的鸟儿很宽容,没有驱赶它,反而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
三年来,云锦的身体一直都不算多好。
走几步,就喘不上气,得按着胸口不断深呼吸才能缓过来点。
这一夜尤甚,云锦心口闷闷的,像是又加了块巨石在上面似的。
翌日清晨,云锦实在睡不好,干脆起了个大早去厨房,准备做些好吃的再去看看锦年。
动作太慌乱,菜刀差点切在手上,云锦捏着两手立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然后继续揉面。
快一点,赶快做好啊。
云锦从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去见锦年。
将包子装进食盒,云锦决定抄个近路过去。
云锦的方向感不强,路过吕医师房间的时候她还诧异了片刻,然后望着太阳,在心里碎碎念,仔细分析着自己此刻的方位。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突然传过来,云锦以为自己听错了,胡乱的转了几下头。
现在没有声音了。
看来是自己的错觉。
况且这个时间,吕医师也该和阿年一起在东房才对。
云锦迅速打消自己心里有的没的想法,带着笑继续前行。
“不要!”
“真的不行了”
带着哭腔的女音不断求饶着。
云锦诧异的再次顿住脚步,屏住呼吸,满脸疑惑的走到吕医师房间的窗旁,侧耳听过去。
不是错觉。
是真的有人在说话。
床“吱呀吱呀”的响动着,里面的女子似乎挣扎了一会儿,哼哼一声,紧接着女子发出似爽快,又似痛苦的声音。
配合着与男人平日里大相径庭,难以入耳的话语。
云锦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为了确认不是幻觉,还特意重重捏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不是幻觉。
生疼。
不是傻子,听到里面这个动静,云锦就知道了屋里两人正在做什么。
……山上就只有自己和大丫两个女子。
自己就站在这里。
那里面的是……大丫……
为什么呢?
云锦也没有答案,只是呆着脸不知所措。
吕医师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都足够当大丫的爹了。
云锦思考的过于认真,以至于房门被推开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推门而出的大丫对上窗旁人呆滞的视线,似乎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深深的看了云锦一眼,也没有整理身上的着装,就这样衣衫不整的踩着雪水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
云锦看着地面坑洼处的雪水被踩出波痕,四处飞溅,落在衣服上出来一个难看的黑点。
此时天空无风,寒冷却从地下缓缓汇集上来,一点点分散在身骸的四面八方。
如坠入冰窖般。
云锦扭头跑向东房。
“阿年!”
云锦大声叫着。
“阿年!”
云锦小声叫着。
“阿年!”
没有人回应。
云锦扶着门框的手有些发抖,重重捏紧,片刻又无力垂下。
所有的奇怪之处都在看到大丫的一瞬间得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