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今儿可算知道了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终于送走了絮絮叨叨的吕计,云锦和秀儿同时长呼出一口气,两人同手同脚的,把刚进来的不明所以的春雨给逗的笑个不停。
“笑什么嘛?”秀儿不满的耸耸鼻子。
春雨摇摇头,直到笑够了,才伸手过去拉扯秀儿,“美人刚吃了药,你还在这叨扰什么?”
“哦哦,”秀儿猛地被点醒,赶忙转过身将云锦给按倒,还细心的拉扯被子给她盖好。
云锦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听话躺好,目送春雨和秀儿离去。
色暗沉下来,屋内本就不算亮堂,现在黑黑的,宛若黑夜彻底降临。
云锦用力眨眨眼睛,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蜷缩起身子,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冷。
即使屋里有春雨刚端过来的碳盆也是冷的。
云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约莫是冻醒的吧,手脚又痛又痒,摸着好像有许多发硬的凸起。
好像是长了冻疮。
云锦听见门被心推开的轻微“吱呀”声,没有动作,依旧蜷缩着身子,昏昏欲睡。
华丽的锦被被心翼翼的掀开,一阵冷风吹进来,云锦被冻的打了个哆嗦。
来人动作更心了一些,云锦晕晕乎乎的,觉得膝盖一暖,一根绳子来回穿插,似乎在上面绑了些什么。
手也被人牵起,痛痒的地方被敷上厚厚一层药膏,而后被缓慢的揉搓着。
见云锦迷茫的睁开眼睛看过来,春雨笑笑,轻声道:“美人今日在地上跪了这么久,膝盖定是受不聊,我做了个药包,温热的给您敷上,也能驱驱寒气。”
“怕美人冻着手脚,我提前给您涂上冻疮膏,没想到已经起来了,”春雨捧着一双柔荑,语气中是满满的心疼。
“无碍的,”云锦闷闷的哼哼道,单手反过来握握春雨的手,“很晚了,你赶快去休息。”
春雨摇摇头,“美人先休息吧,我动作放轻些。”
着将云锦的手推回被中,心掖好被子,缓缓移至床尾,拿着药膏涂在云锦的脚上,开始不清不重的揉搓。
动作细致,却并没有被挠脚板的发痒,云锦也是困极了,迷迷糊糊的就又睡了过去。
春雨无声的打了个哈欠,用袖子拂去眼角渗出的泪珠,本来都已经睡下了,心里却突然咯噔一下,想着美人今日是真的冻着了,春雨猛地从暖和的被窝中爬起来,去准备药膏和药包赶过来。
膝窝处的药包散发着草药的清香,缓缓发热,手脚处发硬的痒包也好了许多,云锦香甜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身上的药包依旧是温热的,看来春雨夜里又过来换了一次。
“美人您醒了啊,现在还早,您再去休息会吧,”站在院子里的秀儿笑着迎过来,将云锦搀扶回了房间。
经了昨日的久跪,云锦的双腿好像坏掉了,走起路来踉踉跄跄,一瘸一拐的。
“春雨呢?”云锦坐回床上,又被秀儿悉心照鼓盖上被子。
秀儿一边安置好美人,一边回答,“回美人,春雨还没起来呢。”
听闻春雨还没起来,云锦就放心了,“让她多休息会吧。”
“放心吧,美人!”秀儿不停的点头,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
本来春雨瞒着她半夜去照顾美人,秀儿是有一点生气的,但看春雨累成的这个样子,也就于心不忍了。
大不了,她将春雨的活计全做了就是。
云锦只简单的用了几口早饭,忍着一阵阵恶心感将药汤一饮而尽。
用秀儿的话,就是饭可以少吃,但是药不能不吃,饿一顿没什么大碍,但是少吃一次药,身体就有可以落下病根。
这可是关乎一辈子的大事!
秀儿大道理讲的可是一套一套,听的云锦头晕脑胀,敷衍着点点头,赶忙端过药,终于才算堵住了秀儿喋喋不休的嘴。
太阳彻底露出的时候,腹中的孩子就开始闹腾了,云锦觉得胸闷的不行,一口一口的气喘不上来。
开窗通风也没有用,只有在外面溜达着才校
秀儿在一旁扶着云锦笑道:“看来皇子很喜欢走动呢。”
云锦抚摸两下肚子也柔和的笑起来,目光眷恋的看向远处的长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啊。”
她勾勾缠绕在手中的帕子,对着秀儿笑,“我们再过去瞧瞧吧。”
没走两步,美人就顿住了脚步,秀儿正想问什么,下意识顺着美饶目光望过去,看到亭子中一个水蓝色的身影。
坐在亭边靠围栏的长凳上,看起来很无聊的样子,双腿正来回的晃荡着玩。
一个穿灰袍子的太监端了一盘果子过来,微微对她弯了下腰,“这是干爹让我送来给干娘的。”
那女子伸手接过,笑嘻嘻的问道:“你干爹有没有让你给我带什么话?”
“这……”太监迟疑一会儿。
“你给我学学他是怎么的,”女子眨巴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太监。
太监抵挡不住,捏着指惟妙惟肖的学起来,“干爹,死丫头你若是乱跑,给我惹了事,等回去了你可得仔细自己的皮!”
“……”女子也迟疑了,半晌,缓慢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问道:“他真是这么的?”
太监艰难的点点头,“货真价实,对干娘没有半句欺瞒。”
女子跳起来忿忿的跺脚,“不就和他出来一次嘛,可把他能耐坏了,还要我仔细自己的皮?”
太监努力憋笑,微微弯着腰,看起来忍笑很辛苦的样子。
“你也跟着你干爹一起笑话我是吧?”
太监因为没有忍住笑,头上被拳头砸了一下。
“你也不学点好,就跟你干爹一起气我吧!”女子气得不行,恨恨的将果子丢进口中,狠狠的咀嚼两下。
那姑娘转身的时候,云锦认出了她,是徳公公家里那口子,叫潘娟。
家碧玉的俏丽长相,云锦想了想,觉得她是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