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夫,您怎么这会儿来了,可是药制好了?”此时天刚刚擦亮,钟叔听到周盼来访,十分诧异。
周盼有些局促为难,看着钟叔欲言又止。
钟叔了然,当即将人引到偏厅,只剩两人,才道:“周大夫现在可以说了。”
周盼紧张又为难:“周管家,实在对不住,若不是我真的无能为力,也不会来叨扰您。”
钟叔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原本给贵府公子制好的药膏,今日就能完成,谁曾想,今儿店里遭了贼,制好的药不见了。”周盼说罢,钟叔表情平静。
“药没有了,再制不就好了,我家公子等得起。”
周盼却为难异常:“周管家,事情没那么简单,其一,您这药是特制的,里面有几位药材十分难得,现在要找根本找不到。其二,我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
“我发现这贼似乎是冲着这药来的,我家中看似丢了不少药材,可大多只是不值钱的,唯有这罐续骨膏,十分金贵难得。但它再难得,也没用店里的老参值钱,这贼别的不偷,只偷了这个,我担心.....”担心什么不言而喻,周盼看着钟叔,没有往下说,钟叔心里却一惊。
只是钟叔不是一般人,就算遇到这样的事,面上也能镇定自若。“周大夫安心,您的事我们知道了,我会禀报公子的,只是不知您还需要什么特殊药材,只管告诉在下,在下命人寻来,望您务必治好我家公子的腿疾,到时老夫必有重谢。”
周盼忙道不敢,将急需的药材说了,这才匆匆离去。
等人一走,钟叔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日头渐渐高升,钟叔放下茶盏问小厮:“公子醒了不曾?”
小厮忙道:“已经醒了,丫鬟们正伺候洗漱呢。”
钟叔揉揉眼,起身去了后院。
“钟叔,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用过膳食不曾?”萧君宜慵懒的让丫鬟服侍着洗漱,看见钟叔便打趣起来。
钟叔微笑着看他洗漱完,下人上好膳食,这才挥退下人,上前禀报:“公子,周大夫今儿一大早就来了,说给您治腿的药被人盗了。”
萧君宜收里的筷子一顿,又继续夹起个春卷,漫不经心咬一口:“这么巧?”
巧,那可真不是巧。
钟叔将周盼的话说了个大概,心里担忧,眉头都多了条皱纹。“老奴是觉得,这事会不会是那帮余孽做的,他们不甘心,又无法对您下手,这才偷了药。”
萧君宜细嚼慢咽,少年英俊的脸在早晨的阳光里,像清晨的露珠,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钟叔,你想多了,我来这里的事,莫说京里没几个人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不至于只偷一罐药。且不说那药膏有没有用,他们若真与我为难,直接弄死那个姓周的大夫,以绝后患不更好?”
钟叔一想也是,但随后又惊恐起来:“若他们就这样想的呢?先试试那药行不行,要是可以,再来杀人,那不就没人能治公子您的腿了?”
萧君宜一顿,抬眼看向钟叔,满脸无奈:“钟叔,您老人家是不是太紧张了,那些人怎么会这么麻烦?”
“那如何解释,周大夫家里只有这罐药丢了?”钟叔想不通。
萧君宜想了想,反问他:“这周大夫,在胡马镇上可有什么仇敌?”
“这事一定是王群干的!”周戴仁稚嫩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恨不能立刻冲出去找王群理论。
“没有证据,你胡说什么呢!”周盼用手指戳戳他的额头,让他冷静淡定。
“姐,这瞎子都看的出来,你还用想!”周戴仁瘪瘪嘴,气的小脸蛋都鼓起来,盼白的脸蛋俊俏霎是可爱。
周盼忍不住掐掐他的脸:“哎哟,我的小仁仁长大了,都能学县太爷断案了。”
“不要捏我,男女授受不亲。”周戴仁嘟嘴道。
周盼笑嘻嘻又掐他几下,气的周戴仁拔腿就跑。
周老太太等孩子走了,才担忧问周盼:“这事儿你心里怎么想的?”
原本约定好,五日后去给那位贵人治病,如今药被偷了,贵人会不会怀疑,她这是没本事治病,所以故意在骗人?
周盼眉眼弯弯,笑的狡黠:“不怕,我大清早去他家说明情况了,他答应等我找齐药材重新制药,到时候就能给他家公子治病,也就多等些时日罢了。”
周老太太还是不信,“真没事?”
“没事,您不是跟柳婆婆约好一起做衣裳,赶紧去买料子,我还等着您给我做新衣裳呢。”周老太太闲不住,从前家里没钱的时候,她日日操劳。
如今家里富裕了点,她也做不惯闲人,整日给自己找事做。
周老太太想着自己不好爽约,又念叨叮嘱几句,才提着篮子离开。
等人走了,周盼立刻关好门,闭门谢客,说是忙着制药,但有人不信。
“这就是她做出来的药?”王群打开盖子闻了闻,只分辨的出几味治伤的药材,其他的,却怎么也识别不出来。
“是啊老爷,仇虎说了,他借口去看病,暗中留意了许久,确定就是这个没错。”王酒确定道。
“她没发现是咱们偷的吧?”王群又问。
“您放心,仇虎他爹就是扒手出生,家里专门干这个,绝不会被发现。偷了药,我就让他出去避避风头,等这事了结了再回来。”王酒这点还是很谨慎的。
“好,剩下的你赶紧去办,我倒要看看,这小娘皮这回还能不能这么走运,能顺利脱身。”王群看着手里的药,信心满满,笑的甚是变态。
一旁的王酒不觉打了个哆嗦,赶紧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