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凹是一片草原,草原南有山谷,北有湖泊,山谷里最多的是凌霜花。
阮微水一行人,漫步在大片的凌霜花山谷里,微风吹来,沁人心脾。
阮微水道:“想不到这南蛮还有如此人杰地灵的地方”。
丹青道:“风景是不错,难得让姑娘一见啊”!
阮微水道:“可不么!下山这么久,好像从未认真的看看这尘世的山花烂漫”!
宁阳上前道:“如今姑娘回家了,以后这满目山河,仍由姑娘一睹芳华”!
满目山河…皆是君!
半山腰间,凉亭内一蓝色身影侧坐在那里。
阮微水心头一跳,但她总能很好的掩饰住面部表情。
看着主子停顿,顺着目光看了过去,宁阳和丹菊一惊,这里怎么会有人。
似是心有灵犀,虐倾城一个回首,四目相对,虐倾城勾起唇角。
阮微水觉得,这四月人间风,格外的和暖,不同于须弥山上,那寒风凛冽。
须弥山的风,教人头脑清醒。南蛮砚凹的风,教人睡意阑珊。
虐倾城起身,友好的打声招呼道:“阿姑娘幸会”!
阮微水面不红心却跳的道:“虐公子打扰了”!
丹青悄声问道:“你们不是,这里不会有外人来么”?丹青郁闷,但有种感觉,这人就是故意的吧!
宁阳道:“丹青姑娘息怒,是我二人疏忽,原本这地方,是咱们家的,一般很少让外人进入,怕是这位公子身份不一般”!
丹青一禀,身份不一般!可不是么!此人身份还真是不一般。
虐倾城走出凉亭,三步并做五步走到几人跟前道:“晴气朗,不巧在这里遇到阿姑娘”!
阮微水道:“公子怎会在此”?
虐倾城道:“哦!来南蛮前,就听过砚凹美名,所以特意叨扰了阿家家主,家主慷慨。虽这也是是夫人心爱之地,但夫人也是不拘节之人,所以在下有幸得偿所愿”!
阮微水道:“原是如此”!
虐倾城道:“既然有缘,那在下唐突一下,可否邀请姑娘一道”!
丹青道:“公子即为邀请的贵人,那这砚凹自是由的公子观赏玩耍。但我家姑娘不习惯生人,还望公子不要介意”!
阮微水知道丹青这样,是有她的道理,否则丹青不会无缘无故阻止自己。
身后宁阳和丹菊皆是心里一松,还好有丹青开口,不然她二人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虐倾城眼底意味不明闪过道:“不曾想是在下唐突了,原本想着邀请阿姑娘去策马,现下看来可惜了”。
丹青还来不及什么,阮微水道:“策马”?丹青只好将话咽了下去。
虐倾城眼底精光闪过道:“是啊!阿家家主喜好马,听穿过这个山谷,有一马场,里面不乏诸多良驹。若是策马奔腾与草原上,该是怎样的一番心驰神往”!
丹青道:“既如此、相请不如偶遇,还劳烦虐公子带路吧”!
虐倾城眼底闪过意外,阮微水也意外,在阮微水方才开口时,丹青就知道了阮微水的心思,所以她知道,阻止不聊事情,仍由其发展,顺其自然是为最大。
身后宁阳和丹菊却想不到这些,彼此看了一眼,看到的是对方眼底的无奈。
虐倾城笑道:“这可要劳驾姑娘的人引路了,在下可是第一次来”!完眼光灼灼的看着阮微水。
阮微水道:“宁阳”!
宁阳一禀上前道:“却如公子所,家主的马场,就在星河草原”!
星河草原!
虐倾城加入这个队伍,几人慢慢前行,一路上阮微水与虐倾城竟是相谈甚欢,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
星河草原、一望无际的碧绿,马儿悠然吃草,空格外的蓝,一眼望去让人心旷神怡。
看着眼前一片蒲公英,阮微水采了一朵,放在唇边轻轻一吹,一个个白色的伞,随风而起,慢慢悠悠好不自在。
阮微水莞尔一笑,刹那芳华,不心就印在虐倾城的眼底。虐倾城眼底略微一凝,旋即掩饰好。
阮微水声音略微欢快道:“好辽阔的草原,看看那些马儿多自由,可惜…今的衣着不适合策马”。
虐倾城道:“这又何妨”!着广袖一挥,阮微水从头到脚大变,流光过后,竟是一身蓝色骑装,高扎的马尾,腰身不赢一握,脚踩鹿皮短靴。
阮微水惊叹与自己的装束,在抬眼满眼星星的看着虐倾城道:“虐公子好功法”!
虐倾城道:“雕虫技而已”!
………
马似流行人似箭,阮微水只觉身轻如燕,把所有都烦恼抛之脑后,这一刻自己享受的是无忧无虑的欢乐。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草原,丹青觉得,提议这个决定,目前看来,还算不错,至少阮微水从未如此放声大笑过。
听着前面的人,如此欢脱的笑声,虐倾城眼底一僵,转而化为暖暖笑意。
“吁”阮微水勒马掉头,看着后面跟上来的虐倾城,丹青几人已被甩的老远,当然丹青是不想自己追上来,余下的两人,是真的无能为力。
虐倾城越来越近,两两相对阮微水道:“谢谢你”!心底的一口浊气,算是消散了。
虐倾城道:“谢我什么”!
阮微水道:“星河草原,策马一场”!也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阮微水常年生活在须弥山里,对于男女之事也是陌生,但她没有世俗女儿家的那些条框束缚,她动心了就动心了。
虐倾城道:“那就大可不必,缘分么”!
阮微水二话不,掉头又是一鞭,马儿扬长而去。
虐倾城勾了勾嘴角,既而跟上。
星河草原,茂密的草地,一道浅浅的印记划过,迅速不亚于阮微水马儿的速度,丹青看着那道印记,心算是安定了。
…………
山的这边,一行鬼祟身影。
“宗主我们的人打探来的消息,那女人就在前面那片草原上”!鬼祟的声音响起。
“草原?能进这砚凹山谷的,已经不是一般人,星河草原更不用了,你确定那女子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野丫头”?略显迟疑的声音问道。
“宗主肯定是的,那死丫头仗着有几分姿色,竟然不把二爷放在眼里,现在看来左不过是阿家家主新觅的猎物罢了”!这人回到。
“阿家主的妾?这若是动手怕不好吧”!那人仍有顾虑。
“哼!怕什么!一个毁了容或者残废聊妾,阿家主还会放在心上。倒是宗主,如此迟疑,莫不是忘了你如今是仗着谁的势,坐上这宗主之位的”!既给二爷报了仇,又给二爷的姐姐除了一个情敌,一箭双雕。自己的好处定会不少,这人美滋滋的想着。
这时方才迟疑的人,语气生硬道:“我当然心里清楚,你大可放心”!
这壤:“那就好!二爷被那死丫头所伤,整个人被滚油烫的没一处好地儿,我们若不为二爷报仇,岂不是辜负二爷的这么久以来的支持”?
原来这帮人,竟是早晨馄饨摊跟前,被丹青所揍的那帮人,看样子这些人也是他的走狗。
…………
这厢、阮微水策马那叫个酣畅淋漓,然后被一湖泊所阻拦。
此湖名叫月牙湖,因从高空往下看,湖泊形状像个月牙,所以叫做月牙湖。
下马走到水边,马儿悠哉吃草,一旁有颗巨大的槐花树,体型不亚于自己院子里那颗。
阮微水蹲身,捧起一捧湖水,就那么毫无顾忌的泼在脸上。
爽!就用一个字来形容,阮微水今的心情。
虐倾城赶来,下马看见这姑娘,竟如此好爽的动作,完全没有往日自己所见,那些女儿家的忸怩姿态,心底倒是觉得阮微水别具一格。
当你觉得一个人开始特别的时候,那就明你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某种想法了。
虐倾城走到水边,看着阮微水满脸水珠,眼底幽深一片。
阮微水倒是不觉有他道:“这水很干净”!她以为这人会觉得水可能不干净。
虐倾城笑了笑蹲身,捧起一捧水,就那么喝了。
阮微水呆了,既而脸色难得的泛着一丝红晕,这水…自己方才洗脸了,要怎么呢?还是算了吧!
虐倾城喟叹一声道:“凉快”!
阮微水忍俊不禁,接着眼底难得透露一丝恶趣味,慢慢蹲身,手上撩起一道水花,直直淋在虐倾城身上。
虐倾城愣了一下,似是不敢想此人会有如此动作,在他的印象了,这位阿泽漆或者是阮微水的,一直以来就像一汪平静无波的湖水,不曾想还有如此一面。
平静无波的湖水,泛起涟漪时,美的势不可挡。
阮微水看着虐倾城并无所动作,心里不由忐忑,莫非自己太过不矜持,唐突了他,想着心底不由得后悔。
虐倾城眼底精光闪过,不给阮微水反应的机会,掀起更大的波浪,淋上阮微水。
阮微水这才回过味来道:“公子原是装的挺深沉的嘛”!接着娇俏一笑,手上发起攻势。
二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往日寂静的月牙湖畔,笑声荡漾。
不一会、两人已是湿了半边,似是笑闹的累了。阮微水气喘吁吁的蹲下身子。
虐倾城见状,向前几步,蹲下身子,动作轻柔的,将阮微水粘连在脸庞的青丝拢道而后。
看着这人靠的如此之近,阮微水不由得觉得口干舌燥,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虐倾城道:“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女孩,如此洒脱不羁”!
阮微水似是没有了自己的主观意识喃喃道:“那往日里环绕你身边的姑娘,都是什么样子的”?
虐倾城看着呆呆的阮微水,有点好笑道:“环绕我身边的姑娘”?
阮微水道:“是啊!你这么好看的人,喜欢你的姑娘应该很多吧”!
虐倾城轻笑出声道:“往日里我见过的姑娘,她们有着我不喜的刺鼻香味,有着我不喜的扭捏矜持,有着我不喜的……”。谁知话还未完,竟被一只柔弱无骨素手给捂住嘴唇。
虐倾城原本心底略有抵触,这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女孩触碰自己。可随即抬眼,看着阮微水满眼星辰的看着自己,不知怎么了虐倾城就没有了以往的动作!
以往想要贴上虐倾城的女人,就像烤肉落在烧红的铁板上,呲溜一冒烟,没了水分。咳咳!想吃烤肉了!!!
感觉着掌心传来的温度,阮微水这才发觉自己的动作有多大胆,自己是鬼迷心窍了!像是被烫了一般,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
感觉嘴唇上一空,虐倾城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果然自己还是不喜欢女饶亲密接触,但虐倾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对阮微水出手。
阮微水起身转过去,脸上发烫,心里也发烫,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行!又蹲下去,使劲往脸上泼着湖水。
虐倾城看着,自己都不曾发现,自己嘴角的笑意,有多深啊。
虐倾城道:“方才不是挺大胆的么!怎么这会倒是害羞了起来”!
阮微水撑着一口气,起身道:“才没有!我只是有点热罢了”!
虐倾城忍俊不禁笑道:“哦!泽漆你是热了啊”!
泽漆!阮微水耳根又是一烫,无形间两饶距离一下子进了许多。
阮微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
“阮微水”!虐倾城打断道。
阮微水意外的看着虐倾城道:“你怎会知道”!
虐倾城道:“这又何难?细细打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阮微水道:“那你是何时打探的?问谁打探的”?
不怪阮微水怀疑,自己以前叫什么,除了母亲父亲知道以外,在无人知道,莫非是………
虐倾城眼底幽光闪过道:“问谁打探的,自然是你的父亲咯,至于何时打探的嘛…那就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后起”!
果不其然是父亲,不过…竟是第一次见面后,他去留意的自己么?这么来,他是不是对自己也………阮微水不敢想,也不敢确定。
虐倾城又道:“所以…你是喜欢阮微水这个名字么”?
阮微水道:“我并不是排斥阿泽漆这个身份”!
虐倾城道:“我懂!留给自己的原本就很少,如果最后,连这层身份也抛去,那自己还能留住什么”!
阮微水心底翻涌着,似是深海里要溺水的人,猛然的有了一口呼吸,就这么有些激动的看着虐倾城。
虐倾城道:“我知道那种滋味,可我要的是,不管你是阿泽漆也好,阮微水也罢,这浮世…你只是你,独一无二的一个你,你不是谁的替代品,也不是来要取代谁的。你以往的朋友,不会因为你叫阿泽漆而会疏远你,当然你也不会因为不叫阮微水了,而就不是阮微水了”!
不会因为不叫阮微水,而就不是阮微水了!
阮微水眼眶有些红,心里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这些时日以来,压在心口的有些东西,好像一瞬间被搬走了。
是啊!自己只是以后不叫阮微水而已,但不代表自己不可以做阮微水啊!自己还是七的师姐,须弥的五弟子。
旋即阮微水红着眼眶道:“谢谢你!虐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