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忽然急了起来,室内、上官破走向那燃着的香炉跟前,广袖一挥,那香灭了。
良久、上官破等了良久,身后终于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人家费尽心思让我睡个懒觉,你倒好玩了一把釜底抽薪,当真是有恃无恐啊”!妩骨久睡刚醒的嗓音,带有独特的慵懒,在上官破身后响起。
上官破眼眸一抬,嘴角含笑慢慢转身,打量着侧倚着身子的妩骨。
上官破道:“我不是有恃无恐,而是对你有信心”!
妩骨下床,伸懒腰间道:“得了吧!我自己都不信我自己,你倒是有信心”!
上官破道:“我等你回来”!
妩骨看了看周围失去意识的几人,不觉轻笑,原来上官破你也有怕的啊!
旋即、妩骨道:“好啊”!
等我回来!那可要慢慢等一场啊!
…………
冰封的底下,虐倾城没了往日的风采,使劲的砸着这阵法。
渡忘川道:“现在你又何苦呢?这一切不都圆了你的心意不是么”?
虐倾城自顾不理会身后的那道声音,使劲的砸着那层光幕,可惜、虐清浊还能捣鼓一点动静,而虐倾城的力量,犹如泥牛入海,一点动静都无。
半晌、虐倾城气喘吁吁的道:“你们不是难兄难弟么!怎么眼下你倒是如此平静,一点办法都不想了么”?
渡忘川讥讽道:“按你这话来,现在我们的位置应该倒换一下,可你如此作为,是为哪般”?
虐倾城抬眼,盯着这光幕,他不想承认的事情,太多了………
“渡忘川”?空气里响起一道女子的声音。
二人均是一惊,渡忘川循着声音望去,一下子喜上眉梢。
渡忘川激动的道:“姑娘是你”!
虐倾城这时也冷静下来,冷冷的盯着妩骨。
妩骨颔首道:“是我啊!你怎会在这里,还有虐家主?咦?你在这里,那清浊呢”?
虐倾城眼眸一闪,她认识哥哥!
渡忘川急切的从地上起来,走到妩骨跟前恳求道:“你来了太好了!求你救救清浊吧”!
妩骨莫名道:“救清浊”?
渡忘川道:“是的!那里!清浊进了那个阵法里,眼下估计只有姑娘有办法,进的了那阵法了”!着还指着身后那纹丝不动的阵法。
妩骨道:“开什么玩笑,这可是虐家地盘,人家虐家主动动手指就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去救不合适吧!更何况那里面应该是虐家主的哥哥不是么”!着妩骨拿眼看着虐倾城。
这女人知道的还不是啊!虐倾城眼底阴鸷闪过,一脸寒气的看着妩骨。
渡忘川一听,立刻恨恨道:“别提他,他现在巴不得清浊死了,怎会救清浊”。渡忘川故意的恶意的这样。
虐倾城盯着妩骨道:“你能破这阵法”?
妩骨却道:“你这是打算让我救人”?
虐倾城用行动话,让开几步。
妩骨上前,看着这个蕴含能量波动不俗的光幕。手慢慢贴上,妩骨能感到那股磅礴的力量。
虐倾城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妩骨转头看着虐倾城道:“哟!这么狠!那不如你跟我一起进去”!
虐倾城眼底一亮道:“我可以进去吗”?
妩骨道:“你若想当然可以”!
渡忘川也很是激动道:“我也去……”!话音还未落,就被妩骨打断了。
妩骨道:“你就好好待着吧”!话落,画骨成沙跃然于手,看的虐倾城眼睛都直了,盯着妩骨,那么的不可思议。
妩骨瞟了一眼道:“是的!这就是画骨成沙”!然后一曲离殇,从手中传来。
虐倾城眼眸一闪,那些人追寻了这么久的东西,居然真的在这么一个姑娘手里,而自己做了那么多,最后还要拜托这个姑娘。想到这里,虐倾城心底无比讽刺,这世事无常,当真是教人无可奈何。
画骨成沙的音灵,一丝丝渗入了这阵法里,意识游走,拔出了一根根钉在阵眼里的血钉。
我滴乖乖!居然以血为媒,立的阵法,怪不得虐倾城都束手无策了。
而画骨成沙的音灵,像是硫酸,慢慢腐蚀了那阵法。
接着、妩骨一甩玄鞭,绕在虐倾城的手腕上,虐倾城毫无防备,被拉进那阵法里。
渡忘川看的焦急,也想跟着进去,谁知那阵法似乎只是被打开了一秒,妩骨和虐倾城进去的一瞬间,又完好无损,渡忘川恨恨的砸了几下光幕,除了徒劳无功,在就无可奈何。
一半是冰,一半是火。
冰火两重,热也不是,冷也不是。这是什么样一个极致存在的地方,那般矛盾,却又那般壮观。
那地裂中的岩浆,咕咕冒动,那冰封的壁面,刺冷彻骨。
“虐清浊!虐清浊你在哪里?别躲了!你欠的债,我亲自来讨回”!
诶!妩骨一叹,这年头人咋就一个个属鸭子的呢!嘴硬!
旋即、细心大量起周遭的环境!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坑啊!看着这伤痕班班的地表,曾几何时这里应该经过一场大战吧!
抬眼诺大的上空,犹如岩浆般的凝这一只……麒麟?
不出意外,下一秒那闭着的眼睛。会睁开,然后捣捣地,撕了自己和虐倾城吧!妩骨这样想着!
可看了半没动静啊!这里一目了然,没有什么过多的空间。
虐倾城四下死死的看着,然后喃喃道:“你到底在哪里啊!你出来啊”!那声音里,竟有一丝祈求!
妩骨道:“按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会这么快消失。除非这里面的东西,有秒秒地的本事”!
这里面的东西!对了!虐倾城心底一跳,倒是想起什么。
接着一个脚尖轻点,跃然腾飞在半空,与那巨大的麒麟对视。
虐倾城道:“他去了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妩骨眉头一挑,这人怕不是傻子吧,对着一尊岩浆话!
那麒麟纹丝不动,虐倾城恨恨道:“虐恪!这么些年过去了,你难道在这里学会的只是装孙子吗”!一句话落,原本闭目的麒麟,猛然睁眼。
双目如炬,往外燃着熊熊烈火,昂首一吼。
妩骨只觉得耳膜都疼,伴随着麒麟的吼声,整个那叫一个地动山摇啊!
空气里一道沧桑的雌雄难辨的声音响起:“你终于来了”!
虐倾城眼底丝毫不惧道:“是我!我来了!他呢?你把他怎样了”?
哈哈哈哈!一道笑声响起,那麒麟道:“原以为那个送货输了,被你扔了进来,如今看来,倒是我想错了”!
虐倾城道:“少废话!他究竟在哪里”!
麒麟道:“死了”!
虐倾城瞳孔一缩,妩骨听得心底一窒,眼睛一眯看着那麒麟。
麒麟接着道:“这么些年了,我饿了,血麒麟也饿了,好不容易,有个活物进来,那我们可不就得解解馋吗”!
虐倾城道:“我不信!他可是你儿子,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忍心”!
那血麒麟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般道:“怎么忍心?哈哈哈姐!连你都是我生出来要吸收的,遑论他那个懦夫呢”!
“他!不!是!懦!夫”!虐倾城眼底一片红色,似是失去了理智般,抽出青冥剑,那条色彩斑斓的鱼尾滑出,虐倾城使出全部力量,一剑劈向血麒麟。
地上的妩骨看的惊讶,张着嘴巴,在看到虐倾城的鱼尾时,妩骨心跳加快了几秒。
“轰”猛烈的撞击,山崩地陷,岩浆爆出,冰面破碎。
破碎的冰与炙热的岩浆在空中碰撞融合,融化聊水落下,竟是一场规模不的烫雨。
对!这水着实有点烫啊!
“自由了!我终于自由了”!这声音听着耳熟,妩骨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快的几乎没抓住。
不给妩骨多的时间去考虑,飞沙走石般的情况下,一道身影向自己砸来。
妩骨原本想要躲,结果看清那人后,玄鞭和玄绫同时出手,缠上那人。
妩骨稳稳的接过那人,看着怀里的虐清浊,妩骨心不由得一紧。
然后冲着上那个虐倾城喊道:“美人鱼!虐清浊在这里”!
虐倾城顾不上与那血麒麟对峙,闻言身子一闪,就出现在妩骨身边。
妩骨一抬眼,便有些愣,现在的虐倾城,下半身五彩缤纷的鱼尾,真的很漂亮,一头墨发不知何时染上了暗红,腮边长着似是鱼鳍,头顶隐隐还有两只角。
本来就是个祸水,这一刻更加的好看,虐倾城根本没有在意妩骨的眼神。
接过虐清浊,看着毫无生机的虐清浊,虐倾城心底一颤,低声呼唤着“哥哥!哥”!
妩骨一叹道:“没气了”!
虐倾城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扯着,那般窒息的疼。
“为什么!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不好好收着那月白!当初…给你是为了让你保护好自己,你当真、当真一点都不曾对我抱有希望了么!当真对我失望至极了么”!虐倾城哭的难能自已!
妩骨掏了掏耳朵,这美人若是不分性别,那这虐倾城哭起来别有一番滋味啊!看看哭都这么好看!不过听着虐倾城什么月白,原来这月白是虐倾城给他哥哥的,妩骨莫名心底一虚,上官破啊!上官破!当初那月白给了你,究竟是福还是祸啊!
“我错了!我错了!哥!我真的错了!可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虐倾城抱着虐清浊的身体,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啊!
诶!妩骨一叹道:“好勒!大哥!死人还有个回光返照呢!你若还有一口气,就留句遗言吧”!妩骨没好气的着。
虐倾城原本不明所以,直到那温暖的手指,扣上自己的手掌时,虐倾城心底波澜壮阔,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虐清浊。
虐清浊眼底满是柔和,还有对弟弟的宠溺道:“阿城”!
虐倾城怆然点头道:“我在我在!哥”!
虐清浊道:“哥哥一直记得,第一次见你时的场景,你在一个的浴桶里,尾巴拍打着水花,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忐忑不安,和对陌生环境的害怕”!
……………
虐恪是虐家的第三十六代家主,当年是一个雄心壮志的男儿,继任虐家家主之后,想要大展一番拳交,想要将虐家引领一个全新的时代。
那一日、十岁的虐清浊下了晚课,去书院寻父亲。
虐远看着公子来了,迎上前道:“大公子,家主还在忙,所以吩咐了,今日的听课取消”!
十岁的虐清浊,已是温和谦谦的公子了,听闻父亲如此吩咐,倒也不多什么,只好道:“既如此劳烦远叔叔转告父亲,孩儿来过了”!
虐远道:“属下谨记”!
从父亲的书院出来,虐远打算去祠堂为母亲上一柱香。
虐清浊一向喜静,除了偶尔与表弟渡忘川来往,其他时候就是兀自一人,身边就连一个侍奉的人都不配。
生活起居都是自己打理,这倒是教一直一表格为榜样的渡忘川,也渐渐模仿起来,想做一个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谦谦君子。
这事让虐清浊知晓后,笑着打趣过,什么“我是真的不喜那些人在眼前绕来绕去,觉得凡事自己去做那才有意义,表弟贪的一两日新鲜就好”。
渡忘川却表示,不行!表哥可以做到,我也就能做到。
看到表弟的坚持,虐清浊倒也没有在继续规劝什么,仍由他去。
日子一的过,父亲依旧很忙,听东海鲛人那边有些乱,几家仙门世家的家主亲自前去平乱,又是好几日不见父亲的影子。
虐清浊每就是起床、吃饭、听学、完成课业、修炼、禁地历练、回家、吃饭、复习睡觉。
很简单、也很充实……
半月后、父亲回来了,的虐清浊再次见到父亲时,父亲还是那个父亲,只不过周深的气息变得有些浮躁和血腥。
虐远,那是家主这次去平乱,功力大增,又有些气血不稳,所以要闭关的。
至此、虐恪开始了闭关,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这次,面对父亲的闭关,虐清浊心底却是不由得多了一丝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