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不见村长回来,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人怕是早就跑远了,在场的有很多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眼前的一切,莱宝就站在离人群不远的地方,就在女人被几个警察抬出来的时候,她清楚的听到几个村妇的议论。
“这个城里来的女人,来的时候肚子里就带着野种,后面结婚了指不定做出了什么事才被关在地窖里的,也真是可怜村长花大价钱买来的媳妇就这样。”说话的人正是村口拉住莱宝要她嫁给自己儿子的女人。
莱宝当时一听几乎事瞬间,一股怒气就涌了上来,一个箭步冲到那女人身边,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摔了上去,力度之大,直接把人掀翻在地,周围的人都被莱宝吓的够呛,好几个女警察在一边冷眼看着,她们也都听到了那些恶毒的话。
“她是被人贩子拐来的,来的时候都快生了。你们这群冷眼旁观的人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还有什么脸在这说这些恶毒的话?”莱宝被旁边的女警察拉了一把,躲过了那倒在地上的女人啐过来的口水,莱宝冲上去就又是一巴掌:“就你这样,你家就乘早断子绝孙!你家迟早让你克死完!”
这句话一出,那女人立马开始又嚎又叫的,莱宝这句话对那村妇来说可以说是很重的诅咒了,她家就一个儿子,身子骨还弱,又丈夫刚死没多久,她全指着自家儿子快点娶妻生子旺旺香火,可无论她怎么求村里就是没有一家有姑娘愿意嫁到他家的。
最后那村妇几乎是被人抬走的,莱宝也不再理会她,警察要求袁教授和莱宝去县里的警察局做笔录,莱宝知道了地窖里的女人的名字——李小芸。
她是被人贩子给拐走,被拐走的时候她才结婚半年,和丈夫恩爱的以为就此能白头到老,可是就是一天夜里她加班回家的路上,兴致勃勃的要给爱人一个惊喜,挎包里正躺着一张通知她们要正式为人父母的化验单,可是就在一个转角,一切都改变了。
她睁眼的时候自己躺在一见间屋子里,那时候的她为了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无论人贩子给她什么她都会狼吞虎咽的吃掉,活着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直到她快要生了,警察却也发现了她们,人贩子本着最后一票的想法,把她卖给一个村民。
从得知自己怀孕后的喜悦,到一睁眼后不见天日的拐卖生活,再到被转手卖给他人。李小芸几乎是经历了旁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可是她还是很坚定的认为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要好好活着。
只是她这次被卖给的人是一个村民,他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给自己买了个媳妇,结婚当晚却发现她怀孕即将为人母,着几乎是给了他当头一棒。他想起村口的傻子被人嘲笑的时候,他认为自己绝不能成为被大家伙嘲笑的对象,于是,他脱了裤子,狠狠的朝那个被他绑起来的女人压了过去。
一个四十几年没尝过荤腥的男人,就像脱缰的野马,止不住的冲撞,让李小芸当晚就见了红,村长自然知道她这是要小产了,但是他就这么赤条条的躺在她身边,无论对方再怎么凄惨的求饶也没有一丝动容。
他在谋划,在回味,感叹着城里女人就是不一样,想着想着竟然昏睡过去。惊醒后第一时间看向自己身边的女人,身下一滩血水中间赫然躺着一个浑身发黑已然夭折的婴孩,还连着脐带,眼看脐带的源头从他昨晚一直留恋的地方延展,他一把把另一头从婴儿尸体上扯下来,昏厥的李小芸惊醒,求男人不要伤害她的孩子,可是她却眼睁睁的看着那村民把她的孩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可是孩子连点声响都没发出来,她明白了,孩子死了。这个打击对她来说简直太大了,瞬间她就发了狠的咬了舌头,几乎是瞬间,男人就把旁边的抹布塞进了她的嘴里。孩子没了以后的十天,日日夜夜都不断被村民欺辱,她也没有了任何抵抗,她的孩子她坚信孩子还活着,就躺在小床上看着自己。
李小芸抱着空的襁褓尝试着逃跑,好几次都跑到村口了,却被多管闲事的村妇给抓住送了回来,她们都嘲笑口中的村长说他没法满足这个城里来的媳妇,人家现在要跑回城里重新找男人。
村长本就忍受不了这些,李小芸逃跑的次数多了,他也开始感到厌烦,他把人关进地窖绑起来,只有在行人事的时候会光顾的频繁,其他的时候除了送中午一顿饭,其他时候也不再理会。只是这一关就是两年,直到书记给他打电话,要他接待两个人,事情一切都变了。
莱宝一天没吃饭,没休息。先是去警察局配合调查,结束后直奔李小芸被送去的县城医院。医生给她换好了衣服,但是因为没有人有她的身份信息,住院手续没有办法办理,于是等袁教授和莱宝到了,她的治疗才算真正的开始。
眼部的感染非常严重,头发为了避免伤口感染全部剃掉,手腕上因为常年被捆绑化脓结痂再化脓再结痂,如此往复不知道多少次,手腕上鼓起一个大大的脓疱,医生要用手术刀划开放出脓液再消毒。
医生还说李小芸得情况她们不清楚所以麻醉是没有办法打的,莱宝听着医生的治疗方案都觉得疼。可是当治疗开始手术刀划开她皮肤的那一刻她连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左手抱住的又脏又烂的被当作孩子的一堆破布。
护士在旁边一个劲的皱眉翻白眼,襁褓发出的恶臭莱宝站这么远都能闻到,她转身准备找个干净的东西,好换掉那个散发气味的源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终于李小芸还是爆发了。
急诊室里响起女人尖锐的尖叫,“别抢我的孩子,求你了!”随后她开始剧烈挣扎打翻了一盘子的器械,几个护士瞬间手忙脚乱起来,医生的手上还拽着她的右手,那只手上因为她的挣扎,裂成了一个大口子,血水混着脓水别提多骇人了。
那个抢走那些臭气熏天的布的护士,站在原地傻眼了,她趁对方不注意夺过其手中的东西,本以为自己的做法会迎来大家的赞赏。可是等待她的却是直接向她扑来疯了一样的女人。李小芸要夺回她手里的东西的时候,带着杀意的动作让她害怕极了,用力的推开了要冲过来的人,并破口大骂,什么神经病疯子之类的。语言的恶毒程度可不比那些村妇弱。
莱宝一把扯过隔壁病床的枕头,塞到李小芸的怀里,安抚她说孩子只是去换了套衣服,现在还给她了,李小芸抱着枕头就再没松开。莱宝转头看着那个站在不远的地方喘着粗气的女护士。心里忽然有一股邪气上涌,扯着嘴角笑得诡异:“我觉得,你也会有一天落到和她一样的下场。“
那个女护士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邪恶的女孩,再看看那个自己慌不择言说的神经病,一扭头哭着跑开了,袁恩德一直都在不远的地方注视着莱宝的一举一动。他皱着眉,莱宝现在的戾气太重了,这样可不行。
袁恩德环顾四周,眼下这家医院已经是全县城最好的医院了,只是这里没有精神科眼下也只能做些最基础的治疗。袁恩德要求医生联系市里的大医院尽快把人接走,以免再出什么大乱子。
但是对方怎么会把一个普通人放在眼里,只是满脸不屑的不予以理会,袁恩德几次出言劝告无果,也深深叹了口气,只好转身离开另想办法。
莱宝一个人坐在医院大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袁恩德走到边上坐下,拍拍莱宝的脑袋:“小宝,你做的很好。你也已经做到了你能做到的所有。你不能要求别人和你一样,因为毕竟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真相。“
一阵微风吹过,莱宝转头看向袁教授:“我知道了,是我有些过分了。“莱宝把头埋在臂弯里,瓮声瓮气的:”既然她都这么努力的为了活下去,我是不是没有理由再糟蹋自己的生命?“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莱宝找到了自己心里的真相,自己一直颓废下去的原因,她还是不够爱自己,不够珍惜别人努力保护的生命。无论是哪个没能活下来的小婴儿,还是那个为了孩子努力活下去的李小芸,都给莱宝好好的上了一课,生命可不是那么轻贱的想什么时候丢掉就丢掉的。
她想起自己在房间里看着房梁想着如何寻死的时候,李小芸在地窖里挣扎着想要活下去,又想起桌子上的抓痕,得是多大的痛苦才能留下那样的痕迹她更笨不敢去想。
袁恩德觉得莱宝有些不一样了,至于是什么地方,他觉得莱宝放下了很多,无论是爱而不能的利淮丞,还是从未露面却深爱着自己的父母,她现在都愿意尝试着去体谅她们。更大的不同是,她愿意接受自己体内住着另一个自己,并且愿意相信‘莱恩’是自己创造的,现在要试着把她送走。
袁恩德把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告诉了莱宝,从李小芸的种种行为和她凄惨的遭遇上来看,她极大可能是精神分裂,以她现在的精神状况来看,发病的话会很严重。袁恩德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医院里传来的尖锐的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