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老二心思竟如此毒辣,竟谋害亲父。”董刚眼神空洞的看着地板,自言自语。
“说说你的吧。”韩杰看向董刚,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董刚楞了楞。
“你们觉得我是被冤枉的?”董刚十分意外的问道。
“当然。”宗昱肯定的回答。
“从未有人如此想过。”董刚嘴角轻轻上扬,语气却极为苦涩。
“说吧。”
“任家二小姐,确实是我失手误杀的,这个并没有冤枉我,只是我并没有想到,老二竟将我的罪过保存至今。”董刚很是伤情的说道。
“但那陈管家,确实不是我所为。”董刚肯定的回答。
“那可否将事情经过详细说一下。”韩杰示意一旁的侍从,认真记下笔记。
“父亲过世前一天,老二突然带着几个家仆将我关在厢房,说是父亲让我思过几日,三日后,翠儿来到厢房,还带了一壶好酒前来,说是要与我共饮,奈何我几杯酒下去,便觉得头晕脑热的,平日里,我酒量极好。”董刚仔细回忆着那一晚的事情。
“你口中的翠儿是谁?”韩杰问道。
“她正是我大伯家的独女,也就是我父亲的堂哥,幼时我与她很是要好,虽多年未见,那日却也未设防。”董刚咬紧牙关,怎也想不到,竟是她害了自己。
“那后来呢?”
“没过一会儿,她便出去了,陈管家进来了,告知了我父亲已经过世的事情,但却拦着我不让我出去,我那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就想着要走出厢房,看看父亲,却不知是谁在身后将我打晕,醒来时,我就已经在公堂之上了。”说完,董刚抬头看着宗昱,
“大人,我虽也算不得什么良民,甚至经常欺压街坊,但却从未动过弑父的念头,我的罪,我自当承受,但还请大人一定要将董瑞绳之以法,决不可令此人逍遥法外。”董刚十分郑重的跪拜磕头。
“那你可以什么证据?”
“证据?”董瑞抬头思虑片刻,突然眼前一亮。
“我只记得那日的酒壶是上好的蜜柚瓷,全府只有一对,我曾在父亲房中见过,而且,翠儿十分胆小,若是想办法,诈上一诈,也未尝不可。”董刚十分激动的看着宗昱。
“好,我们自会安排,谋划,这里环境不算太好,但还烦请二位好生呆上一段时间。”韩杰将侍从的笔录折叠好并装进了衣襟里。
一群人走后,暗房又进入一片漆黑,好在留了些油蜡,这才勉强看得清对方。
“大人慢走。”看着宗昱从暗房出来,县令忍不住的下着逐客令。
“明日戌时,我得见到东西,不然,后果自负。”瞧着县令嘚瑟的样子,宗昱忍不住打压到。
“是,大人,小的一定将东西送到。”县令立马黑着脸回答。
“送到这个位置。”韩杰递过去一张字条。
两人带着侍从便大大方方回到了董府。
“公子,我记得那蜜柚瓷是幽州进贡的贡品,一共两对,皇帝见丞相喜爱,便将两对都送与丞相了。”刚回到厢房,韩杰迫切的说道。
“我也记得有此事。”宗昱半躺在白玉罗汉床上,悠闲的烧水沏茶。
“钦差大人可在?”门外一个小厮喊道。
“有什么事吗?”韩杰大步走出厢房,来到院门。
“我家公子有事与大人商议。”小厮恭敬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让你家公子稍等片刻。”说完转身回到厢房。
那小厮行了个礼,也匆匆返回。
“大人真是繁忙啊,小的派了小厮可是去候了整整半日啊!”两人对坐在庭院里,董瑞提着两壶热酒,笑着试探性的问道。
“是有些繁忙啊,真是难得偷个浮生半日闲啊!”宗昱并未正面回答,毕竟,他也不必解释什么。
“眼下事情都结束了,大人打算如何帮我坐稳这董府主君之位啊。”董瑞倒了一杯热酒递与宗昱,直接开口说道。
“没想到二公子竟如此按捺不住,想要本官施予援手了。”
“大人莫要取笑小民,从一个庶出做上主君之位可是十分不容易的,我可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好吧,说说,我要怎么帮你?”宗昱端起酒杯,不以为然的问道。
“眼下这个县令,我已然是行不过了,大人可换一位心腹上来,届时我与大人携手共进退,如何?”
“换县令,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宗昱故作为难的样子。
“有何条件,大人尽管说。”董瑞直言道。
“听闻董家淘金场十分浩大神秘,不知本官可有幸瞧上一瞧。”宗昱认真的看向董瑞,语气却随意得很。
“你想去看淘金场?”董瑞立马警觉了起来,放下手中酒壶。
“怎么,这么一点要求,董家主君竟不愿意?那我为何要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替你换位好县令呢?”宗昱说着就要离开。
“这~~~~这,请容是想想。”董瑞看着宗昱离开,并未阻拦,只在身后轻轻道了一句。
“公子,他们可是有所怀疑?”回到厢房,韩杰端来热水,将宗昱的袍子接下。
“哼,倒未怀疑,倒是有求与我。”韩杰疑惑的看向宗昱,等着他的下句话。
“他倒是个聪明人,见县令不老实,竟想要我换了眼前这位。”宗昱跑着热水脚,依靠着椅背,十分舒适的样子。
“大人要帮他?”
“你觉得如今的处境,我还有如此权利?”宗昱反问一句,韩杰整张脸都暗沉了。
“是小的说错话了。”说完韩杰便出了房门,低头坐在院中。
而池月同絮儿吃过午饭之后,就一起出门来到萧瑟茶楼。
这里的一丝一毫都没有什么变动,连茶童都还是那几个,只是其中一个,腿脚似乎有些不太利索,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来了,赶紧到后院将茶盏都洗出来吧,都等着用呢!”掌柜的依旧还是那位,看见絮儿进来,就立马吩咐着差事。
“掌柜的,上次我听人说,咱们这缺个说书先生。”絮儿低着脑袋问,这可是她来到这里,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掌柜十分精明的看了看池月,“你想做说书先生?”
“对,是我。”池月抬着头,十分有自信的回答。
“以前可有说过?”掌柜瞧着她底气十足,颇有兴趣的问道。
“掌柜的,我先去忙了,你们慢慢聊。”絮儿看了看池月,有转头看了看院中玩耍的风儿,这才走到后院忙碌了起来。
“不曾说过,但我听过。”一听这回答,掌柜立马没了兴趣,退到柜台里,便不打待见池月了。
“你走吧,你不适合。”见池月一动不动的站在这里,掌柜勉强回答。
“掌柜为何如此说,难道就因为我没有做过?”池月上前一步急忙问道。
“小姑凉,莫要胡闹了,赶紧回家去吧。”掌柜直接拆穿了池月,颇有些不耐烦。
“我认得一位名叫宗昱的,我同他是故交。”池月只好报上他的姓名,也是想要探探这茶楼开张到底与他有无关系。
掌柜抬头看了看,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这里并没有此人。”
池月撅着嘴,转身就走到风儿身边。
两人正准备离开时,池月远远的就瞧着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王豆豆?”
“果真是你!”见那人走近,池月一把拽住他。
“池月菇凉,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不是~~··~~··”整整六天,他每次向徐捕快过问案情,总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突然见到,十分惊讶。
“我这不是像谋份差事嘛。”池月附在他耳边轻声说。
“可惜掌柜的不愿意收留我。”池月转头看向老掌柜,可惜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