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胤和王爷送来的上好燕窝,还说,等到小世子诞生,还有其他重礼。”云佩把一盒包装极好的燕窝拿进来说道。
安薷寞眨了眨眼,“胤和王爷送的?不是王妃吗?”
云佩摇摇头,“不是,侍卫还说是王爷特意嘱咐送来的。”她又犹豫了一下,“但好像被王爷知道了,胤和王特意给娘娘送燕窝的事。”
安薷寞头疼地叹了口气,“就不知道避着他一点吗,等会儿若是王爷过来,不知道又要怎么说了。”
正说着,果然宫少洵铁着一张脸进来了,正好看见云佩手中的燕窝,一把夺过来扔到屋外。
“王爷这是怎么了”安薷寞虽明知故问,但语气柔柔弱弱,宫少洵看着也发不出火来。
他压住了自己的脾气,“以后胤和王府送来的,都别要听见了吗?本王府里什么没有,要他巴巴地送来?”
安薷寞知道这时候得顺着他来说,否则他的疑心会更重,“王爷自然是什么都有,妾身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胤和王府送来的,妾身还瞧不上呢。”
宫少洵这才脸色好些,他坐到床榻边,温柔地握住安薷寞的手,“听太医说,最近你的胃口好些了?现在胎像逐渐稳了,有精力还是要多活动才好,不要憋坏了自己。”
安薷寞点点头,“妾身听王爷的。王爷,妾身见近日宣妹妹心情不大好,王爷可别为了安抚杨良媛而忽略了宣妹妹。”
宫少洵沉吟不语,许久,才微微笑道,“本王何曾忽略她不过是近日去得少些了,本王会注意的。”
宫少洵在晏河宫和安薷寞一起用了晚膳。夜里,宫少洵睡得熟了,安薷寞悄悄地下床,唤来云佩。
“可把燕窝收好了?”
云佩点点头,笑道:“我是多机灵的,王爷一不留神,我就把燕窝拿了收起来了,就这事娘娘还不放心吗?”
安薷寞“扑哧”一笑,果然还是云佩最懂她的心思,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心里却视若珍宝的。
“好好收着,可别被别人发现了。”
翌日,安薷寞让云佩扶着去明潇宫看看齐良媛和叶良娣。明潇宫还是被侍卫把守着,里面静悄悄的,不似从前的热闹。
安薷寞走进朝露殿,叶良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无光,好像已经没了生息一般。
安薷寞摇了摇她,“星源?星源,是我啊。”
叶良娣感受到了安薷寞的呼唤,她转向她,空洞的眼睛里缓缓流出泪来,“娘娘,娘娘”
安薷寞让云佩把叶良娣扶了坐起来,靠在床边,顺便把杂乱的头发捋捋好。“你可不能就这样下去,乖啊,王爷是一时错怪你了,以后自然会真相大白的。”
叶良娣摇摇头,“映荷已经死了,谁还知道我是不是清白的娘娘,你相信我吗,真不是我做的”叶良娣说着就忍不住嚎啕大哭。
安薷寞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做的,没事,过去了就好了,眼下你要把自己照顾好。”
叶良娣扑在安薷寞怀里,哭得愈发大声了,“娘娘,我好想回家,我好想我爹和我娘啊”
安薷寞心疼地给叶良娣擦去眼泪,细算来,叶良娣也不过才十五岁的孩子,在家千宠万娇的,如今在这王府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缓得过来。“不要难过了啊,王爷给你复位了,说明王爷知道错怪你了,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啊,日后若能找到真凶,也好给自己报仇雪恨啊。”
叶良娣抽噎着,点点头。
这时,春舫一路哭着进来,见安薷寞在这里,跪下请安,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
“怎么这是?发生什么了?”安薷寞问道。
春舫跪着向前来伏在叶良娣的床边,“娘娘,老爷他老爷他咱们叶家”
叶良娣问道:“爹爹怎么了?叶家怎么了?春舫你快说啊!”
春舫哭喊道:“老夫人送信来,咱们叶家被抄家了,老爷也被革职了,叶家成年男子都被流放到边境,女子都被充做官奴”
还没等春舫说完,叶良娣两眼一黑,晕死过去。安薷寞连忙打发云佩去喊太医,一边用力掐着叶良娣的人中,春舫趴在床边一声接一声地喊着,闻讯而来的齐良媛也帮着喊叶良娣。
几个人折腾了好一会儿,叶良娣才慢慢复苏清醒过来,她睁眼就把春舫拉到面前,“好好的,怎么会被抄家呢!怎么回事!”
春舫跪下说道:“皇上查到老爷拥兵自重,更是被人举报意图起兵谋反”
叶良娣拼命摇着头,“怎么可能!爹爹是最忠诚的,怎么可能会想着谋反!”
安薷寞问道,“春舫,消息可是真的?”
春舫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娘娘,这是家里的老夫人寄来的,让奴婢看了告知娘娘,还让奴婢好生看护好娘娘”
叶良娣一把夺过来,匆匆看完,只瞧见“抄家”“流放边境”“充做官奴”“没收全部家产”等字眼,她恍恍惚惚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迷迷糊糊地就想穿鞋子出去,“是不是王爷干的,王爷为了给他的孩子偿命,害死了我叶氏一族,我去和他说,放过我爹我娘,我自己去偿命我自己去”
春舫连忙死死拉住已经魔怔了的叶良娣,“娘娘娘娘是皇上下的圣旨”
叶良娣一把推开春舫,“不,是王爷,是王爷,我死了,他是不是能放过叶家?我去找他,我跟他说,放过叶家,我给他的孩子偿命”叶良娣瞅着桌上的剪刀,一把抓过来就要朝自己刺来。
幸而齐良媛眼疾手快一把夺下来,春舫和云佩也是手忙脚乱把叶良娣按在床上。
“娘娘,你去和王爷说,饶了我叶家吧,我不要做什么良娣,我给他的孩子偿命行吗,求求王爷,娘娘,你替我跟王爷说说”叶良娣挣扎着喊道。
安薷寞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她轻声说道,“星源,星源,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你好好休息好吗?”
叶良娣挣扎着,她大口地喘着气,眼前再次一黑,昏了过去。安薷寞让云佩去把自己用的安神香拿来点上。叶良娣深深地昏睡了过去。
安薷寞和齐良媛又呆了一会儿,直到夜黑了才离去。
清晨,安薷寞惦记着叶良娣,早早醒来,正要喊云佩,云佩却慌乱地进来,“娘娘,叶良娣她没了”
安薷寞怔得说不出话来,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怎么回事?春舫没看好吗?”
“叶良娣是自缢没的,春舫也随着叶良娣去了齐良媛去看的时候,她们的身体已经冷了”云佩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