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性啊！外公突然觉得老父亲的这话也许不仅仅是感慨。不过，女婿的方子上不是写着，要将所有材料都捣成粉以后，才能加水和的么，这三郎怎么就直接用上水了。外公自然就问了出来：“三郎啊，这些材料，不要捣成粉再加水么？”

额，我能说我给忘了捣成粉这茬了么，谁让脑中的两位老大都没有给提示，我心中给自己推卸责任。然后傻笑点头对外公说：“要捣。”

外公点了点我的小鼻子，把我放下来，叫了人去拿了刀搬了石磨过来，先混在一起都切成小块，然后磨成粉。我和小哥哥负责围观，外公将自己记录确切数字的配方收了起来。

等到溪水取来的时候，外公已经指挥随从将所有材料都磨成了粉，还好是用石磨，要是象我想的用石臼，那要捣到什么时候啊。

“在我们那，这个直接一个电动粉碎机，没几分钟就好了。”酒哥感叹了一句，虽然说了也白说。

整整一个下午，外公和我们两就折腾这些材料了。最后一共整了六大盆，看着每个盆里掺和在一起的材料，外公悲催的发现两个小外孙玩得太开心，就看他们一碗碗的加，换来换去磨，现在的结果就是，自己忘记了哪个盆里是哪种数量配方了。不过，还好有记录的纸张。把材料都用溪水和好，盖上棉布，找了间空屋子都放好，第一阶段就算完成了。

外公也被我们累的不行，还好外婆点来了下午甜点，我和小哥哥一人靠一边，自己喝一口，再往外公嘴里塞一口，把外公乐的左一口右一口，看的外婆直撇嘴，德行。

在外公家的日子过得充实而开心。太公是真心喜欢我们哥三，定下了，每天吃完晚饭，大哥就留在二梅书院写作业，我和小哥哥白日跟着外公玩得太疯，晚上也留在太公这里跟着认字、写字。

看到我们三都留在太公那里，大外婆和二外婆又有点酸溜溜的，就让他们家的几个小子也都留在了太公这里，一起做功课。我们也很快跟表哥们熟悉了起来。大表舅家的两个表哥朱义景、朱义彬最大，二表舅家的朱义哲是三表哥，三表舅家的朱义辉是五表哥，四表舅家的朱义朗和朱义乐，是四表哥和六表哥。

这齐刷刷一溜的小子，足够开个小补习班。太公看着一屋子小子心里也开心的很，他是秀才，儿子、孙子都是秀才，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更进一步的举人，希望就全都落在了第四代身上。因此，太公对于这晚课很是认真，一个个盯过来，他虽然只是秀才，但是教教这些连童生都不是玄孙们，那是绰绰有余了。

白天的时候，我就成了外公和小哥哥的总指挥，今天把那几大盆翻出来摊开晒太阳，明天又把几盆都堆好，放进屋子，就这么折腾了一段时间。半个月后，酒哥给了提示，“看时间，今天这酒曲差不多了，三郎你尝一下，是不是微微有些甜，或者微微有些酸，如果发苦，这酒曲就废了。你再闻闻，应该有一种酵母味，香味浓而不刺激。如果闻到的是一种破抹布的味道，那这酒曲也没用了。”

我满怀期待的让随从把盆从屋子里搬了出来，这段日子随从们也都习惯被我指挥，今日也没当回事。等把盆上的遮盖一掀开，居然飘出味道。外公第一个凑上来，端起一个盆，噎，这味道好难闻。

“三郎，这是一股啥怪味。”外公坏心眼的把脸盆端到我面前，还没等我吸鼻子，小哥哥就先凑了上来，一股臭抹布的味道熏得他大叫起来：“哇哇，好难闻的味道，我都快要吐啦。”

这下不用我闻了，对着外公说道：“大概，坏了？”

外公虽然没做过酒曲，但也知道酒曲是香的，酒香味总有，看来这真是坏了。他对接下来几盆也就没有了期待，反正孩子们爱玩玩吧，也不废啥。

前面掀开的三盆都有各种怪味，至于怎么形成的，我肯定不知道。我让继续掀开盖子，小哥哥和外公已经不往前凑了，只有外公的随从杨忠没办法跟着我继续开。

一股香味散发开来，我伸手挖了一点点放进嘴里，果然是甜甜的味道。外公和小哥哥闻到香味忙凑了过来，小哥哥学我的样子塞了点进嘴里，开心的笑了：“甜的。”

外公也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但心里没底，这是成了？就这样游戏一般成了？到底能不能用啊？

“可以，虽然品质一般。这是甜果曲。”酒哥不知道是不是也能感受到我尝的闻的味道，但他确认了这盆果曲的成功。

“赶紧，还有两盆看看。”外公指挥朱忠打开了剩下的两个盆。虽然香味有些小区别，但确实都成功了。

我认出了两盆是我配的，这是按照指导，用了不同配料搭配的，一个是甜果曲，一个是酸果曲，当然只是口感上微微的偏向，这对于果酒酿制的甜度和口感是有所偏向的，一种更甜润，一种更绵柔。只是还有一盆是哪种呢？

“我的，我的。”小哥哥抱着盆傻笑，这是他多扔了一把红曲花配置的那盆，居然也算成功了。我尝了下，酒哥的信息飘过，“这个酒曲甜中带了点酸，对果酒的应该是增加了不少烈度。也就是说，一般果酒才五度不到，这个酒曲差不多能制到十度上下。”

那这个酒曲就叫十度曲吧，发明人，小哥哥，虽然他全程跟着我依样画葫芦，但最后一把是神来之笔。看起来，小哥哥和制酒有缘哪，让做啥做啥，居然都不怎么调皮了。

“把酒曲团成珍珠大小的团子，然后，在大太阳下晒干，这酒曲就算好了。”酒哥继续指导，“如果有现成的小方格子，把材料都拌好后，摊开堆起三次，直接填进格子，等着完成，晒干就可以直接拿出来了，可以省了最后的制作。”

我默默地记下，等回家让父亲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