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已过,宴席也结束了。大臣们都稀疏散去。
夜泊秦要去林府看林衡月,自然是同林朝恒一路。
还未出御花园,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出现在两人的面前,行礼道,“六皇子安好,林将军安好。”
两人自是不认识的,夜泊秦淡淡出声,“起来吧!你有何事?”
那丫鬟起身,斯文有礼,毕恭毕敬道,“林将军,我家公主想邀您一叙。”
不用多问,也知是哪位公主了。自然是十一公主夜墨清。
无缘无故被赐了婚,不明所以的被当做了棋子,她也只是个可怜人罢了。
夜泊秦知道林朝恒一定会去的,既出于礼数,又必须对夜墨清说清楚。
“你去吧,我先去林府陪小月了。”拍拍林朝恒的肩头,潇洒的转身离去了。
林朝恒也就跟着丫鬟走了,片刻功夫来到了御花园一处僻静幽;深的假山林,假山中间还围着一湖,湖水干净透亮,稀疏地映出假山的影子,别有一番分味。周围的景色布置也很别致。
只见夜墨清坐在一石凳上,观着风景,品着茗茶,一个丫鬟站在她的身旁。
林朝恒走到合适的距离,俯身行礼,“微臣参见公主。”
见人到了,夜墨清起身,有礼轻声道,“将军请起。本宫只是挂着公主的名声罢了,连其他的小姐们都比不上。何须行此大礼。”
“公主言重了,千金之躯,岂是旁人能比得上的。”林朝恒起身,微微看了一眼夜墨清便转过视线,不再看她,以示尊敬守礼。
夜墨清仿若不经意间望了望两个丫鬟,她们都是她调教的,自然知道她的心意,不着痕迹的退了下去。
林朝恒明白夜墨清是要与他商量被赐婚的事,明知故问道,“公主有什么事要吩咐微臣吗?”
“将军心中明白,本宫就直说了。”夜墨清生的温婉可亲,干净灵动,十分的楚楚动人。虽为公主,长年居于深宫,却无半分自持高贵,目中无人。
林朝恒见她这般,也轻松了不少,没想到这位墨清公主如此直接,这样也好,免得多费唇舌,“那是自然,公主直言吧!”
“本宫虽是个不受父皇宠爱的公主,在宫中不问世事,与世无争,但也能知道几分外面的事情。本宫知道自己是枚棋子,也知道不受宠的公主们都是这个下场。别说是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就是活着也十分不易。”
夜墨清说着,眼中竟含了些泪珠,但她也算有些傲气,把泪水憋在眼中打转,不让它流出来。
哽咽一顿,继续说道,“本宫自知配不上将军,也不愿成为将军的绊脚石。”
这是不想嫁给他的意思。也好!他也省了些功夫。只是,违抗圣命的责任,她承担不起。她为何要如此告诉他?
“微臣知道公主的意思了。只是圣旨已下,一月后完婚,微臣也做不了主啊!”林朝恒不想娶自是不会娶,他现在只是想探探夜墨清的话,把事情搞清楚。
夜墨清知道林朝恒有些疑虑,也就直入主题了,突然跪下,“求将军帮帮墨清!”
无助下跪,自称名讳的求人反转让林朝恒一惊,“公主快快请起,折煞微臣了。”
夜墨清未有要起来的意思,
“将军是人中龙凤,墨清自知配不上将军。其实墨清也早有心仪之人,知道将军是能想出办法的人,才想着试一试,若是将军能帮助墨清,墨清自是感激不尽。”
原来是个为情所困之人,跟自己也有几分相似。同样是身不由己,同样是无可奈何。林朝恒这样想着,生出了几分要帮她的念头,当然,自己原本就不打算与她成婚的。
夜墨清眼中打转的泪水,已经毫无顾忌的流了出来,爱而不得,是这世间最为痛苦悲哀的事,“不管是什么法子,墨清都想要一试。哪怕是与他远走高飞,墨清也无怨无悔。”
就是寻常百姓女子,与他人私奔,也是大罪,会受万千指责,世人唾骂。何况公主!夜墨清能放下一切,只为她心仪之人。皇家之人如此有情有义,实在难能可贵。
为爱一个人,可以放下尊严。
为爱一个人,能够毫无忌惮。
为爱一个人,只想伴他身旁。
林朝恒对眼前这个公主生出了些许敬畏之情,“微臣自当竭尽全力!不负公主所托。”这算是个承诺了吧。
夜墨清听到,无比欣喜。有林朝恒这句话,事情就已成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