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之中,夜云槊坐在那无比荣耀的宝座之上。
纯金制作的九龙雕珠椅,青玉打磨的龙纹案桌,金色丝线绣成的双龙戏珠袍,头冠与袍子上的紫玉明珠,皆是至高无上皇帝身份的象征。
想到刚才在御花园发生的事,夜云槊不免动怒,一把抚去了青玉案桌上的所有奏折。
刺客。看样子,夜轻染的确不知。既不是自己派出的,那是谁?林朝恒战场上杀人无数,功绩数不胜数。想必仇家不少,嫉妒的人也不少。一时间,难有怀疑的人选。
虽然这刺客无用,没能杀了林朝恒,但能悄无声息的出现,也绝非等闲。
若是他国派出的,那就不好办了。从国家层面上讲,林朝恒现在可以说是俞兆的支柱,没了他,俞兆就会回到从前那般被四国欺辱的时代。
这林朝恒次次都能从不能回来的战场上传来捷报,次次凯旋。
本来是好事,能护他俞兆安稳。可是次数多了,谁都会心生顾虑,历史上谋权篡位的大有人在,这是自古帝王的悲哀。
还好,林朝恒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的性格脾气自己还有点把握。只是防着点总是好的,自己是想削了他的军权,放在眼皮底下。想必就生不出什么事端。还能在有需要的时候护着俞兆。
可是林朝恒这人太傲了,不仅对夜轻染多有不满,言语中也满是算计。自己这个最心疼的儿子是斗不过他的!
对太子敢针峰相对,对他这个皇帝自是也不放在眼里。自己该想想其他的法子牵制他。
杀不得,留不得。自己实在是无比头疼。
“来人!宣右相。”
夜泊秦已到了林府,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一告诉了林衡月。
林衡月对夜轻染,夜尚昀,萧闻三人并不过问,不过是为皇位争执,为他人卖命罢了,他们中间的弯弯道道她没有兴趣。
只是这么一闹,皇帝竟没有追查下去。就几句话把自家哥哥给打发了!有些古怪,“陛下就没多说些什么?”
她们几个大概知道刺客一事的内情,可是皇帝为何会充耳不闻呢?一国之君,竟不追查吗?
夜泊秦知道林衡月想了什么,摇摇头道,“没有。”转念又道,“明面上没有,却不代表暗地里不会。”
“也是。”帝王心,谁能料。
稳坐皇位这么多年,夜云槊自有自己的处事之道,若谁都能想的明白,那还不大乱了。这位子,可不是白坐的。
“别想这些了,你现在把伤养好才是正事。”夜泊秦才不想林衡月被这些事情烦心。
“嗯,我知道。”林衡月乖巧的点点头,像只温顺的小猫一般。
夜泊秦看着林衡月这个模样,很是可爱,不禁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林衡月的头。
林衡月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心想,哥哥和秦哥哥怎么都喜欢摸她的头。长的好看的人都有些相同之处吗?相同点还都那么奇怪。
这举动在林衡月眼中再平常不过了,沅泽也未放在心上,可是对初经男女之情的夏央雪来说却有些不同。
原来夜泊秦早已喜欢上了林衡月,看林衡月这样子,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与林译辰被她看的那么明白。可是她却看不清别人对她的情谊。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夏央雪轻咳一声,转移两人的视线,道,“待了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本来就是来陪林衡月的,现在有夜泊秦,也就不需要她了。
林衡月点点头,“好吧,今天看了一整天你的脸,我都腻了。我就不送了。”
夏央雪早已习惯了她这么说话,也就见怪不怪了,“腻了的话,下次可别找我。”
“放心吧!不会去找你的。最多去找表兄。”反正夏央雪经常往济和堂跑,在那儿一定能遇见她。
夏央雪一听,耳朵瞬间就变红了,什么时候都不忘拿她和林译辰打趣。“就你嘴坏。”
若不是夜泊秦还在的话,她一定把夜泊秦喜欢林衡月,林衡月却不知道这件事说出来,笑话她一番。当着他的面说,她可做不出来。
看夏央雪带着她的贴身侍女走了。林衡月转念对沅泽说,“现在你总可以出去了吧!”
沅泽自是知道夜泊秦的身手,想来两人在一块儿也无妨,退到门外去了。
林衡月看着沅泽离去的身影,愤愤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违背自己的原则。”
当然,此原则并不是指做人的原则,而是为人处事要懂得圆滑变通的原则。
夜泊秦自不知沅泽哪儿得罪了林衡月,只是林衡月这个半怒半喜的表情竟也让他觉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