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伴随着阵阵惊雷响彻,天空中的黑白云朵,遮掩了盛夏的太阳,不一会功夫,天色暗淡无光,狂风大作。
嘀嗒嘀嗒。
小溪浅潭上方,豆大雨滴,随风雷而至,噼啪地击打水面,造成不小的波动,涟漪荡起,晃动着站在水草上方的蜻蜓,将它们困足于此。
哗哗哗。
当天空中的雨水,化作瓢泼大雨过后,小溪浅潭上游,水势加快流动,汇聚为一道洪流,滚滚注入浅潭,发出水荡深涧般的响声。
宽约三米的浅潭之中,无数鱼虾受到惊吓,沉到溪底深处,躲于石头土洞之间,躲避水荡浅潭所造成的暗流潮涌,仍是如此,依旧有一些小鱼被暗流席卷,顺势冲向浅潭下游,远离家园。
暴雨没有停歇的迹象,亦没有什么水中生物,敢在浅潭中活动。不过,偏偏有一个例外,只见浅潭水下世界,一道黑影,不受暗流潮涌影响,身体在水中游来游去,不时还冒出头来,浮于水面,朝着浅潭上游眺望,眼中流露出人性化的异光。
这是一头成人中指长短,方形脑袋,鼓圆身躯,蜂腹蚁尾的怪虫。怪虫的脑袋与上身躯硕大,和成熟草莓一般无二。它的下腹部,只比身躯稍小一点。怪虫身躯之上,长有六条差不多筷子一半粗细的肢脚,胸腹处的两条前肢,和螳螂前爪相似,锋利如刃,比它身体短不了多少。而怪虫腹尾处的四条后肢,同样长有利爪,却粗短一些。
面对浅潭上游滚滚而来的水花,怪虫忽地张开背部两片扇形翅膀,在水花浪流打来之际,猛地扇动起来。怪虫短暂飞至空中,浪花从身下扫过之后,又坠落于浅潭之中,再次浮于水上。
在溪流中动荡起伏,怪虫一直没有沉入水底,似在等待着什么。终于,怪虫瞳孔缩成一道黑点,盯住浅潭上游顺流而来的一只野生鲫鱼。那鲫鱼在溪水冲涮下,摇头摆尾地钻入浅潭,浑然没有察觉自己被盯上。
待鲫鱼靠近怪虫,其这才慢慢地沉下水面,化为一道水中黑影,朝着鲫鱼游近。鲫鱼入得浅潭,此地水流不再湍急,它也放缓身形,静静地吞吃水域内的浮游生物和水藻。
对于接近自己的黑影,鲫鱼并没有感到害怕,天性会水的它,自认那头与自己体形相当的黑影,并不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甚至于,鲫鱼还朝着黑影转了几圈,仿佛在打量黑影是不是自己的同类。
“噗!”
就在鲫鱼背过身体,打算远离黑影之际。黑影猛地在水中一动,六脚踩水,突袭鲫鱼,扬起一股水花气泡。
吴止偷袭成功,一头顶向鲫鱼,头部狰狞双角,刺穿鲫鱼肚皮,两只前肢,更瞬间合拢,夹紧鲫鱼身躯。被牢牢抓紧的鲫鱼,凭借本能,狂甩尾巴,身躯四下乱撺,想要挣脱吴止。可吴止怎会给它机会,又从口中吐出牙签粗细的软舌,缠住鲫鱼尾巴,便绕了几圈,绑死鲫鱼尾部,仍它如何挣扎,也难以发力。
就这样,捕捉到鲫鱼的吴止,与鲫鱼一同沉下溪底,静静地躺在河床之上。鲫鱼即使被死死禁锢,依旧没有发弃求生,用力摆动身体,当然,只是徒劳罢了。
吴止的后四肢,一直没有闲着,四肢前端的四道利爪,不费吹灰之力,割破鲫鱼身躯,将之一点点肢解,并顺着鲫鱼破开的肚皮,掏空它内脏肠子,将之分尸。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屠杀,自吴止从沉睡中苏醒,便用此种手段,捕获了数十头如这般鱼类。褪过一次皮的他,除了个头变大,双角,六肢,翅膀,软舌,也都一并进化。特别是口中软舌,足足比自身长两倍不止,韧性更甚从前,比动物筋皮还厚实有劲。
“最近五天,只下了一场雷阵雨,必须趁着此次下雨,多杀一些从上游冲下来的鱼类。最近浅潭内的生物,快被我吃绝,如此下去,迟早饿死。”
“不管那么多了,先饱餐一顿。”
吐了几串气泡,吴止不再去思考以后,软舌收回,张嘴露出利牙,嘶咬死尽的鲫鱼,扯下一块块鱼肉,吞进肚中。偌大的鲫鱼,除了鱼刺之外,鱼头,鱼身,肠子,鳞片,很快被消灭干净。
看着几尾围在自己身边的雪白鱼儿,吴止眼中尽是冷意。用软舌将附近血水吸食一空,吴止排出一点绿色颗粒状粪便,便向水面游去。雪白鱼苗在他走后,争相抢食起绿色粪便,很快将之全部分食。
这些雪白银鱼,一直都是寸长,长不了多大。吴止自从成为浅潭这一片水域的霸主,没少拿它们打牙祭。只是,眼看虾蟹等生物快被自己吃光,吴止便想了个另类的办法,保证食物来源。由于虾蟹以这种雪白小鱼为食,他留下这些小鱼,并喂养小鱼,吸引不少虾蟹前来捕食它们,他则再猎杀前来觅食的虾蟹,形成一道完美的生态链。
当然,这种食物链能持续多久,完全取决于吴止的食量。他现在一天最少要吃掉五条刚才所杀那类型鲫鱼,才会不感到肚饿。而每天来到浅潭的虾蟹,根本不够他吃,所以他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饥饿状态。
暴雨天,便成了他的狩猎季,他渴望着下雨,因为大雨的到来,上游冲下来的鱼类激增,他才能吃饱。
吴止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吃饱,变大变强,等待第二次褪皮。他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自己只要不停吃,不停褪变,就能彻底成为这片小溪附近的霸主,再没有任何生物敢欺负自己。
浮出水面的吴止,静静地眺望上游,期盼着再次流来一条鲫鱼,可他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鱼类顺水而下。相反的,上游本是清澈的溪流,居然开始变得浑浊。浑水流到浅潭,渐斩也使浅潭变成一滩浑水。
拿前肢抓了抓头上狰狞双角,吴止浮在浑水之上,十分纳闷,不知发生了什么。过了好久,浊水也不见变停止,无奈之下,他只好收回目光,脑袋转向浅潭边缘水草。
水草上停落着不少蜻蜓,吴止将主意,打到它们身上。就这样,他慢悠悠地游入水草丛中,口中软舌伸缩之间,卷住站在水草上的蜻蜓,将它们扯入水中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