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明中学最大的操场此刻正人头攒动,学生们搬着自己的椅子,根据老师的指示相继入场。
身为高三的学生,木槿正同大家一起,抱着个椅子,站在背阴处,等待被老师唤入场,参加一年一次的开学典礼。
木槿站着不停地四处张望,神情有些焦虑。
总算,就在老师唤自己班入场的时候,木槿在人群中看到正逆流而来,背着书包,气喘吁吁的陈书琪。
木槿朝陈书琪招招手,高声喊道:“不用上楼,我们帮你把椅子拿下来了,在冬冬那里。”
陈书琪听到点点头,朝自己的同桌施冬跑去。
施冬人坐着一张椅子,手里又抱着另一张,正发呆,一听到木槿的喊声,立马立起腰,张望着。见陈书琪过来,立刻从椅子上起来,朝她招手,“我在这里。”
天气热,陈书琪又为了赶时间,在人流中挤着走,满头大汗,脸颊通红,两鬓湿透,汗水随着几根碎发往下淌。
施冬见状,立马掏出随身携带的折叠扇,帮着她扇风,又递了张纸巾。
歇了一会,陈书琪才缓过劲来,“谢谢你。”
施冬是个有些腼腆的小女生,不经夸,一说两颊微微泛红,“没什么,椅子是木槿搬下来的,我只是看着。”
陈书琪搬着椅子,跟着大队伍一起入场,“谢谢你们。”
陈书琪顺利归队,木槿安心不少,快步跟上前方的队伍。
高三身为隐明中学的大前辈,被老师安排在了中间,或是为了起个表率作用。
安然落座后,木槿的位置刚好紧挨着高一的方阵队伍,看着身边一群稚嫩可爱的师弟妹,木槿感叹:“真是岁月不饶人,老身已是人老珠黄”
陈敏君一听,掐着木槿饱满的两颊,“你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
木槿被捏着两颊,说话含糊不清:“怎么就不行,这是区别对待。”
“你这个样子,说你是初中生都有人信。”陈敏君说着话,还不忘对着木槿的奶膘上下其手。
“那我内心沧桑不行哦。”木槿抗.议。
陈敏君凑近凝视她晶莹而灵动的双眸,“要说你以前确实看起来有点不符合年级的沉郁。”说着,陈敏君换了个手法,双手捧着木槿的两颊,往中间挤出嘟嘟嘴,“但是最近,你明明越来越年轻。说你是不是天山童姥?!”
木槿伸手拍了一下陈敏君的脑袋,“你才天山童姥。”
两人坐在人堆中,嬉笑玩闹,倒是半点没有起到作为高三学姐的作用。
今日的太阳确实是毒,不过早上九点,便已经灼得人皮肤发疼,辛亏木槿机智,带了湿纸巾,摊开了放在脑袋脖子上,稍稍缓解些热气。
台上,学校领导孜孜不倦地念着与去年、前年大同小异的词稿,听得地下的人昏昏欲睡、兴致缺缺。
终于,作为高三毕业生的代表一皓,信步闲庭地登台,场下立马就热闹起来。
最为激动的莫过于高一的新生。
早前大家伙都听说过一皓的赫赫威名,如今得以相见,真的如同传闻中那般气宇不凡、宛如谪仙,高一方阵那片明显地沸腾起来。
高二高三的学生不得不感慨:颇有本人当年的风范。
木槿耳朵尖,听到不远处几个小女生坐在一起兴奋地议论。
一个手里抓着小扇子的女生说:“他就是公子?得以相见,三生有幸!”
另外一个小女生急切地说:“我当初可以为了公子,拼命读书,就想跟公子一个学校,现在觉得当初那么辛苦,完全值得。”
又一个用粉色头绳扎着马尾的说:“我当初拿到通知书的时候,半夜都做梦笑醒过来。”
“当时我在家里,笑得我爸妈以为我疯了。”脸上写着两片纸降温的小师妹不甘示弱。
倒是有另外一个不一样的声音,“我是满喜欢公子,但我的本命是美人!要是零禾师兄能娶我,我此生无憾。”
这是,一个声音冷冷地插入,“放心,零禾师兄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娶你。”
木槿听得差点哈哈大笑,幸亏修出声制止,木槿才堪堪止住笑声。声音是止住了,但木槿的嘴角还是疯狂上扬。
木槿拍拍昏昏欲睡的零禾的肩膀,“美人师兄,那边有个小迷妹希望你能娶她。”
零禾打了个哈欠,撑开眼,瞟了木槿一眼,痞痞地说:“本大爷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娶她们。”
这回,木槿真的忍不住哈哈大笑,“也是,美人不能娶,只会嫁。”
零禾白了木槿一样,又开始打瞌睡。
台上,一皓的致辞很简短,只是简单露个面,说上几句就下台,换上了文曲瑶。
惊才风逸、玉树临风的一皓无论到了哪里都是鹤立鸡群,他漫步在高三的方阵之中,随便谁的目光都不会跟丢。
一皓甫一落座,刚刚说喜欢零禾的的小师妹立马兴奋地叫起来,“那个就是美人,啊,我死了。”
木槿望着英俊倜傥、气宇轩昂,与一皓不相伯仲的修,忍不住啧啧嘴,“大家要是能看见你,顾忌要嫁给你的女孩子,比长城还长!”
修轻笑着俯下身,凑近木槿的脸,直到木槿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簇簇分明、纤长卷翘的睫毛下,那双灿若星辰、流光溢彩的眼眸,才听见对方挟着笑意,说“放心,我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娶她们。”
木槿哑然,飞速转过脸,直觉着今天的太阳太毒,让她热得慌,连心跳都不正常。
陈敏君见她两颊绯红,怕她中暑,递了水过来,“花花,你的脸好红,要是不舒服要说哦。”
木槿接过水猛灌了几口,瞥眼去看修,却见他笑意盎然得看着自己,立马就被呛到,咳了好几下,脸更红了。
修轻拍她的后背,逗她:“怎么,难道你想嫁给我?”
木槿喝着水呢,这会没有呛着,倒是直接喷出来,搞得前头的人嫌弃地回看她。
接过陈敏君递过来的纸巾,木槿将唇上的水珠擦干,颇为霸气地说:“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连嫁都不会。要也是你嫁我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