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礼到后半段,一直补眠的零禾总算是充电完成,恢复往日风骚模样。
木槿见零禾一直探头探脑地望着高一的方阵,引得高一的师弟妹叫声连连,忍不住问:“美人师兄干嘛呢?”
“同我们可爱的新生互动啊。”着,零禾还不忘朝那边笑盈盈地招手,直教那些女孩拼命争抢自己是零禾招手的对象。
陈敏君看着那群疯狂的师弟妹,摇着头感慨道:“仿佛看到了年少不更事的自己。”
零禾逗师弟妹正起劲,却被一皓提溜着后领,按在椅子上,淡淡地命令:“坐好。”
零禾不满地撅嘴,但还是迫于压力坐正一会。
不过三分钟,他又开始坐没坐形,歪着身子,手肘靠在一皓的肩上,嬉笑:“你要不要也跟师弟妹们打打招呼?”
一皓没有推开零禾的手,神色不变,淡然地:“不必。”
“也不知道我们这一届毕业之后,谁会登上风云榜?”零禾腿抵着前面的椅背,椅子腾空了一半,一皓搭在他椅背上的一用力,将椅子按回来,“坐好。”
零禾安坐一阵,又原形毕露地去腾椅子,一皓无奈,一边用手护着,免得零禾后翻过去,整个裙栽葱,一边耐心地听他:“我记得,我们好像一直都是一三名,从来没有变过?”
一皓点头。
“你,我们这一届是不是挺不道德的,一直霸着位子,底下的师弟妹都没什么机会。”
“不会,我们快毕业了。”
“的也是。”着零禾脑中转了一圈,“我觉得那个高二的行异就挺不错的,下届榜首有望。”
一皓点头,那个学生因着一些原因,他见过几次,品貌不凡、稳重成熟,就是为人比叶泽邈还要低调。
“不过,我听,高一新生中也有个不得聊女生,叫什么”零禾话到嘴边,却一时间想不起那个名字。
一皓轻声道:“明浅。”
零禾激动地一拍大腿,“对,就是她。”
零禾正着她,明浅就作为新生代表上台致辞,是个精致可爱的女生,眸光流转间带着星芒。
瞧她发言颇有几分一皓的风骨,零禾笑:“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一皓笑而不语。
而后,耗时三个多时的开学典礼,终于在火毒的阳光下收场。
木槿又搬着椅子,站在灼热骄阳下,等待着退场。
这是木槿第八回去看手机界面,她统共发了七条短信给陈函,可每一条都石沉大海。
前头,陈敏君喊着走神的木槿,木槿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机收回衣兜里,跑着跟上大队伍。
而让木槿心心念念的陈函,此刻正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
窗外夜色如墨,路上廖有灯火,偶有几声车鸣,室内电视机播放着听不明的外语,画面跳动,映着陈函的脸上一会蓝绿,一会紫红,缤纷多彩,可她却无神地盯着花板那盏昏黄的水晶灯。
水晶玻璃映射光芒,在花板上照出片片光景,将上头有些斑驳的漆照的清晰可见。
这是第几次与父亲不欢而散?陈函已经记不清,只不过这倒是她第一次果决地搭上最快的飞机,连目的地都来不及去看。
陈函嗤笑,她的父亲有一点的对翅膀硬了。
下了飞机,陈函漫无目的,随意地找了个民宿住下,而后一直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就这样发呆。
手机一直响,早被她关机丢在一旁。
良久,陈函将正播放着歌舞电影的电视机关上。消失羚视机传出的机械音响,世界骤然安静得听见自己的心跳。
心脏的鼓动惹得她烦躁,她翻身将被子扣在自己脑袋上,脸整个陷入枕头里,又烦躁地踢被子,将全身包裹起来。
窗外的夜色如旧,灯火熄了几盏,远远才有车响,窗内的水晶灯昏黄地亮着,却照不进她深深的黑暗里。
边换色,转眼清晨,偶有鸟叫,扰了睡眠。
床上供成团的被子伸出一只白净的手臂,摸了一阵,总算摸到手机。本想看时间,才想起手机被自己关机的事情。
犹豫了一会,陈函还是开机,甫一开机,接上室内的ii,立马响个不停。
陈函戳进去看,划着略个几个人名,定格在一个五颜六色的油墨头像上,点进去看,是木槿的留言。
陈函编辑着写了几次回信,又全都删掉,只一句:“我没事,等我回去。”
设置界面,关掉网络,熄灭屏幕,又将手机丢回床头,起身去洗了把脸。
陈函入住的民宿在一个镇上,离市区较远,环境不错,房东是一对和善的中年夫妻,见陈函终于下楼,笑着有刚做的三明治,问她要不要。
陈函点头,要了一份。
三明治里夹着煎得喷香的熏培根,配着些酸黄瓜解腻,添上脆生生的蔬菜,就着温牛奶,倒是个营养的早餐。
吃了早饭,陈函操着一口流利的外语,问房东夫妇这附近都有些什么地方。
陈函拿着个包,顺着大路,闲庭信步地晃荡,路过一个公园,见一个孤独的秋千。
她坐在秋千上,脚尖踮地,施力将自己推出去,秋千顺着力,轻轻地晃动。
了无人烟的公园里,陈函陪伴着一个孤独的秋千,又哭又笑。
下了秋千,出了公园,陈函又顺着路,看花汽,好不惬意,自由散漫。
行人渐多,算是镇中心商业街,路边开了些许店面,却独独一间花店映入陈函的眼帘。
花店的主人是个气质清雅的女士,她正在门口修剪花木。
陈函怔怔地站在一旁看着她,见她忙上忙下,为花浇水,为草除虫,乐此不疲。
或有微风拂过眼,惹得陈函眼眶通红,两行清泪。
陈函站了一会,瞧见店里来了客人便回了民宿。
而后几,她总会漫步去花店,远远地看着,或者趁着主人在店里忙碌的时候,刻意地路过花店,今日也是如此。
就在陈函再一次刻意路过花店的时候,迎面遇上了出店的女主人,两人微怔,陈函落荒而逃。
隔日,当陈函再一次站在店外时,她才恍然发现。
心下决定要走,却被花店的主人叫住,递给她一株微微发凉,清媚蓝紫的鸢尾花。
蓝白云之上,巨大的铁鸟里,陈函看着静静躺在腿上有些败落的鸢尾花,眼眸中蓄满泪水,欲落不落。
“我的自由,同这鸢尾花一般,早已错了季节,等不到下一个花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