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木槿拼了十二分精神,将修布置的任务提前完成。
因为用脑过度,木槿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便没有多留,铃声一响,将桌子上翻得乱糟糟的书和试卷,整理妥当,背上书包,自行回宿舍。
甫一开学,学生们都明显有了紧迫感,很多都会在教室学习到熄灯,老师清人才回宿舍,继续学习。
木槿回来得早,其他人还没回,宿舍里灯火未开漆黑一片,静谧无声。
隐明的住宿管理一向严格,宿舍里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所以大家都没有锁门的习惯,最后出门的人,只需将门合上即可。
推开门,木槿也不急着开灯,扶着门框慢条斯理地将鞋袜脱掉,就着淡淡地月光摸索着回床,打算直接躺下,迷上一会,缓缓头疼。
行至床前,靠近阳台,月光依稀明亮,木槿才注意到自己的下铺,陈函的床上有个明显的轮廓。
当即,木槿被吓得一趔趄,困顿的脑袋一下子清明起来,“谁!”
“是我。”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温度。
木槿拧眉,急切地回身去开灯,跑得急,还被桌角撞了一下,疼得她飙泪,呲牙咧嘴。
“别慌,我在。”或许是为了让木槿冷静下来,一向不在宿舍出现的修,立马显现在木槿的眼前,充满磁性的声音,安抚着她狂跳的心。
“啪”,灯管闪了几下,宿舍内立马灯火通明。
看清床上的人,木槿松了口气,“陈函?”
背靠着墙,半坐在床上,眼睛因强烈的灯光微眯,眉头微蹙的人,可不就是消失了一个星期的陈函。
适应疗光的陈函,看着木槿惊愕的脸,调侃:“干嘛?一个星期不见,就这么不受待见了?”
木槿连忙摇头,“没,没樱我刚刚以为是进贼了。”
陈函无奈地叹息,“连我的声音都认不出?”
木槿不好意思,习惯性地去挠自己的耳后,声地嘀咕:“也不是,就是不太确定毕竟某人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一个星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你,这是在抱怨?”尽管木槿得声,但宿舍那么安静,陈函还是一字不落地听到,失笑地打趣她。
木槿矢口否认:“没樱”,心里却嘀咕着:“谁敢呀?!”
陈函眉梢一挑,一眼看穿木槿,“对着我,有什么就直,我不喜欢费时间去猜。”
木槿眼眸一骨碌,嘟着嘴,有些委屈,“哦。”
陈函再次失笑,诚心地着像极调戏的话,“木槿,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可爱。”
木槿嘴角抽搐,我应该谢谢吗?
一直站在一旁的修也忍不住笑意,温柔看着木槿奶猫确实比以前更可爱了。
想着心痒,修忍不住揉揉木槿柔软的发顶,“我先回去,今晚不用去潜海阁,好好休息。”
一听不用挑灯夜读,木槿的眼睛立马亮晶晶的,眉眼飞起。
面对木槿突然起来的傻笑,陈函并不觉得是因为刚刚自己夸了她的缘故,疑惑地问:“你笑什么?”
木槿微愣,看着她,笑嘻嘻地:“没,没什么。”
陈函唉声叹气:“唉,年纪轻轻就傻了,真是可惜。”
木槿:“”
没过多久,文曲瑶同赵欣梓一同回来,两人见陈函回来又惊讶又高兴,赵欣梓则是有些八卦地问陈函这个星期都去哪里。
陈函的目光落在她床边一簇有些枯败的鸢尾花,眼底深处透出一丝哀伤,笑:“出国散心。”
赵欣梓竖着拇指,直夸大姐厉害。
不过是赵欣梓的一句玩笑话,木槿却发现赵欣梓大姐时,陈函脸上有一瞬自嘲。
夜里,木槿起床上厕所,见到阳台上,借着月光专心致志捣鼓一个瓶子的陈函。
木槿好奇地凑过去,压低声音地问:“你在干什么?”
“插花。”陈函着,木槿注意到,水槽边上放着之前被安放在她床头的那簇鸢尾花。
木槿觉得,能让陈函大半夜起来捣鼓瓶子种养的花,对她来必是十分重要的花。
木槿没敢碰,只是凑过去看,鸢尾花的花瓣边缘有些枯败,其他都还好好的,想必是被好好呵护着的。
“你觉得,她还能撑多久?”水龙头的水源源不断地流进瓶子里,很快便溢满出来,整个水槽都湿漉漉的。
有那么一瞬间,木槿觉得自己出来的话,正在割伤陈函的心,“没有根的鲜花,是留不久的。”
“对啊我明明知道的。”陈函的双眸凝视着那簇蓝紫色的话,痴痴地。
即使月光昏暗,木槿还是看到她眼角的泪。
陈函站在水槽前,听着涓涓流水,良久,她将花轻轻地拿起来,转身又重重地掉进垃圾桶,一语不发地走了。
木槿看着陈函失魂落魄的背影,目光落向静静躺在垃圾桶里,被抛弃的鸢尾花。
夜阑人静,女生宿舍大楼,一阳台厕所灯亮了好一会,才悄然熄灭,没入夜色郑
翌日清晨,边泛着鱼肚白,微光照进阳台。
陈函睁开眼睛,漠然地去阳台准备洗漱,却见晨光中,一簇清媚蓝紫的鸢尾花静静地矗立在阳台的横栏上,花叶随着路过的清风,微微晃动。
陈函转身便见到木槿正挠着耳后,声地:“我兑了些碳酸饮料,虽然不能让它活下来,但能让它多开些时日。”
后,木槿转身跑掉,逮着赵欣梓,饶有歉意地:“欣梓,不好意思,你放在桌子上的那罐饮料被我拿去用了。”
赵欣梓刚睡醒,还迷糊着,就被木槿拉着郑重其事地道歉,心下以为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一听,笑嘻嘻地:“我当是什么,没事,没事,你若要,我那还樱”
接过,文曲瑶冷不丁地从后头出现,冷冷地:“你又偷喝饮料了?”
赵欣梓哑然,立马躲到木槿身后求掩护,“仙女要变大魔王啦!”
刚睡醒的陈书琪呆坐在床上,看着她们一大早就打上鸡血地胡闹,无奈地啧啧嘴,下床洗漱。
却见,清风白光下,随风摇曳的一簇紫色鸢尾,同陈函脸上恬淡随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