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夜间依旧人影攒动的山头,夏瑾觉得自己真的是到了贼窝了,说是山贼,可看那警戒在外围的井然有序,人员安排十分合理
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片山上是山贼?不是谁家豢养的私兵?”
“这山里头,应该是有高人指点。”这布防像模像样的,若是换上军兵,定然是能起到很好的防御、警示作用,可那些人却是偷奸耍滑,甚至隐隐还能听到呼噜声。
这也给了两人可乘之机,若不然俩人要进去还要费些功夫
这山名叫汉阳山,山路崎岖而又险峻,常年有山贼聚集,若是来官兵围剿,藏在深山里,很难找出。当然这风水宝地也是贼人们争夺之地,在这深山处有一天然洞穴,里面坐满了附近山头的当家之人,现下坐在最上头的是一光头大汉,身材高大粗狂,上身敞开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肌肉以及交错的疤痕,眉眼处有一犯人才会有的墨字刻在上边,凭添一分凶气,也不说话,沉默的看着众人吵嚷。
“我们大沟口的兄弟可是打的头阵,损失惨重,若是平分,我怎么和兄弟们交代?”说话的是一鹰鼻男子,说话间还激动的拍着桌子。
“我呸,就你出的那么几个歪瓜裂枣、老弱病残的也好意思张口,你就是个猪油蒙心的玩意儿,叫老弱病残的出来送死,丧良心不你。”一老者身后的年轻人忍不住开口骂道。
鹰鼻男一点都不心虚,那些人留着也是吃白饭,还不如做点贡献呢,不接对方的话“依我看,出了几个人,就分成几份,那些银子按人头分最合适不过”
之前的老者却也坐不住了,冷哼一声,轻蔑的说道“老朽不才,但确是鞍前马后,若是没有老朽的计谋,你再有百十个人也是白费,得安贡献分。”
老者旁边白日里夏瑾遇到的哪个汉子说道“老子的后顶山的寨子都被那些回来报复的官兵给特么毁了,若是不给我多分一成说不过去。”
“我们.......”
这银子是不少,可每个人都想多拿一些,当山贼的哪里是什么正人君子,见财起了贪念很正常。吵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脾气暴躁的差点动起手来。
最开始说话的鹰鼻男,见最上头的人还说话,眼睛一转说道:“这次多亏了袁兄弟,兄弟你虽然刚刚当上这汉阳山的头,可能不是特别了,不知袁兄弟有什么想法没有?”说了对方不是特别了解,又问人家意见,这是明显没安好心。
袁信却没搭理对方,而是招呼手下将酒菜端上来,举起酒碗说道“哥几个,袁某确实初来乍到,但几位给些薄面能聚集起来,一起出力才能有今日,不过这劫持的金银珠宝虽然多,但分给这么多兄弟,实在不够就此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
这话说到众人的心坎里了,东西就那么多,细分下来,每个人手里也没落下多少东西。
“袁某是刚来,但袁某却让各位的腰包鼓了起来,试问几位谁有这样的本事?”说着也不谦虚,但这些山贼就吃这套,就佩服强者,这姓袁的刚来一个月,就能将原来的汉阳山首领挤下,说动附近的大大小小山头的匪头,抢下徐州知府送往京城的押送队伍,不知道是要送给京城的哪个大官手上,外面伪装成宫务书卷等,还有一队官兵护送,一般山贼遇到这样的恨不得绕路走,没想到里面全是真金白银。
“诸位放心,我定然能叫各位满意!这钱——也是能生钱的。”说完便一脸的高深莫测,别人着急询问也不松口,而是开始劝酒,说凡事明天再议,众人的心被吊着高高的,见对方实在不松口,又在袁信的煽动下,几人暂时放下分赃之时,而后都喝了许多酒,暂时住下,反正那些钱各家都派去人一起守着,也丢不了。
似是喝醉的袁信将人都安排好住处,喝了一大口井水,精神了不少,来到自己住的茅屋,未进门便听到里面压抑的咳嗽声“咳咳咳......咳......”连绵不绝
袁信推门进去,冲着躺在床上的人“嘿嘿”一笑,瞬间没了刚刚的凶煞之气,摸着自己的光头,一脸憨相“大哥,今日发生的事与你所料不差,真是神了。”说着还竖起拇指。
床上的人一脸惨白,没有半分血色,整个人羸弱不堪,好容易喘匀了气息,说道
“咳咳咳......这大沟口的当家的生性奸诈,不宜留下活口,明日里,你先见他,暗示于他,你准备按人头分,需要联手对付后顶山的人,然后你去找后顶山,他们现在没有落脚的地方,你就说愿意联手帮他们拿下大沟口作为地盘。只有这大沟口的人出局,剩下的事才好安排,其余的按之前的计划来......咳咳咳......”说了这么长的话,实在压制不住喉咙的痒意,猛烈的咳嗽起来,气息难以喘匀,憋得脸色更加苍白,而后一丝血从嘴角流出。
让旁边的袁信,不由得手忙脚乱,“大哥!”想伸手去扶,又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伤了对方。
终于缓过气来,手扶着对方的胳膊,“无事.......咳咳咳......我还......还死......不了。”
听到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路过这里本想要原路返回的夏瑾,往内里探头去瞧,未曾想那人对目光如此警觉
“谁?”
袁信顺势抽出刀来,向着夏瑾躲藏的方向慢慢寻来
夏瑾连忙飞身躲藏到这门外的树上,暗暗抽出身上的武器,听着对方的脚步声,以及翻找的声音,一动不动,耐心等待着对方若是找到这里,好先行出手。
两人不过一米的距离,藏在树上的夏瑾拿着刀子的手愈发用力
正在这时“报!不好了!大当家的!后山着火了!”
后山是藏着赃物的地方,此时着火,袁信担心那些东西,胡乱翻了翻此处,并未有什么发现,屋里的人叫住袁信,又交代一番,待对方离开。
“咳咳、出来吧!你是何人?咳咳......这里除了我这个废人,再无旁人了,阁下也不愿出来相见吗。”说着手却是暗暗伸向枕头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