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觉得此事不妥。”孙大人年事已高,来了临安,舟车劳顿的已经病倒多日,面色略有苍白“现在应当以百姓为主,此时去收缴山匪是否有些劳民伤财?”
“百姓?之前那些山匪,乔装来城里,威胁到百姓,本官也是为了百姓的安慰才做此决定。”
“可百姓并没有因为山匪而受到打搅,反而多有帮助受灾百姓。”孙大人据理力争,孙大人向来是孤臣,是皇上信任的人,楚大人不敢随性而为,但找理由还不简单么。
出言反驳道“他们许是为了降低百姓的戒心,到时杀一个措手不及,这个罪责可不是本官该担的。”
此时夏瑾出言问到“那粮食真是山匪抢夺的?”
“长公主可有问题?”
“如果是山匪抢夺的粮食,本殿下倒是十分赞同。”
孙大人,本以为夏瑾是要阻止,没想到反而是助长楚大人的胡作非为,“长公主,这实在不妥!”
楚大人还以为夏瑾代表其舅舅姜铭节投诚,一手摸着胡子,一脸的欣赏之色“长公主,小小年纪能由此觉悟,实在该值得孙大人学习。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不敢当,粮食虽然之前吕太傅带来赈灾的粮食,可终究有些吃紧,既然山匪抢夺粮食,那可是万担,那几个山头山匪,吃不了,必然还有剩余,到时候剿匪回来将粮食分与百姓。楚大人想法真是妙极了。”
孙大人不语,半眯着眼睛沉思,而刚刚面如春色的楚大人,眉头一皱。
哪来的粮食?不过是个说辞,但那长公主既然多次造访祁夫人,又如此说辞,楚大人就有八成把握,知道对方对粮仓一事心存疑虑。
“不仅仅是为了粮食,毕竟粮食剩余多少还是未知,也是为了祁大人被流民伤害一事。”看了一眼对方用纱布裹着的手臂
“长公主您今年真是不易,多次受伤,还记得您在去年万寿宴上,一柄长枪耍的是行云流水。”
夏瑾也知道,自己这今年三次受伤,确实有些牵强,手臂的伤当然早就好了,不过堵住悠悠众口,只好继续包着。
没办法,情急之下,只能收拾了祁大人,也有想过先软禁对方,可若是死不见尸,那些官员又无法完全听命行事。
“楚大人,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么。”
听着夏瑾一语双关的话。楚大人觉得自己真小看了这个长公主,有点意思“双拳和四手究竟谁厉害,可不要妄下定论,可不是人多而取胜的。”
而后夏瑾一直在说,山匪无处卖粮,定有余粮,楚大人也是反驳,说此次为了是追查祁大人被害一事。
姜铭节一直没有发言,而那孙大人却是体力不支,想有所作为,可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然最终定下要进行剿匪,此时方将军带兵去镇压别县的流民,留下一半的兵马并不听命于楚大人,楚大人也不在意。
自己带的随行和临安的城卫,衙役,林林总总千人之多,由楚大人率兵前往。
夏瑾以身上有伤推脱了,孙大人是身体不适,无法前去。
官兵已经出发两天,夏瑾静静的坐在书房,“通知金卫,回来接手汉阳山,那附近的已经不成气候了。”
孟泽眼前摆的是附近地形的沙盘,当然要比夏瑾外祖父宁国公书房里的要小了许多。
“是。”孟泽因为近来要跟在夏瑾身边,原本二十鞭,只抽了十鞭,剩下回京城再说,背上的疼,时时刻刻提醒着孟泽本分。
孟泽连摇动扇子的幅度都小了不少。
长公主要的是眼睛和耳朵,若是孟泽做不了,下一次自然要换人了。
主子不费一兵一卒就将汉阳山脉附近收归,心智近妖。
又过三天,已是腊月二十九,明日就是除夕,基本已经回复大半的临安百姓,在路上行走多多少少带了一丝喜气儿。
夏瑾在没有坍塌的酒楼上望着临安百姓,若是在宫中,此时应当是繁琐无趣的宴会。
夏瑾所猜不错,这燕京城最尊贵的女人,此时举办一场以赏梅为名的宴会。
且特意嘱咐各家夫人都带着小姐、公子。
皇家组织的相亲宴会,自然是多多捧场,在宴会上,太后特意等大家都在时对着欣嬷嬷说道“叫平阳过来。”
上边人的一举一动自然都落在有心人的眼里
平阳郡主就在众人的目光中,透着羞怯的走到太后面前。
当然坐在太后身边的夫人们赶着巴结太后,这头说,这平阳郡主长得水灵儿,那头说,平阳郡主知书达理……
从未被如此众星棒月的平阳面色越发红润,整个人如同泡在温水里,只觉得越发的热
有些上赶着巴结,当然也有冷眼旁观的
喝着茶水的宁国公长媳,夏瑾的舅母徐氏心里想着,这平阳郡主确实有些小家子气,不如长公主大气,也没看太后对几位公主这般疼爱的。
太后拉着平阳郡主的手,一边对旁人笑着说道“哀家这个孙女,和哀家年轻时最像了……”
这话代表着对平阳郡主的看中,家里有合适年龄儿子的,主动恭维,那些太后一个都瞧不上。
可在真正贵族眼里,这位公主性子不够稳重,不适做宗妇,除了太后宠爱,曾经西域高平王一家被害,没有别的兄弟帮扶了,说句不好听的,太后还能撑几载春秋?
“若不是大了,哀家,还真是舍不得啊。”
那头一直默默不语的平南侯夫人,手一抖,差点失了仪态,自己的儿子可无福消受这位平阳郡主。
说这话时的太后也撇了一眼平南侯夫人,哼,不识抬举
“哀家已经和皇上商议,将平阳郡主升为公主。册封文书还没下。诸位可能还不知道。”
很快,大家反应过来,都向着太后和平阳公主贺喜。
夏玥作为皇帝之女,在宴会上的风头还比不得一个亲王之女,不过夏玥也不在意就是了。
此时夏玥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那些再有地位的夫人的人,但凡有一个人起头,剩下大都跟着附和,人云亦云,摸了摸下巴,嗯!也许——能再赚她们一笔
而后,开心的眯起眼睛,下巴不自觉一点一点的,似乎在数着,能有多少个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