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见过恽王殿下!”霍海站在堂中,面对着赵楷。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楷居然是皇子——昨天晚上多喝了一嘴便不省人事,一大早上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上。府中下人服侍着他洗漱,期间他便打听出了这里竟然是恽王府,而自己昨日见到的那个少年就是恽王殿下。
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洗漱完毕的,浑浑噩噩地被下人领到了这主堂之中,待见到了赵楷本人之后,才回过神来。
“霍先生,不用见外,一起过来吃早点吧。”赵楷招呼道。
霍海这才注意到赵楷旁边坐着的还有昨日那个跟班以及两个女子,想来应该是恽王殿下的姬妾。
按礼法来讲,赵楷这样于理不合,但霍海也不是一个恪守礼法的人,不然也不会披头散发被人当成疯子。于是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之后,便加入了饭桌。
赵楷不知道霍海心中所想,入座之后,对他挨个介绍道,“这位是御前侍卫司统制刘錡刘信叔,这位是梁红玉梁姑娘,这位是我的侍女小雪。”
然后又对他们介绍道,“霍海,霍先生,沈梦溪的高徒。”
霍海没想到这两个女子居然不是赵楷的妻妾,大家同桌共食,看起来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不过这也就只限在座的几个人再加上一个梁到罢了,梁到最近负责材料与货物的运输,十分忙碌,一大早就出了门,故而不在此列。
一开始除了刘錡,其他几个人都十分抗拒,在经过了赵楷连续不断的洗脑过后才慢慢适应赵楷这种行为。
一餐下来,霍海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赵楷身上那股毫无架子,平易近人的态度,同时也明白了赵楷之所以如此礼遇自己,是看中了自己是沈括弟子的身份。
吃完饭,赵楷拿过一个盒子给他,他打开一看,和自己今天早上所用来洗脸的东西一模一样,当时下人对自己说这是香皂,用来洗脸沐浴。
霍海不知道赵楷是何用意,索性赵楷没让他等太久,对他道,“这香皂是我府上所制,霍先生以为如何?”
“这香皂倒是颇为精致,抹在肌肤之上润滑至极,用清水清洗过后感觉脸上的肉都嫩了不少。”
赵楷哈哈一笑,“先生说的不错。这香皂的价格是一百两银子一块。”
“这……”霍海没想到这个东西居然这么贵,那早上自己用它洗了一把脸,不就洗掉了近百文钱?这玩意儿应该是皇室供品吧。
“先生不必惊讶,这香皂虽然在外面卖一百两,但在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赵楷补充道。
霍海这才想起,赵楷之前已经说了,这香皂是从他府上做出来的,只是刚才自己太过于惊讶,本能地觉得这个东西应该是上贡皇室专用的。
“殿下想必靠这香皂赚得不少钱吧?莫非是想要我帮其算账?”霍海内心猜想道。
他平日里除了没钱了帮人算账就是喝酒,要不就是一有时间研究他老师沈括研究的那一套科学知识,整个就一个标准的理科宅男,极少去关注外界的其他东西,在他看来恽王看中的大概也就是自己的算账能力了。
赵楷本来是想带霍海参观一番香皂的生产过程,但今日还要去探查司,便道,“今日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先生若是对这香皂感兴趣,可以自行去后院考察一番,晚上我再与先生秉烛而谈。”
霍海虽然满肚子疑问,但既然赵楷有公务在身,自然不会去打扰,“朝廷公务要紧,殿下不必管我。”
赵楷点点头,与刘錡一同离开。
……
赵楷换了一身戎装,身穿软甲,头戴凤翅兜鍪,腰悬宝剑,站在探查司的大院之中,刘錡同样身着皮甲,头戴虎头兜鍪站在其左侧。
他们的面前,站着的是探查司在外的有任务的所有人员,包括探查、干办、提点等人,全部都穿着甲胄,头戴范阳笠。
“知道今日为何要你们穿成这般么?”赵楷环顾众人,朗声道。
“因为,从今日起,你们就要像士卒一样训练,你们不是士卒,但你们要比士卒更强!因为你们是皇城司的兵!”
“不要以为你们隶属于探查司,就能偷懒!不训练!我告诉你们——大错特错!”
“太平兴国六年,太宗皇帝设立皇城司,当时探查司仅有逻卒四十人,皆有亲从官轮差充任。”
“你们的前辈,和是从巡城司中选拔出来的!各个武艺高强!”
“再看看你们!一个个东倒西歪,站都站不直!哪有一点兵的样子!”
“你们给我记住!探查司隶属于皇城司!你们在想到自己身份的时候,首先要记住自己是一个皇城司的兵!”
“我对你们十分恼火!因为你们身为探查,居然连东京城的细作两次三番出来搞事都不能及时发现!更因为你们居然连个杀手,抓了十余天居然都没看到人影。”
“这是耻辱!巡城司的耻辱!大宋的耻辱!”
“连一个杀手都抓不住,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们能够探听到可靠的情报?”
“你们不能让我感到安心!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让你们每一个人都不好过!”
“从现在起,你们当中不会再有探查、干办、提点之分!你们现在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皇城司的兵!”
“在这之后,你们会经受一系列的折磨,直到我认为你们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皇城司的兵!”
“然后,你们会被安排与巡城司的兵比试,只有赢了的人才能留下来,输了的人要么去巡城司,要么给我滚蛋!今后探查司只要强者!”
“我身边的这位,是御前侍卫司的刘统制,这段时间里,他就是你们的教头,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如果你们心中不服,现在可以站出来,和他比划比划!”赵楷训完话,将主场交给刘錡。
刘錡上前一步,昂首挺胸,傲视众人,“我好话先说在前头,有谁觉得不服于我的,现在可以站出来,只要赢过我,训练之时我便不管你。”
“没人站出来?”刘錡等了片刻,“那我就继续说了,谁要是在训练过程中不服管教,闹事,那就军法从事!”
刘錡一把抽出腰间宝剑,抬手用力一掷,直扎进石板泥缝之中,剑身不住颤抖,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