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又倒了两杯水,给意欢喂下,意欢才减缓喝水的速度,等到意欢终于不再喝水了,一壶茶水也见底了。伙计将意欢放下,便退出了马车,沈若看意欢终于喝完了水,便对伙计说“麻烦你们将他送回沈府,我随后就回去。”
伙计点头称是,便架着马车离开了。绿荷看着远去的马车,问沈若要不要去醉仙楼吃饭。沈若点头说好,便和绿荷一起去往醉仙楼,看来今天是不能去找沈安了,江呈启的披风也只能改天再还了。
沈若和绿荷去醉仙楼简单的吃了点午饭,便立刻赶回沈府了。
等沈若回到沈府的时候,精少堂的两个伙计正准备离开。伙计看到沈若回来了,向沈若禀告“大小姐,管家让我们把人放在柴房了。”沈若对着伙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对伙计说“今天麻烦精少堂和二位了,改天我再去精少堂道谢。”两个伙计连忙说“大小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精少堂本来就是大小姐家的,我们只是做好分内之事罢了,能为大小姐做事是我们的荣幸。”
沈若知道他们不会接受她的道谢,只对他们说辛苦了,心里想着下次可要和哥哥提一提,为精少堂添置一些物件,为他们创造更好的条件。
沈若和精少堂的两个伙计告别后,带着绿荷走到柴房,果然看到意欢躺在地上,沈若对门外的小厮吩咐到:“你们将他抬到我院中的偏房里。绿荷,你去请大夫过来。”绿荷和小厮听到沈若吩咐,立马行动起来,沈若也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等候。
很快,绿荷便带着上次为沈若诊治的大夫来到偏房。大夫看到躺在床上的意欢,面露惊讶,不是惊讶沈若这里怎么会出现一个男人,而是惊讶,这个男人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大夫立马上前为意欢诊治,不时的翻看意欢衣服下的皮肤,又让意欢张嘴,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时辰才结束。大夫连连摇头,对沈若说:“他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全身没有一处好的皮肤,内里也受损严重,他的嘴里应该是被人塞过火炭,还未进行医治,而且他多日未曾进食,身上的伤也没有医治过,究竟是什么人,要对他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来?!”
沈若听后,也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意欢竟然伤的这么重。沈若问大夫:“您可有办法医好他?不瞒您说,我也是今日上街正好撞见他被人凌辱,才将他救下。”大夫一边叹气一边对沈若说“大小姐心地善良,他伤的太重,在下也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他立马好起来的,只能慢慢调理,慢慢恢复了。”
沈若又问:“那要多久才能调理好?”大夫思索了一会儿“若是情况好的话,大概一年左右可以恢复的差不多,若是想完全好起来,至少需要三年!”沈若听到大夫的回答,想了想,人已经救下了,沈家也不差这一点药材,便将他留在沈家调养吧,就当是为上一世的自己赎罪了。
“那便劳烦大夫为他开方子了。”沈若对大夫说道,大夫拿起纸笔,快速的写下药方,又嘱咐到:“这些药材,三碗水煎成一碗药,每日饭前服用,一日两次,待他口中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也就是能正常吞咽吃食了,我再给他换个方子。”
绿荷接过药方,转身出去抓药。大夫又嘱咐到:“服药期间切记不可吃辛辣食物,只能吃清淡的米糊和汤水,他现在不能吃鸡蛋,也不能喝凉水。这是外敷的药膏,将其涂抹在伤处,每日涂一次,晾干后再穿衣。”沈若点头记下。
送走大夫后,沈若将身边的小厮指派去照顾意欢,沈若也知道丫鬟更细心些,只是意欢是一个男子,身上又那么多伤,擦洗喂药实在不便,小厮虽然不如丫鬟细心,力气却大些,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沈若派去照顾意欢的小厮叫青木,是平时里比较细心机灵的,沈若看意欢的样子,不派一个机灵的小厮过去,意欢可能一年也不会说话。
沈若对青木说:“他叫意欢,你一会儿去厨房提一些热水,为他擦洗一下,再找两套柔软的衣服给他换上,吩咐厨房做些米糊,一会儿绿荷煎好药后给他喂些米糊。”青木听后沈若的吩咐立马行动起来,沈若又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睡着的意欢,便回了自己房中。
意欢已经好久没有睡过床了,他实在是太累了,又累又饿又痛。许是沈家的床太舒服了,他刚碰到床就睡过去了,连大夫为他诊治都没有醒过来,意欢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他是被青木叫醒的。醒来时意欢的思想还是混沌的,他看着床顶,以为自己在做梦。毕竟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床了,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青木见意欢只是睁着眼睛,却一动不动,便又叫了他一声“意欢,把药吃了再睡吧,再不吃便凉了。”意欢听到有人叫他,缓慢的转动眼珠,许是睡了一觉,恢复了一些力气,当他看清是一个男子端着药碗在床边时,那碗里的汤药还在坚持不懈的散发苦味。
意欢缓慢的抬起手,想去接过男子手里的药碗,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已经被擦洗干净,还被换了一套干净的内衣。青木见意欢抬手都费劲,便又往前凑了凑“我叫青木,是我家大小姐派我来照顾你的,衣服也是我给你换的,你行动不方便,我喂你把药吃了吧。你不要不好意思,你现在是病人。”
意欢听见青木的解释,便也不再矫情,就着青木的手将碗里的药喝了,只是喝的十分缓慢,他口中十分疼痛,又不想浪费汤药,只得慢慢的喝,意欢想到,青木举着药碗的手估计已经酸了。
等意欢喝完了药,青木就像刚才举碗的人不是他一般,意欢心中暗想,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厮。青木放好药碗,准备一会拿去厨房清洗,他看到意欢没有立刻睡过去,便接着问到“你现在还想睡觉吗?若是不困了,先吃点米糊怎么样?大夫嘱咐你现在只能吃着米糊和汤水,我想着你刚喝了一碗药,便没有再给你吃汤水,米糊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是耐饿。”
青木全然不提意欢的现状,避免了意欢的尴尬,其实意欢倒没有觉得尴尬,自己的尊严早就被万人践踏了,青木这么小心的安抚意欢,倒是让意欢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他看着青木期待的眼神,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