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将米糊喂到意欢的嘴边,有了刚才的喂药,意欢也不扭捏,就着青木的手吃了半碗米糊,便觉得胃里发涨,并不是他胃口小,只是他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又先喝了一大碗汤药,胃被占的满满的。
大夫也是考虑到意欢多日未进食,突然吃东西,可能会分不清饥饱,所以才给他开了饭前吃的汤药。
青木见意欢不再吃了,就将装米糊的碗和刚才吃汤药的碗一并收拾走了。等到青木出去以后,意欢才开始打量起自己住的这间屋子。
与自己前几年的生活条件相比,现在自己住的地方就像天堂一样。木质的床框,深色的色调,虽然意欢不认识这是什么木头,但是看它的外观,意欢也知道这木头的昂贵。
床幔是天青色的,自己身下的被褥也是素色,柔软舒适。床头放着方便放物品的小柜子,花纹素雅,再远一点放着一个小桌,对着窗,虽然看出来是一间偏房,却处处透出低调舒适的感觉。
意欢又看向窗外,窗外是石板铺就的小路,还有两株桃树,桃树下是石桌石椅,再远些的地方就看不真切了。虽然只看到了院中一角,却也足够体现出意欢此时住着的地方不是一般人家。
想来也是,在街上救自己的女子,气质和举手投足都散发着贵气,若是寻常人家,谁会管这种闲事?像今日发生的事,在自己短短的17年人生中,几乎是家常便饭罢了。
意欢回忆起自己过去的十七年,当真是活的猪狗不如。却也不能说是暗无天日吧,在师父还活着的时候,自己也有过快乐的童年,即使那时的自己也是食不果腹,风餐露宿,但是自己却是开心的。
自从师父在自己七岁的时候撒手而去,自己就再也没有过快乐,被人贩子掳走,被不停的倒卖,在他们的眼里,自己连牲口都不如。
意欢不愿意再回想,每次回想也不过是在伤疤上撒一层盐罢了,可是自己又不得不回想,意欢害怕,若是自己不主动回忆,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忘了师父的样子,丢失了自己唯一的温暖。
可能是吃饱了,也太累了,意欢渐渐陷入迷糊,在不知不觉中就睡去了。等青木清洗完碗筷回来时,就看到意欢已经睡着了。青木悄悄的退了出去,没有打扰意欢休息。
青木从意欢房中出来后,便去沈若门口候着,等听到沈若在里面叫他进去,他才躬身进到屋里。青木恭敬的站在沈若身前回禀了意欢的一举一动,说完便等着沈若的吩咐。
沈若听后青木的回禀,便让青木下去了。沈若暂时还没有打算让意欢做什么,自己当时救人也就凭着一腔热血,等把人救回来了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安置他。
索性先放着吧,反正意欢的伤很重,养好需要一些时日。等他养好伤再做打算,到时候若是自己还没有用到他得地方,便将他派去哥哥旁边当小厮吧!
沈若身边的下人很少,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互不打扰。这也跟沈将军带兵布阵有关。
沈将军向来将自己的兵用在关键的地方,各司其职,绝对不存在浑水摸鱼的人,沈将军对府里的下人也是同样的要求,所以沈府的仆人相对来说,会很少。
沈若不再关注意欢,她有点犯愁,今天没有见到江呈启,披风不仅没有还回去,还把披风又弄脏了,这让沈若很不开心。她已经吩咐绿荷将披风拿走清洗,至于什么时候去和江呈启偶遇,真的只能看天意了。
沈若现在特别懊恼前世的自己把心思都放在了江呈负的身上,导致现在回忆关于江呈启的事,竟然一片空白!沈若实在想不起来江呈启这次回京都发生了什么事,索性就当做他什么也没发生吧。
这边沈安离开精少堂后,又去了城南的武精堂,他来武精堂倒不是为了指导什么,他只是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人来闹事,或是主事有什么需要拿主意的事。
按理说,主事需要找东家商量的事,理应是主事去东家告知,但是沈安自小被沈将军教导,对待下面的人从来不曾摆过高高在上的姿态。而且自己今天也没有要紧的事,便过来瞧瞧。
沈安走进武精堂时,院中操练的声音洪亮,这让沈安很是满意,他四处看了看,便去厅堂里坐着。主事听闻沈安来了,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拜见沈安。
沈安照例问过主事一些琐事,主事也一一回答,沈安看这边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正准备回沈府,却不料武精堂有客人上门。
既然沈安这个少东家刚好在,那接待客人的事,沈安也不能走了,况且今天这个客人来头着实不小。
沈安听见门房来报,便又坐回椅子上,不一会便看见门房领着一个男子进来,沈安看到该男子,立马惊讶的瞪大眼睛,随即又高兴的快步上前,一把抱住该男子。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沈安笑着说,江呈启也回抱沈安“我一出宫便立马来找你了,就怕你忘了我!”
原来这个男子正是江呈启。江呈启小时崇拜沈将军,便时常缠着沈安玩,与沈安也算是发小了。小时孩子不知道什么身份好低,一言不合就动手。
小拳头小腿的打起来,常常也打得皮青脸肿,沈安的父亲是沈将军,自小便被沈将军操练,自然要比江呈启这个皇宫里的皇子厉害一些。
几乎每次挨揍的都是江呈启。江呈启被沈安揍了以后,越发崇拜沈将军,他觉得沈安一直跟着沈将军,明明比自己还小一点,却能次次将自己揍趴下,那沈将军岂不是天神下凡!
虽然每次打架后,江呈启都会越发崇拜沈将军,可是每次鼻青脸肿的回去,都会被母后看到,一次两次还能说是自己摔的,次数多了,母后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