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宋婳离开房间,往旁边沈惜朝的房间走去。
敲了敲门,便听见沈惜朝的声音传来:“进来。”
宋婳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这才走了进去。
沈惜朝坐在那儿,衣衫未解,睨眼看向宋婳,就知道她会来找他。
“沈大人,这凶手来光佛寺做什么?”宋婳轻声问道,她方才在寺院里走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沈惜朝笑道:“满圭私自贩卖兵器给凶手,我怀疑就藏在法兴寺”
宋婳眉头一蹙,连声音都冷了几分:“满圭居然敢私贩兵器?!”
而且正好是屠杀法兴寺的凶手,这么巧合
“可是赌场那人不是凶手在城外的鹿镇吗?”宋婳沉思道。
“青州城门看守十分森严,想要把兵器运出去没那么容易。”满圭口中一批兵器可没那么少……
宋婳顿时明了,的确,北齐对兵器检查十分严格,也不会轻易让凶手运出去
沈惜朝眼神不禁看向宋婳,一脸思索的模样,不由一笑。
“可是这会藏在哪儿呢?”宋婳又道。
这寺院一览无余,几乎没什么可藏兵器的地方,再了,若是真在寺院里,主持又岂会不知?
沈惜朝凝眉,缓缓道:“这就只有主持知道了”
要想把兵器藏进来,主持定会知道。
“凶手莫不是威胁寺院里的人,主持才会答应把兵器藏在这儿?”宋婳猜测道。
“还是要旁敲侧击一番,得先知道兵器究竟是不是在这儿。”
“那我现在就去看看”着,宋婳便起身准备离开,去寺院里探探。
沈惜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急,明日墨寻来了再去也不迟。”
宋婳一怔,随即挣脱开他的手,又坐了下来,杏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指尖不停的摩挲着:“也罢,明儿我再去。”
沈惜朝停在空中的手微微一顿,慢慢放下,眸色变暗。
两人突然间的沉默,让宋婳感觉十分不适,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沈惜朝也没看她,待房门关上后,沈惜朝才缓缓垂眸,薄唇微抿,只可惜身边没糖葫芦
宋婳回到房间后,独自坐在榻上,悄然无声。
想着方才心里出现不安的悸动,顿时摇了摇脑袋,深吸一口气,慢慢往床那边走去
翌日一早,便下起了淅沥雨,昨晚下了一整晚,这会儿还好些了。
宋婳一出房间就遇见了沈惜朝,他也正好出来。
“大人。”墨寻也来了。
沈惜朝微微颔首:“事儿都处理好了吗?”
“回大人,都处理好了,那两人被关在衙门里。”
“墨大哥,你来了。”无生惊喜的跑到墨寻身边,他来了心里就放心了。
“走吧。”沈惜朝提步往前殿走去。
宋婳瞥了一眼其余四人,也跟了上去。
“哎,宋姑娘昨晚睡的可好?”裳易跟上宋婳的脚步,笑问道。
宋婳懒得看他,淡淡道:“还校”
便没后话了,裳易挑眉,也没觉得尴尬。
众人来到烧香殿里,主持带着寺院里的和尚正在打坐,这会儿也没什么香客来上香。
沈惜朝等人一走进殿里,主持便起身道:“各位施主昨晚睡的可好?”
“睡的很好,多谢主持。”沈惜朝笑道。
宋婳瞥了一眼殿里的情况,四周都是佛像,也没什么可藏东西的地方
“今儿本是想出海,没料到会下雨,我等想再寺院借住一宿,不知可否方便?”沈惜朝面不改色的着慌。
主持笑道:“只要施主不嫌弃寺院鄙陋,尽管住下便是。”
“多谢主持。”众人纷纷颔首。
没一会儿便有香客来上香了,沈惜朝等人便自行离开了,没再与主持多什么。
众人在寮房里待着。墨寻和无生在门外守着。
“惜朝,鹿镇那儿先不去吗?”裳易问道,万一被凶手那儿露了风声,那可就白费了。
沈惜朝缓缓道:“我已经让红潇和范大人去了,但我估计那主谋极有可能不在鹿镇但至少他手下的人在鹿镇,打个措手不及”
凶手知晓这么多事儿,又进行了如此精心的筹划,又岂会这么容易现身?
裳易点头应道:“那我们继续留在寺院是为何?”
这儿看着也没什么可以之处。
“我怀疑兵器藏在寺院里。”
“什么?!”裳易也是一惊,他倒是没想到这上面来。
宋婳喝了一口茶,看向沈惜朝:“这寺里除了上香的殿里,还有后山院,也没其他地方可以藏那批兵器”
“今晚去一探便知。”沈惜朝沉声道,摆弄着手里的折扇。
“邛奕,你也赶去鹿镇。最好是留活口。”
“是!”邛奕不敢耽搁,立马走出房间。
裳易看着邛奕离开后,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担心。
“放心吧,皇上还派了一万将士,不会出事的。”沈惜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已经安排好了。
宋婳起身道:“我去寺里转转。”不定会发现什么线索。
看着宋婳离去的背影,愈发觉得眼熟,裳易面带笑意的看向沈惜朝,不怀好意:“惜朝,我记得一年前我们去南凛的时候,好像见过宋姑娘”
沈惜朝眼神一凛,手中动作一顿,思绪不由想到一年前见到宋婳的场景。
那时候他去南凛打探敌情如何,知晓宋民是南凛的主力军,便去太尉府观察了几日。
有一日正好遇见宋婳和北冥十安从太尉府出来,穿着十分隆重,一袭淡粉色金丝绣花长裙,腰间束着浅色白衿,纤细的腰肢尽显,头上戴着银钗,略施粉黛,他还看见北冥十安眼里的爱意
他知晓宋民有个女儿,骁勇善战,一眼便认出了宋婳,便跟了上去。
宋婳和北冥十安入了宫,他便没再跟上去
“想起来了?”裳易见他失神模样,笑意愈发深厚,还对宋婳没什么感觉?
沈惜朝霎时恢复了高冷模样,眼神毫不波澜,没有一丝起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想起来了又如何?”
裳易笑意一僵,他这脸色实在是太熟悉了,不敢在多言,他怕自己还没找到解药就先呜呼了
另一边的宋婳来到寺院门口,又瞧见了那日遇见的和尚,正在打扫阶梯上的落叶。
宋婳灵机一动,立马走上前:“师傅,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