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绵惜站在顾洄门口,很有礼貌地敲门。
正在擦头发的顾洄手顿了顿,细细的水滴顺着刀削般鲜明的脸部轮廓往下滑,他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
敲门声再次想起,不知想起什么,他脸色一变,套上浴袍。
打开门,眉头拧起,“你来做什么?”
“总裁!”戴绵惜往里瞧了一眼,见顾洄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才收回目光,扬起小脸,“谢谢你让周叔帮我找的衣服,很合适。”
顾洄闻言,低头,抿嘴,“谁给你找的?”
“周叔啊。”戴绵惜在他面前得意地转圈,“怎么样,是不是刚好?没想到我穿男装还挺合适。”
“穿着舒服吗?”顾洄问。
戴绵惜隐隐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很是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喜滋滋的,“很舒服,还香香的。”说着还嗅了嗅衣袖,“真香!”
“这是我的衣服。”
“啊?”戴绵惜小心肝抖了抖,猜测成真了?捻起衣服左看右看,十分好奇,“这也不像你的衣服啊,你穿得下这么小的?”
“我中学时候的衣服。”顾洄闭眼,一言难尽的表情,再睁眼,里面隐隐有黑色翻滚,“换掉!”
戴绵惜木了,仰头呵呵两声:“这也没别的衣服换了,将就吧,您也不忍心让你亲爱的秘书挨冷受冻吧?”
“不,忍心。”顾洄目光冷冷的。
“好的我听见了!”戴绵惜手去掀衣服,眼带笑意地瞅他,“现在还你?”
顾洄抓住她的手,后槽牙咬了咬,“不用!”
“那行,是你自己不要的哦,可不是我逼你的。”戴绵惜开怀,一溜烟跑了。
在她身后,顾洄脸色难看,手抠紧门框,活像别人欠他好几个亿。
当早上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入房中,顾淮索性起身,将窗帘全都拉开。
然后他就看见那女人灿烂的笑容。
戴绵惜袖子裤脚全都挽起,头上还带着花农的草帽,手中拿着水管正在浇花。见他看过来,扬手热烈地打招呼。
顾洄被她的笑颜晃得闪了闪。
园子里种了绣球花,开了大片大片的蓝、紫、粉白,即使不懂花,顾洄也被这热烈的生命力吸引过,专门问过名字——无尽夏。
绚丽的色彩间,她那一抹灰很是扎眼。顾洄目光又落到她身上,那是他的衣服!
抿紧嘴唇,顾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直接转身。
戴绵惜撇撇嘴,什么人啊,看到她连笑脸都没有,她才要哼!
七十八岁的顾老爷子住另一栋楼,打完一套太极,听下人说自己的不孝孙昨晚就回来了,就去前院准备念叨孙子,结果刚到前院,一眼看见自家园子里多了个大姑娘,很是震惊。
拉住周叔,指着戴绵惜的背影问话:“小周,那姑娘是谁,还有她怎么穿着洄洄的衣服!”
“那是小少爷的秘书,”周叔十分不好意思:“这不是昨晚少爷回来得突然,让给找衣服,总不能拿张嫂的衣服给人家穿吧,只能拿小少爷以前的旧衣服了。”
顾老爷子一听这话,瞪起了眼:“秘书?你确定她真不是洄洄的媳妇儿?”这小子口口声声说自己结婚了,就是不带媳妇儿回家,他很怀疑是骗他的。
“不是。”周叔凑到顾老爷子耳边咬耳朵,“小少爷吩咐准备客房,后来我不放心,亲眼看了,俩人的的确确不是睡的一间房。”
顾老爷子听完眼瞪得更厉害了。不是媳妇儿?不是媳妇儿他干嘛带回家来?还是说他之前说结婚了是假的,现在带回来这个才是真爱?
想到此,顾老爷子眼睛亮了,他的重孙子有望了!
他拉着周叔嘀咕着,孙子也不急着看了,决定先试试这姑娘的人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