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周叔，顾老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为了更有气势，他还顺手杵了根拐杖。

戴绵惜隔老远就听见拐杖和青石板路面触碰的哒哒，没多想，以为是顾家的哪个老人路过。

她拧着水管，微微侧身露出笑容：“爷爷您靠边点走，等会水浇到您身上了。”

顾老爷子的凶横就是一滞，这叫人怎么好意思为难人。但还好孙子现在在他心中位置还是挺重要，他咳嗽两声，怒喝：“你乱浇水，把花淹死了怎么办？”

“啊？淹死？”戴绵惜把水管放下，又去关上水龙头，给顾老爷子解释，“不会浇死的，我以前养过，这花需水量大，和个水桶差不多。”

顾老爷子没有听了这话就怂，吹胡子瞪眼：“反正我不管，这花是我种的，你不准碰它！”

“您是这里的花农？”戴绵惜误会了，走过去就要扶老爷子，“您能告诉我你怎么给无尽夏调的蓝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蓝。”

顾老爷子平生就爱弄点花花草草，一直找不到个可以聊的小辈，乍一听这话起了点爱才之心，绷不住了。直接问：“你一个小秘书还懂种花？”

戴绵惜一听就知道这个精神奕奕的老人可能不是花农，而是顾洄的爷爷，她笑得很自然：“不能算懂，只是小爱好。您这是刚晨练回来？”

“嗯。”顾老爷子傲娇地点头，没拒绝戴绵惜的搀扶，两人往客厅走。

两人到客厅时，张嫂正在将早餐端上桌，一见到戴绵惜，就招手：“小戴，快去厨房端菜。”又看见她搀扶着的顾老爷子，“老爷。”

“哎。”戴绵惜应得很是清脆，把老爷扶在椅子上坐好，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爷爷你先坐会。”说完熟门熟路往厨房去了。

顾老爷子悄悄拉过张嫂，“你怎么就和这小姑娘这么熟了？”

张嫂了然，给他比了个大拇指，“老爷子，这小姑娘是真不错，早上起来后说什么都要到厨房帮我做早饭，做了一半被我赶出去之后又主动去浇花。最重要的是，他说昨晚少爷喝了酒，亲自熬的粥呢。”

顾老爷子一脸鄙夷，她这才刚来多久，就收买你了？

见戴绵惜端着菜出来，两人急忙分开。

顾老爷子又是灵机一动，使劲一拍桌子，“胡闹，第一次到别人家就乱碰东西，像什么话！”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刁蛮爷爷。

戴绵惜手都没抖一下，闻闻地将小菜端到桌上，安抚地冲顾老爷子笑了笑：“爷爷你再等一会，马上就可以吃东西了，别急。”说着又转身进了厨房。

他急什么？搞得像是他是因为饿了才捣乱似的。顾老爷子没话说了。这小姑娘脾气太好了。

张嫂跟进厨房，偷偷看戴绵惜的脸色，小姑娘面无表情，似乎把顾老爷子的话放在了心上，她心里有点难受了，安慰戴绵惜：“小戴你别生气，老爷子今天抽风了，你别理他！”

戴绵惜噗嗤笑出声：“我怎么会跟爷爷生气呢，我在想爷爷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所以来试探我？”

张嫂惊讶了，“你怎么猜到的？”

“您、周叔和顾爷爷相处得很好，如果主家刁难，状态不应该是这样的。”戴绵惜关上火，“况且我刚才看见你和顾爷爷嘀嘀咕咕，还往我这边看。”

“哎呀，粥好了？我来我来。”张嫂急忙抢过戴绵惜的活，顺便夸她，“你真细心，这也能看出来。”

戴绵惜没有推迟，笑眯眯跟着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