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雪还未来得及消尽,嫩芽已经破土而出,距离新年已经过去半月,这期间莫长歌安安静静待在青音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曾经的院落已经被权瑾派人修整完好。
她偶尔浇浇花,翻翻土,没有再去打扰过权瑾,他也默契的没有来打扰她。每天的日子倒是过得悠闲。这天她正在院子里小憩,几日未见的清欢欢脱的走了进来,非要拉着她去前厅,说什么今天是韩依蔓第一次上台表演要亲眼去瞧瞧,长歌也不好拒绝她只能任由她拉着自己前去。
穿过大堂上了楼,清欢向下撇了撇,“今儿人还真不少。”怎么着韩依蔓也算得上才女一枚,对于看客的多少莫长歌还真不在意,随意的瞧了眼台上便不再看去。
反而清欢看的津津有味,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上台表演的资本,莫长歌从十四岁就成了头牌一直到现在,再看看自己转眼十六却还是没什么本事,莫长歌看着清欢紧皱在一起的小脸,低声笑了笑,还真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小丫头。
表演结束韩依蔓上了楼与莫长歌擦身而过,眼里满是傲气与嫉妒,她无奈的低头叹气,自己怎么做都不对,反正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一根刺,“清欢我回房了。”
“哦。”
平曜王府
“左将军这是何意?”权瑾睥睨一时不请自来的人,左思涵大言不惭:“我看上王爷了,王爷收了我可好?”
左将军左右为难,自家小女儿非得吵着闹着要登门拜访,可面前之人可不是什么善类啊,幽幽得目光直射在他身上让人心底发寒,“小女不懂事,王爷不要介意,其实...”
话还没说完权瑾就喝了口茶,淡薄的语气:“本王对小姑娘不感兴趣。”一如想象中一样丝毫不给左将军面子,他更加弓直了腰,颤颤巍巍。“王爷,其实今日前来是特意赔不是的,小女儿还小,不懂事。”
权瑾瞟了眼红檀木桌子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补品,“不必,本王身体挺好,还是留给您老人家用吧。”说完朝阿杜摆了摆手送客。
阿杜听命恭恭敬敬朝左将军做了个请的姿势,目光却一点也不低下,反而不卑不亢挺拔的站立在那,二人见状无奈离去。
前脚刚送走了人权瑾还没来得及安静一刻钟就又有人前来,抬眸薄情无义:“有事说,没事走。”
三皇子权以白与四皇子权炎相视一笑,甚是无奈,“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九弟了吗?”权炎边说边坐在了椅子上。
权瑾张开双手,大大方方:“看,随便看!”一脸坦坦荡荡无所谓。权以白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轻轻移动脚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偏偏他身边的闻人轻刷的开口,让人措不及防,说出的话顿时感到心颤,权以白嗅到一丝诡异的氛围。
“怎么这么关心我的私事?”权瑾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抬眸睨视他。闻人轻不自在的转移视线,干呵呵两声默不作声。
“你俩之间有问题啊。”权以白看出了端倪,好奇的询问却遭到了一致的忽视。
......
好凉,突然感觉脖颈好凉,权以白默默抬手摸了摸脖子处,现在的气氛实在太不正常,这俩人什么时候争锋相对了?难道是因为人家妹妹要和权封喜结连理,按道理说不应该啊。此时权以白的脑袋天马行空想象了无数种原因但依旧没有参透。
“啊瑾,你知道我不会觊觎你的人的。”
“既然知道,何必开口?闻人轻,我不管之前如何,现在她是我的人。”
这还是头一次权瑾直呼闻人轻的名字,之前就算闹得再不愉快也只是语气上强硬些而已,权以白云里雾里的搞不清状况,不过权炎倒是顿时明白了,事情的源头恐怕来自那个青楼女子,不过眼下没必要纠结着有的没的,出声劝告,“行了,兄弟之间能有什么矛盾。”
闻人轻也主动与权瑾握手言和,权瑾伸出手拍了下迅速收回,目光停留在其他两人身上,“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凉嫔妃提议扳倒郑氏,断了权封的后路。”权以白低声,权瑾听后一动不动,漆黑的眸子深邃无底。半晌过后缓缓开口,“此事急不来,再等等。”
再等等?权以白也无法反驳什么,只能坐在一旁干瞪着,眼瞅着这朝廷就这么分成了两党,当事人却一点也不心急,这叫什么~权炎同意权瑾的安排倒是十分淡定,反而视线一直在闻人轻身上停留,闻人轻早就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不知道他这是想做什么,“怎么了,我身上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你?”
权炎这才移开,“你妹妹她就那么同意了?”闻人轻才了解这是询问他那日权封请求赐婚之事,这件事说实话很明显是父亲和十皇子早就串通好的,自己根本插不上手,“身不由己罢了。小语她本身就是逆来顺受的性格,父亲的话她根本不敢反抗,我这个做哥哥的能怎么办。”捎带点无奈的意味。
“我关心的不是你妹妹,而是老十他这是明目张胆的拉拢势力,你们家已经被扣上追随十皇子的帽子了,可你现在跟我们走太近了,以十弟的性格他不会不采取措施。”
的确现在国侯公府说白了已经选择站在那一边了,他现在的处境却是有点窘迫,闻人轻想着也属实觉得自己貌似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权瑾也不管他什么想法,走或留自便,直接撂下还在前厅的几个人去了书房,阿杜难为情的左瞅瞅右瞅瞅一时不知道是该停在原地陪各位爷还是追随自己主子的脚步。
权以白也瞧出了他的纠结,直接摆了摆手,“行了,你也别杵这了,我们也不需要你伺候。”大口灌起茶来,阿杜立马明了大步离开。
“三哥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客人。”权炎调侃道,一点儿皇族气质都没有,举手间透露出豪迈来。权以白睨了眼继续喝茶,他才不会傻得往枪口上撞。
权炎四处瞄了瞄,“九弟府上依旧是这么清冷,没有人气。”“他从小不就这样,连下人都没几个,我还记得小时候咱们聚在一起玩,就他一个人闷在房间练字,其实他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权以白感叹着这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
“他之前更孤僻?”闻人轻有点诧异,“我以为他现在就就已经很难相处了。”权以白连连摇头,“你能想象他十岁就已经杀人了吗,第一次,干净利落果断,各个宫的人都见了他绕道走。你和他认识的时候他还算正常。”一提起这个来权以白就记起来权瑾当时的眼神空洞无神,让人战栗,饶是他都害怕靠近。
“还不走?”
权以白听见声响就看见权瑾靠在柱子旁放话赶人,看得他莫名心虚,刚才的话他听去了多少,又认真了几分,干呵呵两声,“马上,马上。”完全没有一点兄长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