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一章(1 / 1)山竹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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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封在凉国已经停留多日,他深知再不回去真的就遭人怀疑了。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启程回庆国。

闻人语在府里难得怡然自得无人打扰,就看见权封从外面回来了。消失了好几天的人终于出现,她虽然心里有所猜忌,但还是缓步前去迎接他,“殿下。”

权封淡淡瞅了她一眼,冷淡的问道:“近几日可有异常?”

闻人语不解的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见她这样回答权封一时之间还真拿捏不准父皇究竟知道与否,也许,万一权瑾当时是骗自己的呢?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殊不知从他踏入府上的那一刻有些人就已经知道了。

“有人来找过我吗?”权封又问道。

“没有,什么人都没来过。”闻人语如实回答道。

权封听闻不再询问,转身直接回了房间,闻人语不知所措的呆愣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阿杜从外面进来打断了权瑾与权以白的交谈,俯身凑在权瑾跟前小声的说,“十皇子回来了。”

“在哪?”权瑾抬眸三分。

“府里。”

“恩,知道了,下去吧。”权瑾放下酒杯,拧眉低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对面的权以白见状默不作声,就在这时闻人轻走了进来。

“十皇子回来了。”闻人轻开口。

权瑾扫了一眼站在门外的闻人轻,点了下头:“知道了。”

闻人轻抬腿而进,丝毫不见外的坐下,询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以不变应万变。”权瑾漫不经心地向后靠了靠,语气平淡。

一旁的权以白也不知道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只能在一旁安静的待着不说话,闻人轻瞅了他一眼,话却是对着权瑾说出口的,“我要去看一眼我妹妹,顺便捎带着替你看看十皇子现在的情况。”

权瑾扫了他一眼一脸无所谓不在意的样子。闻人轻也没有在意,一点也不意外,和权以白点过头就起身走了出去。

权以白目光返回,停留在权瑾身上,半晌过后开口问道:“你要对十弟做什么?”从刚才一系列的对话中他大致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

“不做什么。”权瑾慢慢悠悠开口。

权以白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好继续问下去,选择了闭嘴,视线下移到别处。权瑾嘴角收紧,幽深的眼神盯着手中的杯子,似乎要把它盯穿。

另一边的闻人轻独自一人去了十皇子权封的住处,他的首要目的只是来看看自己的妹妹最近生活的怎么样,好不好,其他的只是其次。

闻人语听见下人前来通知,兴高采烈的出门去迎接,差点与他扑了个满怀,硬生生止住了脚步,“哥。”

“恩。”

两个人边交谈边向里走去,权封听见闻人轻的声音轻轻皱了下眉头,脸色一直不悦,躲在一旁不说话,反而闻人轻瞅了他一眼,恭敬地喊了声“十皇子。”

权封微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闻人语就接过话来问道,“哥,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闻人轻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来看看你。”话是对着闻人语说的,但是目光一直似有似无的扫过权封,权封不自在的别过头。

“奥,那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要交给爹爹。”闻人语急忙起身回自己房间拿了东西出来又放到了闻人轻面前。他随意看了眼也不管包裹的是什么就放在了袖子里。

“既然你过得挺好,那我就不打扰了。”闻人轻突然起身,闻人语没有料到他这么快就要走,“就呆这么一会吗?”

闻人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过两天再来看你,哥哥还有事。”

“好吧。”闻人语依依不舍的点头。

闻人轻没有再过多停留,转身就离开了。权封眯眼瞅了一会儿他的背影就离开座位回了房间。

等闻人语再次转身的时候,面前除了下人再无其他,权封已经不知踪迹。似乎在她眼中他一直都是这样神出鬼没,闻人语也没有多想回了自己房间。

闻人轻出了府就收起面上的表情踱步离去,回到家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闻人语交给的东西放到父亲手中,然后回去休息。

这一天明明才过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闻人轻已经身疲力竭,再也支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外面的阳光正好,斜照进窗前,不多也不少的跳进来。

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美好哪个先降临,就像现在权封刚刚打算午睡,宫里就派人来宣他入宫,来不及细想匆匆忙忙出了门。

树上的鸟儿正在吱吱喳喳,仿佛预示着什么。

权封进到宫殿的时候只有万庆帝一人坐在龙位上,脸色低沉的可怕,死死地盯着他,而他的母亲跪在一旁,泪眼婆娑。

他不明所以的上前一步。

“跪下!”突然一厉声传来。

权封“扑通”一声干脆利落的跪下,万庆帝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封儿,你可知与外人勾结是什么下场?”

听完这话权封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原来权瑾真的没说错,他居然还抱有的一丝希望在此时此刻全然打破,暴露无遗。

郑嫔妃死死拽住万庆帝的衣角,“陛下,封儿他还小,不懂事。”

“小?二十多了哪里小,其他的皇子这个年纪早就都上过战场了。”万庆帝直接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她的话,甩开了她的手,郑嫔妃泪止不住的下落,心疼的瞅着下面的权封,那是她儿子啊,他的儿子,现在却...

“封儿,你可知罪?”万庆帝语气没有一点儿情感,冷眼扫视下方。

权封身子发抖,咬唇挣扎了一会儿,声音似乎带上了哭腔,“父皇,儿臣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你知道朕对你有多失望吗?”万庆帝无奈的叹息。

权封知道,他平生最怕的就是让父皇失望,让其他人看不起他,瞧不上他,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做错了,“父皇,再给儿臣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吧。求父皇了,儿臣真的知道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封儿。”郑嫔妃何时见过儿子这般落寞可怜,低声喃喃,无声泪下。

万庆帝闭上了眼睛又万般无奈的睁开,“你去边疆待一段时间吧。”

一句话把权封打入了深渊,他不可置信的抬头,这是他父皇啊,却对他这么狠心,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落到这般境地,多么可笑,前面二十年仿佛白活了,因为这就被打入谷底,再无翻身之地,叫他怎么甘心。

郑嫔妃早在听到“边疆”二字的时候就睁大了双眼,那是什么地方,常年战争不断,还环境恶劣,让她的封儿养尊处优的一个皇子去那种地方,这不是变相刺死吗?

他从来就没上过战场,这不是要害死他,郑嫔妃挣扎着起身,声嘶地力,“皇上,那是你儿子啊,你让他去那种地方,你是在逼他啊!”

“你们又何尝不是在逼朕呢?”万庆帝声音颤抖,他们安安分分,他会一而再再而三失去自己的亲骨肉吗?难道他就没有心吗,他不会疼吗?

“好,儿臣去,不就是边疆吗,它能奈我何!”权封突然起身狂笑,“可是父皇,九哥又是什么心思你真的懂吗?大哥真的是他杀死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住嘴!”一提到权离,万庆帝突然情绪不对劲,“什么话都能乱说,你对得起你九哥吗?”

万庆帝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就这样明面上铺开来你让他怎么接受,他是在埋怨自己啊,放不下,不愿接受现实,可是这些落在权封眼中就是他不相信自己,认为自己在胡说八道。

“九哥在您心中就那样完美吗?”权封不信,之前权瑾是个什么样的人都有目共睹,他是个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毫无顾忌杀人的魔鬼,他是地狱,是深渊,他才是没人敢跳下去的深渊,是权封一辈子的噩梦。

他永远忘不了儿时亲眼看见权瑾屠了一个宫殿的宫女,就因为辱骂了他母亲几下。

他不信父皇能看不透他的为人。

但是他大错特错了,他忘了权瑾有着世间最可怕的心的同时还有着悲悯百姓的心,在屠了宫女之后不仅派人厚葬了她们,还接济了他们的家人。

这些权封永远都不会知道。

万庆帝也不会说出来。

“封儿,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万庆帝气势减弱,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我是不知道,因为父皇您什么也不都跟我说啊,表面上您对我疼爱有加,可只有我知道每次您都会把我和九哥相比,可是您忘了,我是我,他是他,我们不是一个人!”权封已经失了理智,顾不得什么礼数。

郑嫔妃在一旁见两人这个样子也插不上话,左右为难。

“封儿,你怨朕也好,不怨也罢,朕都是你唯一的父皇,朕怎么舍得伤害你呢?”万庆帝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权封冷哼一声,“您已经伤害到了。”说完话他就打算离开,又顿住了脚步,留下一句“边疆我会去的。”马不停蹄逃离这个压抑的地方。

万庆帝看着他决绝的背影,难道他真的做错了吗?

真的伤害他了?

权封出来后感觉一切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无论他怎么呼吸,总觉得有什么压迫着自己,心口闷闷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想,他想见莫长歌,很想很想。

再也忍不住去了青音楼。

但是真到这里了,他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莫长歌看着在自己面前发愣的权封,语气冷淡,“十皇子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我要去边疆了。”最后权封发现能说出的只有这句话。

莫长歌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件事,但是秉着自身的修养回了一句,“奥,路上小心。还有事吗?”

权封眼神压抑的克制的转动眼珠,不知道在掩埋什么,最后语气苦涩,“能不能不和权瑾在一起?”

卑微的语调让莫长歌一愣,但他的话属实让莫长歌嘲讽,“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吧,十皇子未免管的太宽了。”

果然不可能是他想听到的话语,权封淡淡开口,“我有最后一个请求,能不能让我抱下你?”

可能是权封模样太过颓废,实在不正常,莫长歌差点就答应了他,她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现在这样,微微摇了摇头,“殿下在开什么玩笑?”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落泪吗?”权封仍然不死心的追问。

莫长歌语气略显不耐烦,他问的越来越离谱,“不会,你是我谁啊,凭什么?”

权封知道了,他最终还是败了,一塌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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