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妃芜从凉国得知了自己十哥的消息震惊万分,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哥哥,血浓于水,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最后还是又踏入了回家的路程前去送权封最后一程。
权瑾和闻人轻在权封家门口等候他的来临,不多时闻人语和权封一齐走了出来,只见那闻人语掩面低声说道:“我会等你回来的。”
权封淡淡“恩”了一声,扫了一眼门外的车队,“回去吧。”
闻人语仍然站在原地不动,闻人轻见状下马,走近他们,“妹妹,回去吧,放心,我会安全护送殿下到达的。”
权瑾就在马上波澜不惊的看着他们,阿杜从远处跑了过来,“主子,凤阳公主来了。”他随意一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权妃芜一个人站在远处没有上前。
随后权瑾一跃而下马,权妃芜看着他走近自己,“九哥。”
“去和他道个别吧。”权瑾语气低沉。
“哥。”权妃芜小心翼翼的开口,打断了他们的话语,权封转身就看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回来了。”
“恩。”权妃芜犹豫不决,在内心深处挣扎不已,“一路平安。”最后只拼凑出这么几个字。
权封随即笑了笑,“谢谢。”
不再过多言语权封立即上了马,跟随他们离去,扬长而去的背影让权妃芜动容,这一别恐怕是永远了吧,于她而言。
“公主,他会平安回来的。”闻人语轻声安慰道。
“嫂嫂,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权妃芜苦涩一笑,成亲没多久就要独守空房,内心得多煎熬,权妃芜看她的眼神不由得多了几丝怜悯。
闻人语听了反而笑而不语,在外人看来他们俩相敬如宾,相濡以沫,可事实只有自己知道,说伤心吗,仿佛还真有点儿,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但是悲痛欲绝吗,那倒是不至于,本身感情就不深,何来的忧伤。
这些话她还不能说出口。
都是可悲之人。
权妃芜最终陪闻人语一起进了府里,闻人语好生招待她一番,“不用忙活了,我一会儿去皇宫看看母亲就回去了。”权妃芜出声解释道,“嫂嫂你歇着吧,我就不打扰了。”
“公主~”
“不用挽留我,我走了。”
权妃芜这次回来本身就只有凉国的士兵们护送她回来,都让他们在城外等候了,所以现在可以说是她孤身一人进了皇宫。
离开这里并没有多久,权妃芜却觉得陌生了不少,手触摸着一砖一瓦,往事云涌进入脑海,拐角处仿佛看见一男子在笑意盈盈,“我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青山。”
呵呵,权妃芜苦涩一笑,怎么又想起他来了,刚才见面人家直接把她当空气,连最基本的问候都没有,她又在这里怀念什么,不可怜吗?不自卑吗?
堂堂一介公主,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得不到。
可笑。
可笑!
权妃芜深吸一口气调理神情,然后才踏入了寝殿,宫女们见公主回来了纷纷上前迎接,“公主。”
“我母亲呢?”权妃芜问道,今日送行母亲连面都没有露出来,凭借她对十哥的宠爱,按理说不应该啊。
其中一个宫女回答道:“回公主的话,娘娘一直窝在寝殿寸步未出。”
“发生什么了?”权妃芜有一丝疑惑。
“奴婢不知。”
最后她无奈的自己前去,推门而进,整个房间幽暗无比,阳光丝毫未进来,窗帘密不透风,气氛凝固,她不由得小心翼翼上前,就看见母亲侧躺在床榻上,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权妃芜轻声细语:“母亲。”
郑嫔妃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呼喊自己,“出去,谁准许你进来的?”
看样子母亲没有听出来是谁,权妃芜无奈的说道,“母亲,我是妃芜。”
“妃芜,妃芜。”郑嫔妃喃喃自语,突然语调斗转,“你骗人,妃芜早不在这里了,骗人。”
“母亲,你转过来看看,我真是妃芜。”权妃芜纳闷了,母亲怎么从意气风发就变成了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莫不是十哥的事情刺激到了她?
听到这话郑嫔妃才起身撩帘而望去,眼神空洞骇人,突然看见权妃芜的面孔,眼泪夺眶而出,“芜儿。”
权妃芜上前,“我在。”
“封儿他。”
“我知道。”权妃芜握住她的颤抖的双手,“没事,哥哥会平安回来的。”
郑嫔妃沉默寡言不再说话,权妃芜陪她待了一会就退了出去,没有再过多的停留出了皇宫。
路上,权封面无表情的骑着马,身旁的闻人轻瞅了一眼就挪到权瑾身边,小声说道:“听说你和长歌吵架了?”
权封听见莫长歌的名字抬头看了他俩一眼,权瑾脸色下沉没有说话,昨晚。
昨晚阿杜说看到莫长歌和权封见面了,权瑾一气之下就去询问她,莫长歌瞅了他一眼,咽了咽口水,“真没啥。”
“你确定没骗我?”权瑾幽幽的目光盯得莫长歌一直心虚,不自在的扭过头,“我骗你做什么?”
权瑾嘴角下沉,不再去看她,使得莫长歌无奈的躲在一旁远离她,身上逼出的寒气实在让人无语。
最后莫长歌叹息了一声,“不就想知道做了什么吗?我统统告诉你行不?”
——
莫长歌看着在自己面前发愣的权封,语气冷淡,“十皇子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我要去边疆了。”最后权封发现能说出的只有这句话。
莫长歌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件事,但是秉着自身的修养回了一句,“奥,路上小心。还有事吗?”
权封眼神压抑的克制的转动眼珠,不知道在掩埋什么,最后语气苦涩,“能不能不和权瑾在一起?”
卑微的语调让莫长歌一愣,但他的话属实让莫长歌嘲讽,“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吧,十皇子未免管的太宽了。”
果然不可能是他想听到的话语,权封淡淡开口,“我有最后一个请求,能不能让我抱下你?”
可能是权封模样太过颓废,实在不正常,莫长歌差点就答应了他,她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现在这样,微微摇了摇头,“殿下在开什么玩笑?”
“如果,我死了,你会为我落泪吗?”权封仍然不死心的追问。
莫长歌语气略显不耐烦,他问的越来越离谱,“不会,你是我谁啊,凭什么?”
——
莫长歌说完了口干舌燥,忍者不适,“满意了不?还想知道什么,我都无私告诉你。”
权瑾听到她赌气的话语,知道自己可能让她生气了,“我错了。”
“呵,你没错,是我太信任你了,觉得你也会信任我,权瑾,之前就因为权封咱俩已经闹过不愉快了,我真不想再来第二次,麻烦以后您有点儿自觉。信不信我您自便。”莫长歌语气波澜不惊,但实际上已经快压不住满腔的怒火了,“权瑾,你听好了,权封那些无理的要求我一个都没同意,但是不是因为你,单纯的就是觉得他有病而已,我不陪他耍疯,我不喜欢的绝对一点儿也不碰,我拒绝了他也就没再逼迫,起码还能让我觉得他还有点儿心,你呢?没完没了的误会,想做什么?”
“我累了,回去了,这几天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在这讨论,值不值得。”莫长歌一口气把心里所有的话都吐露了出来,头也不回的就大步离开。
权瑾一个人呆愣在原地还在消化莫长歌的话,是啊,他究竟在纠结什么,害怕什么?她说的其实都对,可为什么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呢?
阿杜在一旁见证了这场腥风血雨,忍不住全身哆哆嗦嗦,想不到这莫长歌发起火来居然也这么可怕,主子一点儿也没有反驳,但现在主子身上散发的冷气足够把人冻死了,他连挪动一下脚步都不敢,硬生生的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权瑾就在原地一直不动,知道权以白的到来,眼见两人一动不动,气氛有点诡异,“发生什么了?”
阿杜看见权以白仿佛看见了救星般眼神大放光芒,“主子刚才和长歌姑娘闹别扭了。”
“恩?因为什么?”权以白十分好奇,但是阿杜不敢继续再说下去了。
权瑾收起表情,语气淡淡的,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三哥有什么事吗?”
“你明天不是要去送十弟吗?给你提个醒,小心路上有他人的埋伏。”权以白一本正经的说道。权瑾听完点了点头,“知道了。”
权以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长歌姑娘毕竟还小,小姑娘闹别扭也就一会儿的事,别放在心上。”
权瑾随意瞅了阿杜一眼,阿杜立马躲开视线,仿佛在用全身来说,别看我,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哥,你不了解她。”权瑾目光幽深却透露出一丝悲凉,上次她逃到了凉国,那么这次呢,他不确定她是否又会像上次一样消失不见,而他目前还无法去挽留。
护送权封一事是父皇亲自下的旨意,他没有办法违背。可莫长歌呢,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权瑾内心挣扎极了,他不想再错过。
老天爷会让他如愿吗?
权以白忍不住出声叹息,“你俩都太孤傲了,以她的性格就算你低头,估计她也得晾你一阵子。”
别说,权以白说的这话还真是实话,权瑾也认同,这件事只能等到莫长歌觉得气消的差不多了才能彻底解决,这期间恐怕只能这样子了。
“行了,别多想了,明天还要启程呢,路途遥远,早点歇息吧。”权以白又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阿杜把权以白送走后回到前厅,权瑾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交代了他几句明天他离开之后的事情就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