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十章 旧梦前尘(二十四)(1 / 1)翁竹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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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七,太子大婚,乐鼓喧天,普天同庆。

檀渊一身大红色喜服,金丝滚边,一条五爪金龙盘踞右肩,如墨的乌发用嵌珠金冠束起,探扇浅笑间更显尊贵非凡。

他步入金銮殿,向早已等候多时的檀祁钰、赵慧容行三跪九叩之礼,礼毕,广袖一扬,便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向丞相府走去。

从皇宫通往丞相府的大道已清理完毕,道路两旁皆有禁军把守,前来观礼的百姓将两边围得水泄不通,人欢马叫,盛况空前。

檀渊骑着红缨白马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面,训练有素的禁军组成一个方阵紧追其后,身着锦服的銮仪卫拥着红缎围的八抬彩轿居于中间。

见太子来了,围观的人群里爆发出铺天盖地的欢呼,无数的鲜花犹如狂蜂乱舞,伴随着欢呼的浪潮,砸向道路中央。

断后的属官队伍和护卫小队被突如其来的鲜花砸得差点掉队,在无数的鲜花、彩带与欢呼中,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抵达丞相府。

吉时到,彩轿陈于中堂,姜灼衣一身绯罗蹙金刺五凤喜服,袖卧祥云,头罩金绣鸳鸯喜帕,喜帕下的步摇随着步子叮咚作响。

指如削葱,腰如约素,莲步微挪间,风韵自然天成。

檀渊目光灼灼地看着姜灼衣被女官扶进花轿,他向薛府一众人等拜别,八名内监随即抬轿,代表吉祥的灯笼、火炬如同一片徐徐燃起的火烧云,在仪仗官的指引下为迎亲队伍带路。

姜灼衣坐在八抬大轿里,手握着苹果,听着道路两旁的欢呼,轻轻地勾起嘴角,面如红霞。

不知过了多久,八抬大轿平稳落在东宫,礼官高唱道:“踢轿门”

只听“叩叩”两声轻响,紧接着,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拨开轿帘,另一只手向姜灼衣伸去。

姜灼衣搭上面前那只温热的宽掌,瞥见了一截暗金祥云袖纹,心蓦地跳了起来。

她抬脚,被轻轻搀扶出去。

那只宽厚有力的手掌包裹住她白皙的小手,牵着她走进东宫。

那短短的一截青石板路却似有一生那么长,两人踏上去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充满崇敬。

忽然,姜灼衣只感觉手背一痒,她低头一瞥,只见檀渊结着陈痂的指节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她微微偏头,似在看檀渊。

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似是因为场合庄重而极力压抑的笑,可笑里的欢喜却是真真实实地跑了出来,谁都知道笑声的主人心情极好。

姜灼衣也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景和二十五年的七月初七,她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

不求来生连理,只愿此生不换。

步入东宫以后,两人被引导至主殿,这时,等候多时的公公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薛让之四女薛霁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渊,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薛霁待宇闺中,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薛霁许配太子为正妃,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接旨后,檀渊将圣旨转交给礼官,继而进行一系列繁琐的仪式。

所有仪式结束后,檀渊前去宴厅招待宾客,姜灼衣则是在女官的带领下的前往喜殿。

是夜,东宫红绸装点的灯笼似一排排火焰,烤得天上的月儿无比缠绵,觥筹交错的热闹声不时从宴厅里传出,此次宴会的主角面颊熏红,似已不胜酒力。

宴厅里宾客的不乏专程从边营赶回来的大将,他们大多是跟随檀渊出生入死的部下,难得逮住机会灌檀渊,自然不会放过他。

檀渊在一群大老爷们儿的起哄下以坛为杯,足足灌了五六坛,那群人才肯放过他。

这时大家才猛然想起,平日里性子温和的太子殿下是威震天下的镇国大将军,十三岁起便生活在军营,也曾是在宴厅里喝酒划拳的那群守边大老粗当中的一员。

有了那群武将插科打诨,整个宴会的气氛高涨无比,直到檀渊已喝到神志不清,逮着谁就叫阿霁,众人才依依不舍地放他离开。

神志不清的檀渊被一群大老爷们抬着手脚直接扔到喜殿外面,随后那群没心没肺的兄弟便回到宴厅继续喝酒去了。

等到那群守边的二流子走后,一直假寐的檀渊倏地睁开眼,他拍了拍喜服上的尘土,正了正发冠,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推开了殿门。

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菱镜映出床上端坐的绝世佳人,腰如约素,手如柔夷,火红的嫁衣似一朵盛开的蔷薇,映得她美艳绝伦。

喜杆轻轻一翘,那鸳鸯喜帕便散落在床上。

她抬起头,一双妩媚的凤眼微微上翘,眼波潋滟,似笑非笑,在暧昧的烛光下,她半张脸隐在阴影里,恰露出眼角那一粒朱砂,整个人显得妩媚无比。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无意间在他身上流连。

这时他发现,她是那样媚,单单一个眼神就能勾得他浑身似火在烧。

檀渊取了桌上的合卺酒坐在姜灼衣身边,她伸手欲拿,他却不给她,反倒是自己饮下那一瓢合卺酒。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他忽然搂住她的腰,将口中的酒悉数渡给她。

甘甜的薄酒在唇齿间纠缠,他撬开她的贝齿,生疏地挑逗,灵巧的嫩舌在口中打转,直到吻得她微喘连连,方才放过她。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缠绵的酒气喷薄在她面颊。

“阿霁。”

“殿下。”

“叫我的名字。”

“阿渊?”

“阿霁。”

“阿渊。”

他露出清浅的笑,忽然吻上她的额头,继而吻上她的唇,唇齿纠缠间,他修长的指节几下便卸下了她头上的凤冠,继而挑开她繁复的喜服。

她身子软得像一滩水,只能攀着他的肩,任由他为所欲为。

纵使他是大越最尊贵的太子,这一刻也甘做她的裙下之臣。

红纱帐缓缓合上,极尽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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