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杀又抛了一个安息咒打在清峭身上,见他再次安稳睡下,才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方才同梦君的话被他听去多少,若让他知道那倒霉禁制是本君所设,不知道会怎么嘲笑本君!上了清虚境后,他是越发的没大没小了!”他轻叹一声,挑眉看着自己的手,试着攥了攥,“不过,真没想到本君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禁制反噬到如此地步,连个完美的安息咒都无法好好施展。不过,谁让本君的禁制太过强大了呢!”
“嗯……”百灾揉揉眼睛,抱着竹球从榻上坐起来,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扭头看着灯下静坐的摇杀,嘴角一勾,顺势爬下榻,扑到摇杀身上,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
“嗯?”摇杀拧眉看着怀里的小丫头,抬手把她拎起来,眼神凌厉,“你叫谁?”
百灾手脚并用地抱住摇杀的胳膊,固执地不肯松口,“哥哥!”
摇杀回头看了一眼睡着的清峭,收回手,放任她窝在自己怀里,“罢了,既然是他要保保你,本君代为照看一二也无妨。不过,不许叫本君哥哥,要叫君上,听明白了?”
“君上,”百灾抱着竹球憨憨一笑,“哥哥。”
“只有君上,没有哥哥。”摇杀拧眉捏住她的脸,“叫错了,就把你丢出去。”
百灾身子一颤,撇着嘴,潸然欲泣。
摇杀看着她的脸,威胁道,“不许哭!不然就把你变成丑八怪!”
“丑八怪是什么?”百灾抽泣着,发扬敏而好学,不懂就问的优良品质。
“就是……”摇杀的话卡在喉咙里,没想到百灾会有此一问,对于丑八怪这一定义,他也不甚明白,“秃头,独眼,豁牙,烂舌。”
“我……我不要!”百灾突然扑到摇杀怀里,大哭起来,秃头,独眼,豁牙,烂舌那是一什么模样,她想着都害怕。
摇杀一个激灵,手足无措地捂住她的嘴,扭头往清峭那边看,急急忙忙道,“不许哭!再哭杀了你!”
百灾紧抓着摇杀的衣襟,咬着嘴唇把哭声强憋回去,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喂!”摇杀揽住百灾小小的软如棉花的身子,拍拍她的脸,“人族就是如此脆弱,不过小小吓唬了一下,就丢了半条命。”
他起身将百灾送到榻上,转身离开了今墨斋。
酆都城的白日和夜晚差的仅是天色暗的程度,故而天亮,也不易察觉。这一觉,清峭睡得很是安稳,全身的疲惫尽去,身上轻巧许多。
“醒了。”摇杀抬头看了清峭一眼,变出一个骨哨给百灾。
清峭看着百灾面前堆成小山一样的玩意儿,和还在不断做出变化的摇杀,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百灾的额头,紧拧的眉头渐渐舒展,她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他绕到摇杀面前,见他正翻看书卷,“你在看什么?”
摇杀把书卷递给他,伸了个懒腰,长吐了一口气,“《吾家育儿有良方》,你快看看,本君瞅地头疼。”
“君上哥哥,这个是什么?”百灾一手抱着竹球,一手拿着一只面目狰狞的假面,撇着嘴给摇杀看,那假面正张嘴咬着她的手,“手疼。”
“没事儿,这个玩具就是这么玩儿的,不咬手就没意思了。”摇杀握着她的胳膊上下摇晃,“你看他是不是笑了?”
“你……”清峭仔细看了一眼案上的玩具,甩手把书卷丢给他,把百灾从他手里拉到自己身边,扯掉她手上的假面,“你这是冥界育儿经,百灾她是人族!你那纸扎骨哨是人玩的吗?”
“还有这么一说?”摇杀微微挑眉,“本君又不曾养过小儿,以为都一样。”枉费他深夜去找梦君,要来了这卷育儿经,不过现在说出来,就有些丢人了。他轻咳一声,机敏地转换了话题,“你看看这小鬼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醒来就唤本君哥哥,本君可不记得自己有个同胞妹妹。”
清峭掐指捻诀,点在百灾的额头上,她倒是灵台清明,不该犯傻,“百灾,知道我是谁吗?”
“邺臣卿哥哥。”百灾点点头。
清峭拧紧眉头,“你是给她喝忘忧茶了吗?”
“本君对这小鬼才不感兴趣,她是非粘着本君叫哥哥的。”摇杀冷哼一声,“若有忘忧茶,本君情愿给你喝!”
“若非你所为,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