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庄心中一惊,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看来这段时间你进步很大。”
“还好吧。”泠月一脸谦虚。
“道家的心若止水和万川秋水果然不凡。”卫庄转身进谷:“进来吧。”
赤练紧跟着卫庄,泠月牵着马走在最后。
“你在这里就是帮助秦国,师哥会怎么想?”卫庄走在最前面,问泠月。
泠月一脸无所谓:“盖叔纯粹就是为了那个承诺,如若不然也不会叛出秦国,被秦国通缉。”
卫庄停住了脚步:“你对秦国的好感不低,那你为什么要帮助师哥?”
“盖叔是看着我长大的,在小圣贤庄和函谷的时候给我带了不少东西。嬴政?他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泠月答道。
卫庄一脸恍然:“果然是你的性格。”
“结束了几百年的割据时代,车同轨,书同文,统一度量衡。虽然一时战乱,可换了最少近百年的安宁。嬴政大才,属千古一帝。”泠月认真地说。
“生死无常,现在有嬴政,可是万一哪一天嬴政死了,想必乱世将会再起吧。”卫庄感慨。
“谁知道呢,可就算秦国亡了,难道下一个会将秦国分裂为七国?”不知不觉到了地方,泠月从马取下了轩辕剑,把马随意绑在树。
“也是。”卫庄道:“进屋看看吧,好久都没回来过了吧。”
三人进屋。
咸阳,一家酒肆内。
“董先生,有贵客到了。”一个管家模样的带着一个身着白色衣衫,后带着的男子进了屋内。
董先生看清来人,起身拱了拱手:“劳动皇帝陛下前来,罪也。”
来人正是嬴政。
嬴政连忙扶住男子:“政不敢受先生礼,快快请起。”
董先生shen手请嬴政坐下:“陛下前来是有何贵干?”
嬴政坐下:“先生神龙之姿一向难见,此次听闻先生到了咸阳,政特来求见,望先生永驻咸阳,帮政排忧解难。”
董先生倒了一樽酒放在桌:“山野之人,不敢妄议国事。”
“先生过谦了。”嬴政举起酒樽,对董先生说道。
董先生也举起酒樽一饮而尽:“承蒙陛下青睐,在下知无不言。但山野之人,受不了朝中规矩,陛下见谅。”
“先生帮助政之事甚多,本不应劳烦,但政却有困惑,先生教我。”嬴政起身一礼。
“不敢不敢。”董先生急忙扶住嬴政:“陛下有何困惑尽管问。”
“政虽不才,但一统六国,结束了七国多年之间的纷争,虽死伤无数,但仍比七国之间的伤亡要小许多。然仍有七国之余孽,妄图颠覆秦国,这是为何?”嬴政坐下,仰头饮了一樽酒。
“这确是不难。”董先生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羊ròu:“陛下一统六国,统一度量衡,书同文,车同轨,减少了百姓之间很多麻烦。但陛下对其六国百姓如何?”
“这……”嬴政也拿起筷子,可筷子却停在半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如陛下是六国百姓,当如何处置?”董先生喝了口酒:“国破家亡,妻不见夫,更甚者,长城万里,修筑的多是六国百姓。”
“外虏猖獗,政之策虽劳民,可此策可使我大秦百余年北方无忧。”嬴政又饮了一樽酒。
“陛下可对郡下监管?”董先生放下酒樽。
“以法治国,乃商君之大策,秦国之国策,至三公九卿,下至各亭亭长,莫不遵守。”嬴政十分自豪。
董先生起身看窗外:“陛下可知晋如何被三国瓜分?”
“三家韩赵魏,晋靖公废为庶民。”嬴政看着董先生。
“起因却是一件小事。”董先生双手扶窗:“当时新田,有一商贾,受尽欺压。其子状告,然此事却是新田郡守及其下所为,之后竟将其子逼迫至死。其孙忍气吞声廿余年,期间自奋,名声大噪,晋平公请入府幕,是为门客。其之策竟令范、中行、智、韩、赵、魏六卿相斗,后又使韩、赵、魏三家灭范、中行、智三家。却是范、中行、智三家皆为逼迫其父之人。以晋国之国,为其父殉葬。未亲手杀死仇家,乃其生平之大憾事。”
“此人确实大才。”嬴政若有所思:“敢问其……”
董先生拍了拍窗户框:“正是先祖。秦国之民千千万,未必不会出第二个董先生。”
嬴政点了点头:“来人!”
一个身穿盔甲的影密卫进来:“陛下。”
“查!”嬴政一拍桌子:“凡触及律法者,无论大小,尽交由御史大夫处理!”
“是!”影密卫领命。
“先生还有何高见?”嬴政也站了起来。
“陛下可还记得公子韩非?”董先生转过身。
嬴政一脸叹息:“韩非之死乃政生平最大之憾事。”
“苍龙七宿,荧惑守心。”董先生又招呼嬴政坐下。
“此乃政最大之惑,望先生教我。”嬴政拉着董先生的手。
董先生举起酒樽示意嬴政,二人一饮而尽:“苍龙七宿确实只有韩非知晓,但三六东郡,荧惑守心,在下却不能告知陛下。”
“这是为何?”嬴政不解。
董先生吃了口菜:“陛下无需多言,只要陛下相信在下,在下一定能保陛下之江山。”
嬴政连忙起身一礼:“多谢先生,只要有先生此言,政必对先生有求必应!”
董先生放下筷子,起身受了嬴政一礼,又还一礼:“我待陛下就如陛下待我。”
“政听闻江湖有季布‘一诺千金’之说,先生一诺,却顶万之季布。”嬴政高声笑道。
“陛下过誉了。”董先生招呼了外面一声:“丁管家,呈来吧。”
丁管家捧了一个盘子走了进来,放在桌,反身又拿了坛酒:“先生刚刚好。”
董先生摆了摆手:“下去吧。”
“是。”丁管家退出去了。
董先生打开了盖在盘子的盖子:“桑海郡有一名菜,鱼翅烹熊掌,陛下尝尝?”
“想必美味无比。”嬴政拿起筷子,又指着酒坛子问:“此酒为何如此之香,为饮人先醉。”
董先生笑着倒酒:“此酒陛下听过却未见过。”
嬴政一脸惊喜:“难道是?”
“醉生梦死。”董先生将酒樽放到嬴政面前:“陛下,请!”
“先生请!”嬴政端起酒樽闻了闻,抿了一口:“甘露琼浆!”
嬴政似是放下了许多心事,与董先生一醉方休。
鬼谷中。
“小月,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卫庄问泠月。
泠月侧身躺在榻,看着手中的书:“歇几天,然后去看盖叔怎么样了。”
卫庄微微一笑:“家的魁首会得不到师哥的消息?”
泠月正在展开竹简的手一顿:“庄叔,你都知道了?”
“十天干十二地支带一甲子,门下少说三千人!”卫庄擦了擦鲨齿剑头也不抬:“你有你的方法我有我的渠道。”
“十大流派,儒家、道家、法家、墨家、兵家、名家、杂家、农家、yin阳家、纵横家。”泠月慢慢的展开竹简。
“家所做的事以记录民间街谈巷语,并呈报级等为主,然而家虽然自成一家,但被视为不入流者。”卫庄淡淡地说。
“所以啊。”泠月将竹简向烛火之下靠了靠。
卫庄疑惑:“所以?”
泠月找到正在看的地方:“所以需要我这么一个少年俊杰来改变家的地位。”
“哦?”卫庄看了看他:“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庄叔,别忘了,玄虎……”泠月起身,将竹简随手扔在一边。
卫庄笑了:“也是,小小年纪就能将玄虎制服,打得它跟小狗一样,见了你都绕道走。”
“那我这个家魁首在流沙当一名杀手是不是屈才了?”泠月shen了个懒腰。
“那你想怎么样?我这个流沙之主让给你?”卫庄问道。
“算了,我可不敢。”泠月急忙否认:“当心那个红莲公主让蛇爬进我被子里,我就看不到明早的太阳了!”
“轩辕夏禹剑。”卫庄拔出靠在桌子的剑,仔细端详:“这柄传说当中剑,也没有传说当中的那么神奇。传说中这柄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为何赤练能看见我却看不到?”
“要看到必须要有特定的角度。”泠月站在卫庄身前,背靠着卫庄,摆弄着卫庄手中的轩辕剑:“从这个角度看就能看到了。”
卫庄尝试着从泠月说的那个角度看,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我想红莲公主应该是有听过轩辕夏禹剑是什么样子的,要不然这点东西还真不好发现。”泠月坐在了一旁。
“那要如何才能看清楚这些东西呢?”卫庄将剑对着烛光。
泠月直接从卫庄手中拿过轩辕剑:“跟我来。”
屋外一片漆黑,泠月带着卫庄和赤练来到一面光滑的墙壁处,在剑柄处按了一下,光亮从剑发出,在墙壁映出了文字。
“仓颉造字一斗,孔丘学了七升。”泠月看着墙壁:“我也只是懂这些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