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原意乃指修学之人、治国之道,循天地之法,重人事民生,不可妄谈怪异、神明之事。”张良说道:“此剑原来是越王勾践所铸,以白马白牛祭昆吾之神,铸成后的确削铁如泥、携带风雷、威力无比,越王大爱之,然而次年,吴越之战,勾践大败,此剑也落入吴王手中。后,越王卧薪尝胆,最终一雪前耻,因此剑寓意不祥,改名为‘乱神’,另寻名师,再铸八剑。所以乱神虽为越王名器,却没有列入八剑之中。”
公孙玲珑崇拜的说:“张三先生如此博学多才呀!”
“想不到这把剑还有如此来历,扶苏受教了。”扶苏也说道。
“你论剑结束了吗?”乱神不耐烦的问道。
张良说道:“结束了。”
“可以动手了吗?”乱神又问道。
张良摇摇头:“不可以!”
乱神面色一变。
张良接着说道:“我刚才请示公子,想请教各位执掌越王八剑的兄台,指的是——你们六位!”
“如此张狂真不像是张三先生的作风。”公孙玲珑感觉到了不对。
六剑奴剩余五人互相看了看,感觉有些惊讶。
乱神说道:“我一个人就可以,你还不够资格让我们六个人一起出手!”
“刚才子房之请求,公子已经同意了。”张良看向其余五位:“听说六位一体,神乎其技,如蒙赐教,荣幸之至。”
“既然张良先生执意求教。”赵高看着地开口说道:“那么你们几个就给他一课吧。”
六剑奴分列在张良四周。
“速战速决!”乱神说道。
六剑都奴拔出剑对准了张良。
“六位执掌古名剑,是否也请各位介绍一下?”张良伸出手:“我们先论道,后比剑,如何?”
真刚出声道:“兵器无情,公子小心了!”
话落,六剑奴就攻了去。
“杀气!”泠月心道不好,正欲出身阻拦。
“住手!”扶苏制止了六剑奴。
六剑奴的动作停住了,真刚剑已经刺破了张良脖子的皮肤,其余五人断水、魍魉、转魄、灭魂还有真刚的剑也已经将张良紧紧架在中间,要不是扶苏及时阻止,张良或许已经死了。
“公子?”赵高不解的看向扶苏。
张良的脖子已经有鲜血流出来了:“看来如果论拼命的话,我不是你们的对手。”
扶苏开口道:“子房你的唇枪舌剑威力也不小,不亚于罗网凶器。”
张良淡定的说道:“子房愿意认输。”
楚南公一脸欣慰的点了点头。
扶苏一摆手:“这一场你们就算是平局。”
伏念和李斯都不解的看向扶苏,在场众人也都不敢相信。
“是!”赵高应了一声,扭头对着六剑奴说道:“六剑奴,退下!”
六剑奴收剑退回。
乱神经过张良身边的时候小声说道:“这一次是公子在场,下一次你还有机会吗?”
张良嘴角翘起。
李斯看向了扶苏,扶苏点点头:“你让他们去吧。”
六剑奴转身离开了剑道馆。
公孙玲珑说道:“张三先生居然打平了第一局。”
楚南公一捋胡子,没有说话,像是着在思考什么。
张良看着六剑奴的背影,应该是在担心盖聂与卫庄,接着转身对着扶苏抱拳一礼:“子房技不如人,全凭公子宽仁体恤,王者之风,子房拜服!”
张良坐了回去。
李斯看着众人说道:“一场子房的论剑固然让我们见识了儒家舌战之能,希望这场能看到些真才实学!”
胜七走到了中央,负剑而立。
“不知儒家何人应战?”李斯看了看儒家的三位当家。
颜路站了起来,走到胜七对面:“我来应战。”
胜七用巨阙指着颜路:“你不用兵器?”
颜路伸出了右手,手握着一个玉质的剑柄:“这就是在下的佩剑。”
扶苏发觉颜路的剑只有剑柄没有剑身,好奇的看着。
“请吧。”颜路抱拳对着胜七说道。
胜七直接劈向颜路,颜路侧身闪开,战斗开始了!
“这个死囚犯都不等人拔剑就动手,真是野蛮!”公孙玲珑厌恶的看着场中央的胜七说道。
胜七左劈右砍,颜路只是一味躲闪,直到胜七拦腰砍来,颜路双腿用力向一跃,左手按在了巨阙面,倒立在剑身,居高临下看着胜七。胜七手腕一抖,颜路从剑身掉了下来,胜七一招接一招,颜路一直闪躲。巨阙剑钝重非常,被胜七舞的虎虎生风,没有砍在颜路身,却是砸得剑道馆地面面目全非,坑坑洼洼。
胜七双手握着巨阙抡了几圈,最后站住:“你再不拔剑会很危险!”
颜路眼神一冷,手腕向下:“剑已在手中,小心了!”
胜七抡起巨阙攻了过去,颜路向后一下腰,躲开了这一招,右手握着剑柄在胜七腰间一划。
胜七转过身看着颜路:“你用的剑很古怪。”
颜路转身面对着胜七:“在下用的剑名为含光。”
在场众人都看着颜路手中的剑,不禁赞叹铸剑之人的鬼斧神工。
“一把看不见的剑,好神奇!”公孙玲珑赞叹道。
楚南公说道:“颜路的含光在剑谱排名第十六,然而江湖之却从无胜绩。”
胜七不再与伏念近身缠斗,手一拍巨阙剑剑柄,握着巨阙剑的铁链攻向颜路。颜路起身躲过,近身攻击,含光剑掠过了缠在胜七手臂的铁链。胜七拉回巨阙,一弯腰砍向了颜路的下盘,颜路跳了起来,含光攻向胜七,削下了胜七的一缕头发,站直后与胜七背对而立。
颜路转过身看着胜七:“穿铜釜,绝铁砺。巨阙出道时剑谱排名不过两百名开外,短短十载,一跃升为第十一位,果然名不虚传!”
“能在巨阙的攻势下削断护腕,够快够准!”胜七看了看绕在自己左臂的铁链,发现已经有一部分被削断了,很是赞叹,但是话锋一转:“只可惜威力不足,杀不了人!”
颜路含光剑斜指着地面说道:“我们只是对手,又不是敌人!”
胜七眼中寒光一闪:“有区别吗?”
胜七发现了如何看清楚含光,拎起巨阙攻向颜路,颜路躲开,此时两人位置已经交换,颜路背对着剑道馆的大门。颜路将含光放在身前,忽然向一举,含光剑的剑身在光的照射下呈现在大家眼前,颜路又伸手一挥,很多剑影在他背后出现。
颜路伸手一指,含光剑剑影向着胜七刺过去,胜七一时被光芒闪到了眼睛,用巨阙架在身前想要挡住这一击,颜路却在此刻退开,给胜七了一个喘息的机会。待胜七恢复过来,又攻向了颜路,颜路一直躲闪招架,有几招甚至已经紧挨着巨阙了。胜七占据了风,可是颜路游刃有余的在巨阙剑中穿梭闪避,虽然看起来危险至极,但是颜路的神情很是轻松。
这时公孙玲珑开口问楚南公:“南公,你说含光这么特别,怎么从来没赢过?”
楚南公开口说道:“但是也从来不曾输过。”
“什么!”公孙玲珑很惊讶:“难道遇到实力远高于他的对手也……”
公孙玲珑看向了正在比剑的两人,仿佛明白了什么。
胜七忽然将巨阙剑插在地,积聚着剑势,一下子又拔了出来攻向颜路,两人过了近百招,最后胜七用巨阙指着颜路的脖子,再进分毫颜路就没命了,颜路负手而立,并不在意巨阙。
李斯向着扶苏一拱手:“巨阙再进分毫便可致人于死命,看来胜负已分。”
胜七在儒家弟子的问问议论中,将巨阙扛在肩,露出了一丝微笑,可是在他低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下被颜路用含光刻了一个“仁”字,面色一变。
“论剑比试重在结果,以目前的结果而言,公子,这第二场论剑?”李斯又看向了扶苏。
“两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分伯仲,实在让人大开眼界。”扶苏对着众人说道:“生死相搏之际,能做到点到为止,以此而言,胜七略胜一筹。”
伏念对着扶苏一拱手:“公子点评有理有据,小圣贤庄信服。”
胜七转身准备离开,可是又站住了,侧着脸对颜路说:“在我的修炼中失败过很多次,但每一次我都会变的更强!下一次你我之间的胜负,只有生死!”
颜路抱拳道:“在下受教了。”
胜七站回了原位,晓梦站了出来。
公孙玲珑小声问道:“南公,你刚刚吹捧了她半天,这个丫头的实力到底如何?”
“晓梦虽然从没有在江湖有过实战记录,但是她在闭关之前曾经击败了除了掌门赤松子之外天宗的另外六位长老。”楚南公说道:“因此,被已经五十年不收徒的北冥子录为关门弟子,你说她的实力如何?”
公孙玲珑想了想又问道:“那时她岂不是刚刚八岁?”
伏念起身站在晓梦对面,拱手一礼:“晓梦前辈,这一场由在下前来请教。”
晓梦淡淡的开口道:“我是道家,你是儒家,你年纪比我大很多,没必要叫我什么前辈,我也没那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