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听太乙师叔讲过沉晟的一个八卦,这个八卦有些久远,而且也未考之。说的是,沉晟同一个魔族男子的故事。彼时,沉晟刚成为这神族标杆的战神,因着他冷心冷面偏又生了一张剑眉星眸、颜如舜华的脸,让六界女子无不心生爱慕之情。神族女子多为矜持,总不过也只是传个情信什么的,人族女子多为景仰敬慕,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而魔族、鬼族的女子便不尽然,她们多为豪放,表达爱意的方式也是如此,因此有不少直接摸上了沉晟的床。是以,这让沉晟的封印禁制术炉火纯青,他的卧房外总会加一道禁制,这么多年从未改变。只是,这神族标杆不知怎的,竟结识了一个魔族男子,引为知己,并在沉晟大荒山的洞府内同吃同住,相谈甚欢。这事伤了很多女神仙、女鬼、女魔头的心,而最伤心的莫过于天族的那个老天君。那时天族和魔族的关系处在危险的边缘,稍有不慎就会引燃战火,如若神族的战神被魔族男子勾了魂,那这仗未打已然输了一半。老天君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让那个魔族男子离开了沉晟。自那以后,沉晟也封了大荒山的洞府,往后的十几万年,再也没有踏足过。
我从来没想到,沉晟这种变态也会是个痴情种子,可是转念一想,也许,沉晟的变态就是因为老天君狠心拆散他们这一对有情人才造成的。念及此,让我不禁也有些可怜他。
在沉晟的昌和宫里呆了几日,我的伤已然大好。这西方梵境的优昙婆罗果然是珍品,连这么重的贯穿伤疤都没有留痕迹,除了胸口那个窟窿。我并不是很在乎有没有疤痕,身上有些伤痕才能显示出沧桑和气魄,以后讨论起来,也可以指着一道疤说,想当年,我和天族太子殿下打了一架,云云,这是件颇有面子的事。而且,也轮不到我的想当年,过几日去补了那条裂缝,我也就魂归混沌了,那这留不留伤疤,委实算不得是件多重要的事。
于是,我向沉晟暗示了一下,我要出天宫这件事。
“不多住几日?”他新画了个扇面,正在欣赏着,“要不,你把你那寒光扇给我,我也给你画个扇面。”
“这就不麻烦你了罢,我还是挺喜欢我的寒光扇的。”隔着衣服,我都感觉到寒光扇在发抖。
“你是说,给我画了你就不喜欢了?”他挑了挑眉,似乎很是不满。
“你看你这么一个板正的神仙,怎么总喜欢搞些花里胡哨的扇面,弄得像个娘炮。再者,我也等不及你给我画扇面,我得赶紧走。”
“小澜儿,我还挺舍不得你的,你走了,我这又得清净了。”他合起了扇子,递给我,“这个就送你了。”
我接了过来,胡乱往袖里一塞。
“你打算怎么走?”他倒了杯茶。
“趁夜遁了。”
“那你肯定遁不了,你又不认路,这外面现在也是重兵把守,凭你这点法力,还是算了吧。”他晃悠悠喝了一口,“不过,我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诚然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对他的话,我还是有些气恼。不过,看在他有法子的份上,我也就宽容地原谅他了。
“我带你出去。”
沉晟所谓的他带我出去,便是让我大摇大摆跟在他后面,从昌和宫一路走到南天门。
刚出了这昌和宫的宫门,便有一队天宫侍卫跟了过来,沉晟睨了他们一眼,也没有多加理睬。他们未敢跟的太近,只是隔了一段距离。
“沉晟上神请留步。”身后有一个声音响起,我辨别出,是那天在昌和宫宫外和沉晟说话之人。
沉晟并未理会,如同没有听见一样,带着我继续向前走。我有些胆战心惊,不过看到他还是和平素一样的淡定悠闲,我也稍稍宽了心,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那人一路疾跑,冲到我们面前:“沉晟上神,烦请留步。”
“就凭你,也想拦我?”沉晟冷哼了一声,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上神,此人是天族重犯,您不能将她带走啊。”
“天族?与我何干?”
“上神,您这是在为难我啊。天君的旨意,属下不能违背。”
“甾许,你是打不赢我的。”沉晟很淡定地看着他,“我同你说了,你拦不住我。你要遵从天君的旨意,就把天君叫来。如若不然,你就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