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芫荽,被喊回了阏氏处。嘟着小嘴,进了帐门,闷闷不乐地行了礼。
阏氏拉着芫荽的手,坐在榻上,“这夫君是你自己应允的,怎地现在又不欢喜了?”见着芫荽嘟得老高的小嘴,阏氏伸出芊芊素手,捏了捏那白嫩的小脸。
“母亲和你说过,不要嘟着嘴,旁人看着,也不乐意接近你。”揉了揉太阳穴,这个女儿,从小性子就娇,虽说性子良善,有些时候却很固执,为着一点小事就生气。
芫荽撇撇嘴,“母亲,知道了,但,他,也太过分了,竟,拿那种簪钗敷衍我。”总不能说,自己重生一世了,见过那封信件,怀疑张骞有青梅竹马的女人吧。
“阏氏,单于派人送给您的。”侍从奉上那只箱子,只轻轻打开盖子,一股异香飘满室内。“波斯的香料,单于对您也太好了吧。”芫荽羡慕地靠在阏氏的肩上,撒娇道。
用手指点了点芫荽的额头,笑道:“你呀,子文对你难道还不好吗?传家玉佩给了你,又巴巴地寻来簪钗想讨好我这个母亲,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哼,说不定,他长安城已有妻室,只不过是想娶我来摆脱王庭对他的控制。”芫荽一生气,开始口不择言了。但张骞是否有妻室,她上辈子是再清楚不过了。深夜之时,她常常听着他唤:“芫荽,别走。”而白日里,府邸总是一室清冷,连个侍女都不曾有。
阏氏却是沉思了片刻:“以我对他的印象,此人,是光明磊落之君子,想来,不会做出那等事情,再者,他怎么可能回到汉地,就算有妻室,你也不必担心。”
“好了好了,母亲,您担心担心自己吧,七居次要嫁去须卜家,您就不怕,大阏氏她。。。”芫荽有意扯开张骞相关的话题,想起那七居次的两盒胭脂。
阏氏蹙了蹙眉,蹙起的远山眉显得她有些愁绪,面上虽没有皱纹,但眼里却透出几许劳累和厌烦。“随她吧,不必管她,不过,是正常的联姻罢了。你无嫡亲的兄长,我们母女,在他们眼中构不成威胁。”
“母亲,您还年轻着,为何不给我生个弟弟。”芫荽听着,开始打趣起阏氏,瞧着阏氏那洁白的肌肤,一双魅人的桃花眼,与她一齐出去,可是会被认为是姐妹花。
叹了口气,“芫荽,有些事情,也是该和你说了。在异地他乡,没有母族可倚靠,我们母女两必须低调。若是,当初你是个男孩子,老上单于对我不宠信,也不会构成威胁。可是,现在不同,军臣单于宠爱我,懂了吗?”
看着空荡的毛毡,芫荽抱了抱阏氏,“母亲,您,很想念长安吗?”在这异乡,没有亲族,没有熟悉的事物,为着母女安全,每一步都得小心谋划。
“长安,当然想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那繁饶的街道,街边的小贩,还有那些穿着漂亮的贵女,一起嘻嘻闹闹地当街游玩,”阏氏笑着摸摸芫荽的头发,“你可知母亲的使命,便是为了维护大汉与胡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