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沣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娶到了苏无忧，立为正妃，代价却是登基，或者换句话说，两个愿望，他只达成了其中一个。

德海跟在沈沣身边，他很清楚，这个皇位，对沈沣来说，半点吸引力都没有，甚至憎恨那个名义上的父皇，在他遇见苏无忧之前，塞给他两个妾室和那个所谓的太子之位。

成亲以后的沈沣很开心，海德从未见过他有过那般开心的时候，而他与苏无忧，也是夫妻恩爱，宛若神仙眷侣，但对于那个被迫接受的江山，他却没有多上心。

而每当沈沣在御书房烦躁到摔奏折的时候，德海只需吩咐手下小太监一声：“去请皇后娘娘。”

而苏无忧到来进御书房不消片刻，里面就能消停下来。

直到皇后因病逝世，沈沣，便再也没有摔过奏折，德海知道，那是因为，再也叫不来皇后娘娘。

思绪点点渐渐凝成德海眼里沈沣的模样，这位人才中年却早早死了心的一国之君早已两鬓斑白。

海德眼里有了点点泪意，低头悄悄拭去，说道：“陛下，太子，长大了。”

“是啊，终于长大了。”沈沣依旧看着画，舍不得挪不开眼，点点头又问道：“德海，你觉得，他这孩子，怎么样？”

“够狠，也不是好受欺负的主。”德海也是看着沈皓穹长大的，听到太子府传来的消息顿时被震惊了，饶是现在还有些没回过神来，那个笑容纯净阳光叫着他德海公公的太子殿下，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沈沣笑了笑，面露追忆之色，说道：“朕之前还在想，他如果恢复了神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会像朕多一点还是像无忧多一点，他这性子，却是一点也不像，不过这样，也好。”

“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也会欢喜的。”德海又抹了眼睛，心里感叹一声，人老了，吹不住风了。

“是啊……”沈沣点点头，突然抬头问道：“德海，你说，他如果在这个位置，会做的比朕好吗？”

“陛下……”德海心中狠狠一颤，带着些颤音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不是，早了点。”

沈沣抬起手，抚摸着画中女子的面容，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朕……等了很久了啊……无忧，也等了很久了……”

……………………

夜幕降临，沈皓穹提着两个食盒，带着后面悠闲的东方，朝着白日与那小孩约定的地方走去。

当两人晃晃悠悠的走到白天那处茶铺时，许多处角落里已多了数具身穿夜行衣的无名尸体，尸身上皆未见任何伤口……

一群个头不一却同样衣衫褴褛的孩子一起从阴暗处走出来，带头的正是白天沈皓穹遇见的那个孩子。

宋福生在这之前心里很忐忑，他不明白这位好心的恩人为什么要他带着小伙伴来这里，但是想着自己是黑户，又已经过了容易遇上拍花子的年纪，咬咬牙，还是带着小伙伴过来了，哪怕，能吃上一顿饱饭也是好的。

“恩人，你来了！”

看到沈皓穹，宋福生眼睛一亮，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手里提着的食盒，哪怕还没打开，他却仿佛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沈皓穹放下食盒打开，空气中的香味愈加浓郁，几个孩子眼里都发出了光，但是却没有上前进行哄抢。

看到他们下意识摸向肚子上的举动，沈皓穹点点头，将饭菜一一取出，说道：“既然饿了，先过来吃饱饭吧，本公子不骗人。”

几个孩子对视一眼，立马上前拿起饭菜，直接上手狼吞虎咽了起来，沈皓穹冲白天那个孩子招招手，把他叫了过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宋福生咽下嘴里的肉，急忙回答：“恩人，我叫宋福生。”

“宋福生，我问你，你想不想天天吃饱饭？”

“想！恩人，我做梦都想！”

“怕死吗？”

“怕……”少年攥紧了拳头，又道：“但是我不想饿死，我要饱着死！”

沈皓穹笑了，这个孩子很坦诚。

“我交你一件事去做，你未必会死，而且办好了这件事，你和你娘的饭，我管一辈子，你愿意吗?”

“恩人，我愿意！”

“恩人，我们也愿意！”

两人的谈话并未避开那群孩子，此时，都放下了饭菜，齐声呼着。

他们饿怕了，如果有选择，他们不想被饿死。

沈皓穹点点头，拿出了一张图纸……

………………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二皇子府上书房，传来沈皓宇大声的怒斥和花瓶破碎之声，几个黑衣人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砸了几个花瓶的沈皓宇依旧出不了心中的怒气，随手抓来一个跪着的一人，面目狰狞的逼问着：“你说他怎么这么命大？凭什么？凭什么！”

“二，二皇子，太师说，说，您还，还不，不能轻举妄动……”那人惊慌着开口，想抬出太师平息二皇子怒火，却换来狠狠踹出的一脚。

沈皓宇将人踹倒后仍不放过，紧跟其上，边骂边踢；“太师，太师，又是太师，是不是本皇子干什么都不行？都瞎了吗，再不动手，看着那个废物登基，再杀了本皇子吗，你是不是想害死本皇子，是不是！”

“皇子饶命，属下不敢啊二皇子……”

“不敢，你不敢为什么你们这帮废物什么都干不好？”沈浩宇说着，又狠狠踹上一脚，才微微喘息着骂道：“一个傻子你们都跟不上，本皇子培养你们何用？看到了吗，他太子府上挂着的人，他那是打本皇子的脸，可本皇子拿他没办法，你们这帮废物！”

被打的人从地上爬起，恭敬的跪在沈皓宇脚边，咬着牙略有几分委屈的说道；“皇子，不是我们无能，太子府那个来历不明的东方是个高手，属下……属下敌不过啊……”

沈皓宇脸色阴沉，开口命令道：“查！本皇子就不信，这个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给我查清楚他的底细，若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你们也不用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