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要开始教你怎么使用灵力了。”，特里维廉对凯瑟琳说，“这很重要。”

灵力是九囿大陆通用的主要能量之一，但极少是天生就会的，极大部分人都是由专业的老师和前辈引领教导中摸索出自己的方式。

别馆在庄园的一侧，相对于边缘的地方，巴洛克风格的小别墅在闯入视野时让凯瑟琳恍惚以为自己走到了深山老林中常出现的鬼宅。空荡荡的大厅里唯一作为装饰物的是吊灯，楼梯的扶手覆有一层明眼可见的灰尘，即便是画着洪荒元年神话的彩色玻璃也开始和墙壁一起泛黄。特里维廉走上楼梯去到二层走廊左侧的其中一间房间，门上挂有家族族徽，门后是超乎想象宽广的空间，根本没有穹顶和边际也没有任何家具却是白茫茫的一片，或许这才是最值得惊奇的事情。

“这个房间被下了咒印，所以它没有范围，是可以无限延伸的。”，特里维廉解释道，“而且这其实才是真正的老宅。庄园其实翻修过，也移过位。”

凯瑟琳尝试性地踩在地板上，接触到平稳的地面后她紧跟在特里维廉后面。在广阔无垠的空间里极其容易迷失方向，于是凯瑟琳只能跟紧特里维廉，同时她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这种独特的孤独和奇异的放松。

“为什么？”凯瑟琳问。

“你是指什么？”特里维廉说。

“你说。”，凯瑟琳思索片刻说道，“你说庄园移过位。”

“哦，这个。”，特里维廉轻描淡写地回答，“这是因为有人说风水不好。虽然我不太懂，但他说的应该没有错。”

凯瑟琳其实很不解，然而她没有表示出来。

他们走到一处空地。特里维廉驻足，凯瑟琳也停了下来。周遭安静到岑寂，特里维廉抬手，他往后退了一步皮鞋跟相碰发出一声响。继而凯瑟琳脚下缓缓浮现一个魔法阵，魔法阵的光沉淀后以深蓝色的痕迹留在白色的地面。

“蹲下来，手掌覆在上面。”，特里维廉说，“通过你的手去感知这个法阵。”

没有迟疑，凯瑟琳就那么做了。

“‘小猫’？”

特里普（注：特里斯蒂安.居伊.布莱森，公爵，布莱森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没有转身，劳埃德（注：劳埃德.格伦.洛兰，四王子）王子从他身边走到他面前。介于多种不清不楚的原因，特里普往后退了一步，给他们双方留下恰当好处的安全距离。

“请问您有何贵干？”，特里普长吸一口气，“王子殿下。”

“据说布莱森家族（注：布莱森家族，家徽黑豹头，从洪荒元年之初便与洛兰家族交好）自建国之初就开始向皇家效忠。”，劳埃德微俯身负手走近一步，“所以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做朋友呢？”

“殿下，这不合理数。”

对于劳埃德的这句话，特里普想都不想便如此回答。

对面的人沉默地垂眸，俄而劳埃德轻笑出声。“看来你讨厌我？”他轻飘飘地说。

“不敢。”特里普干脆地说。

“那好吧。”，劳埃德对特里普微笑起来，“相信我们下次还会有机会的。”

在这之后劳埃德和特里普擦肩而过走向另一个方向，后者仍旧停留在原地，直到周遭不动声色观察的那些人离去才松了口气。“见鬼了。”，特里普耸肩，“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想转学到曼特裘。”他嘀咕完这句话重新拿好手上的资料书朝着原本的目的地走去。

“特里斯蒂安？”

听到这声呼唤，特里普由衷地悄声叹口气，再次认命地转过身，看到的人却是意料之外的那个。

“哇哦。”，他惊讶地挑起半边眉毛，“这可就有意思了。”

“感受到了么？”

“隐隐约约有一点。”，凯瑟琳紧闭眼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和我形容一下？”，特里维廉补充道，“我是指你感受到的。”

“自然？”，凯瑟琳睁开眼皱眉说道，“简直匪夷所思。这里明明是二楼，怎么可能会感觉到那种……自由奔放的生命感呢？”

于是特里维廉笑了一声。“你能感觉到自然？这是对的。”，他牵强地解释道，“这里有咒印，所以一切皆有可能。”他近乎勉强，然则凯瑟琳感知到奇怪的东西从而忽略了这股怪异。

“等等。”，凯瑟琳皱眉，“这有界限么？”

“什么？”特里维廉问。

“我是说——”，紧接着凯瑟琳愣住了，“哦，我这是碰到了……那是‘玻璃’？”

没等特里维廉阐述他的疑惑，一阵清脆的破碎声自他们周围响起，他几近潜意识地抱起凯瑟琳用灵力罩把两个人保护起来。破碎声夹杂着些许无色的碎片散落到地面，特里维廉单手收起灵力罩，凯瑟琳被他放到地上站好。

“有一个不算好的好消息和一个不算坏的坏消息。”，特里维廉对凯瑟琳说，“你打算先听哪个？”

“一起听。”，凯瑟琳迅速地回答，“这样节省了很多时间。”

“你应该有所耳闻，结梦之国在九囿大陆以对阵法的熟练掌控而闻名的。坏消息是你好像不会精通阵法，至少经过学习要比没有得到锻炼的普通人好上一点，只不过要比一般幻梦族人失败率高很多。”，特里维廉拾起一块碎片打量，“好消息是，你好像很适合打碎阵法。换而言之，你很有破坏阵法的潜力。”

“你的意思是？”凯瑟琳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

“我的意思是我没把你送到曼特裘真是个好的决定。现在你也大概了解了，结梦之国目前对于阵法外的灵力学习是处于专而不精的位置，或许更差一点。”，特里维廉说，“但不用担心。原计划不变，只是从阵师变成了‘破阵师’而已。好吧，这名字是我现编的。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根据阵法的规则打破阵法，目前没有人能够在不通过原阵阵型解析的资料下打破魔法阵，即便能打破也九死一生。但你不一样，这好像是你的天赋，看起来蛮不错的。”

凯瑟琳看向他。

“灵力控制千变万化。”，特里维廉拉起她的手，“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走吧，灵力启蒙环节结束了，我们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