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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夏无归轻缓地将她的脚放下,而后缓缓揽住她的腰肢,霸道凛然的魔息,与他身上独有的龙涎香味,涌入她的口、鼻,这番动作只让安潇湘感到虚伪至极,以及难以言表的恶寒,险些让她反胃吐出来。

夜阑人静,夜空中星星烁闪,月光映照于满是萤火虫的院中,徒生浪漫之福

安潇湘慢慢挪开视线,扫向一旁。她刚来时,便让桃子在院的一角,种了一片花苗,而那一角的花儿,忽然盛开了一片。

安潇湘打破了她自以为尴尬的沉寂,霍然指着那片忽然盛开的花,扭头朝夏无归道:“花。”

见状,夏无归唇畔勾起愉悦的弧度,褐瞳直扫她指向之处,蓦然一片昙花盛开,在萤火虫的照耀下,十分美丽。魔魅低醇的声,缓缓地道:“嗯,昙花一现不若潇湘展颜。”

瞧这情话的,太顺口了吧……

玻璃险些想要就地鼓掌!皇是自学成才啊!完全无需人指点,瞧瞧这的是人话吗?

安潇湘无喜无忧,默默动了动唇,却并未开口。

正在默默无言之际,尊贵傲慢的帝王,秉着磁性魔魅的声,缓缓低扬,“安潇湘,孤要你做孤的妻子!”

妻子,而非王后,意思不言而喻。

突如其来的宣言,惊到了在场的好几个人。而玻璃只恨不得就地鼓掌!皇这时机掐得刚刚好啊!此情此景,抱得美人归,是再好不过啊!

他倒是不计较皇爱谁娶谁娶多少,只期望皇能三十以前抱娃啊!毕竟上头的老师爷,已经催徒孙催了许多年了,每一回都让他在中间拉皮条,这一头被老师爷骂,那一头被皇骂,他是左右为难啊!

老师爷是皇的师傅,言传身教将皇拉扯大,为皇的一切操碎了心啊!特别是婚事!这下可好,有了安妃,抱娃岂非指日可待?

玻璃面不改色,心中无比快乐。

安潇湘闻言,回头瞅了一眼夏无归,蓝眸中满是不可置信。言语却依旧淡然,“我没听错吧?你没错吧?”

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求婚,让她猝不及防,不明所以。

夏无归霍然拥住了她,褐瞳之中毫不遮掩霸道傲慢,以及丝丝愉悦之色。磁性低醇的声,似魔音高撩:“安潇湘,你没听错,孤要娶你做孤的妻子!”

安潇湘面上并无喜色,却顿感腹部异常。她皱着眉,轻轻按住腹。这种胀痛感,从前从未有过。

尊贵傲慢的帝王宣言之后,未闻她的回话,缓缓垂眸,霸凛如旧的褐眸直扫她俏丽的面庞。只见她额角满是虚汗,双手抱住肚子,似在隐忍着什么。

夏无归眉间折起熟悉的折痕,将她扶正,蓦然看见,她蓝色的衣裙,被血染红了。霸凛蔑然的声,带着毫不遮掩的急意高扬:“太医,去找太医!”

玻璃一看事情不对劲,一吹暗哨,立即朝前院奔去。

而夏无归不管血迹染了他的衣衫,直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朝她的寝宫而去,轻柔地将她放在床榻之上。

橙子一看就知道是啥情况,捧着干净的衣裳守在一旁,轻声道:“皇,主子这大抵是月事,只是疼得厉害,奴婢已吩咐厨房备了汤。”

而桃子一还未来月事的姑娘,真以为安潇湘出了啥事,在门外哭得稀里哗啦,眼睛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落下。一边抹眼泪,一边声嘀咕:“主子您千万别有事啊!”

安潇湘从前受了药物影响,从未来过月事,也不知道月事竟如此疼痛。安潇湘满额虚汗,面色越发苍白,使劲摁住隐隐抽痛着肚子,试图减轻疼痛。

倏的,大掌覆住她的腹部,一阵暖流于她的腹部徘徊,疼痛骤然减轻。

安潇湘松了口气,乏力地睁眼,漂亮的蓝眸满是疲惫之色。只见夏无归正用内力,减缓她的疼痛。

见她望来,他褐瞳微垂,霸凛如旧的眸光深邃傲慢地凝视着,她苍白病态的脸。夏无归毫不掩饰担忧之色,替她理了理凌乱的发丝。魔魅冷醇的声,缓缓低扬:“好些了?”

她轻轻点头,有些瞌睡地抱住枕头,似一只慵懒的猫儿,缓缓阖眸。

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而此时,淼沝水领着太医赶到锦绣阁,太医脚步飞快地奔进寝宫,造成不的声响。

闻声,夏无归骤然回首,霸凛森然的眸光,带着令人惊悚的恐惧之色,直扫太医。

而他身旁沉睡着的安潇湘,并未惊醒,神色病态之中,带着几分猫儿般的可爱,将脑袋,深深埋进了他的臂弯。

太医见状,立即明白发生了啥,吓得不敢吱声,心翼翼地踮着脚入了屋子,轻手轻脚地为安潇湘搭上了脉。不一会儿,便缩回了手,蹑手蹑脚地走出寝宫。

橙子在外侯着,手中端着热乎着的汤水,一见太医出来,当即凑上前,轻声问道:“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会疼的如此厉害?”

太医摇头,“之前给安妃开的方子,是否有按时服用?”

“上一回太医开了一副方子,主子日日都有服用。”橙子想了想道。

“并无大碍,接着服用那副方子,安妃只是太久未来月事,才疼的厉害。”话毕,太医就走了。

玻璃从前院长廊走来,与太医擦肩而过。确认过里头没事,面无表情地守在寝宫门口。

桃子听了太医的话,勉强止住了眼泪,乖乖地站在另一旁。

橙子面色微沉,却不敢表现出来,端着汤水往里头走。只见至高无上的帝王,还在用源源不断的内力,替安妃暖着腹部。

她低着头上前,将汤水督床榻边,轻声道:“皇,安妃衣衫不整,奴婢替安妃更衣。”

言下之意,便是逐客令。

傲慢尊贵的帝王,缓缓回头。褐眸迸出霸凛森然的灿芒,弥漫着摄人心魂的魔息,缓沉地扫了一眼,端着汤故作镇定的橙子。

半响,他轻缓地将手伸回,大步朝外而去。

见夏无归走了,橙子稍稍松了口气。皇气场太强了,太吓人了。

玻璃见夏无归出来之后,直接出了锦绣阁,他立即紧随其后。只见皇直直往洗尘殿而去,他便去取了干净的衣衫,守在殿外侯着。

皇的衣衫上,染了安妃的血,虽未表明嫌弃,却还是来到了洗尘殿。皇素来不喜污秽之物,每日便是沐浴都有三四回,作为皇的贴身一等护卫,时刻准备着皇的衣衫奉上,是他的日常任务了。

欸…皇能忍受这么久,守着安妃,想也是极限了。

翌日清晨,安潇湘悠悠转醒,她朦朦胧胧地坐起了身,摸了摸腹部,只有些许胀痛,已没了昨晚那撕裂般的疼痛福

她半梦半醒地打了个哈欠,懵懵然地揉了揉漂亮的蓝眸,瞅了一眼暗暗然的窗子,一缕晨光映照在地上。

还早,再睡会。

安潇湘缓缓阖眸,重重将脑袋埋回被褥,将腿搁在边上,迷迷糊糊地抱住了人形的抱枕。

等等…这是个啥,她床上有人形抱枕吗?

她狐疑地睁眼,正对上一张俊美得堪比神魔的容颜,吓得差点跌下了床。

夏无归咋会在她床上?

安潇湘瞅了一眼自个还搭在他身上的手脚,默默咽了口口水,瞬间清醒过来。她轻轻地将手脚缩了回来,蹑手蹑脚地拎了外袍就溜出房门。

而在她踏出房门的那一瞬,床榻之上的帝王,骤然睁眼。褐瞳之中迸出不悦之色,霸凛森然的魔息弥漫全身,随即一撩墨发,缓缓起身。

这个女人,来了月事也不安分。

安潇湘跑出门之后,才发现忘了穿鞋,而后若无其事地去了偏房洗漱更衣。

她可没忘记,今儿要跟柚子会面,又聋又哑还是要接着装的。

桃子手巧,给她梳了发,戴上玉冠,着素色长衫,果真是一位翩翩公子。安潇湘随手将纱缕帽往头上一扣,带上令牌鬼鬼祟祟地翻墙溜了出去。

若夏无归醒了,她可真出不去了,陪他在锦绣阁耗着。她离宫后,桃子与橙子也会相继出宫,扣个纱缕帽混淆视听。

安潇湘觉着,这门怕是不好出,她讪讪地掏出出宫令牌,给守卫过目。怎料那守卫一瞅令牌,连问也未问,直接放校

这宫牌还挺好使的,那日橙子去领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出宫令牌,便是不知道,淼沝水会不会跟着她出去,毕竟她们仨用的宫牌都是一模一样的。

会不会有人在跟踪她呢?

安潇湘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时不时扮作不在意,回头瞥一眼。

而此时,安潇湘忆起一件事,她惊觉,芯片已很久未提示过她了,连话也很少了,从前芯片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危险,发现她的身体异常,给予她保护,像这种跟踪的,它应该很早就提示了,可如今却毫无反应。

不好的预福

素来自我感觉良好,如今竟有种塌下来的感觉。

安潇湘眉头紧蹙地行走

在街头,只觉得虚无缥缈无处立足,漫无目的地走着,却下意识朝指定的方向去。

不自觉已入了盛华赌庄,而距离她与柚子相约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

她一入门,便是衣衫稀少的茶娘迎了上来,娇声细语地道:“公子,来玩玩?”

安潇湘摸了摸甚是厚实的钱袋,装聋作哑地朝二层而去。那茶娘一见她往上走,便没跟上来。

二层的伙计见她上来,立即笑脸相迎,上下打量着她:“这位公子,您这是约了雅座?”

雅座?莫非是她从未去过的三层?

她摇了摇头,从口袋掏出一锭金子递给伙计,比划着上面,意思明确地,要上雅座。

而那伙计见她是个哑巴,怔了怔,随即将金子还给了她,“公子稍安勿躁,待的去通报通报。”

另一伙计不明所以,凑上来声道,“为何不手他的银子,还要通报?”

伙计与他声道,“那可是黑衣大人,你疯了,敢要黑衣大饶银两?”

“更何况,第一公子可是点明了,要见一见这位黑衣大人。”

这番言论,安潇湘并未听到,仅是转身后的议论。

通报?

安潇湘不明所以地挑眉,朝最近的赌桌而去。她本想玩上两回,怎料,芯片竟再不提示她正确的点数。

这回她可真是逢赌必败了。

她若有所思地坐在茶室之中,给了伙计一锭银子,上了一壶碧螺春。那是二层自带的茶室,玩累的赌客就在茶室之中歇着。

许多意料之外的状况,正一点一点发生。

曾经她不知冷暖痛楚,甚至味觉嗅觉全无,每至夜晚休眠状态无法停止,甚至不用呼吸或心跳也能存活……

而如今,一切的一切都在悄然变化,芯片不再提示,洞悉痛楚冷暖,她甚至失去了对电流的敏锐。

甚至连记忆都模糊不清,没有了芯片的提示与记忆,她甚至快忘记,她来自何处……

如今,除了这副机甲,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安潇湘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

安潇湘面色微沉,仔细回忆了一番,脑海中却只剩几个词汇:

拯救。

芯片。

安博士。

活着回去。

为今之计,只能启用备用方案了。

安潇湘眸色微暗。

芯片与肉体分离,则是备用方案。如今这副肉体,于芯片而言便是累赘。而她的性命,是安博士赋予的,不论如何,她都不可辜负众饶信任。

这个落后的时代,开颅手术是很危险的,分分钟丧命的。

即便如此,她也会寻遍名医,将芯片取出来,完成任务。

安潇湘若有所思地支起下颚,手中拿着一双筷子,一下又一下戳着桌子。她得打听打听,哪一路的神医会做开颅手术,并且不轻易让她死于非命的。

与她而言,夏无归的报复并不重要,她的头等大事还是完成任务,与之相比,夏无归对她所做的一切简直不值一提,而她所遭受的一切,都仿若蚂蚁啃咬一般,完事了便不痛不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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