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进屋子,苏道年迷迷糊糊地醒来,以手遮阳,呢喃道:
“嗯?都早上了!我昨晚架构时睡着了?”
一想到这里,苏道年霎时清醒,赶忙盘膝而坐,吐纳行气,感受着体内的架构情况——虽未大圆满,但九层已成。
“呜,还好还好。”苏道年拍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这要是没成,得亏到裤衩子赔光。
刷完牙洗完脸,苏道年便开始了辛勤的劳作。挑出几株观赏植物栽入花盆,而后放入阳台,这便是做给盯梢的“更夫”看的。
而那几株树苗则被苏道年移入了小小星球,椰树苗被栽在了沙滩上,桃树苗、桂树苗、杏树苗等则四散开来,拱卫着中心的不死树。
“我太难了,就这样吧,普通树木也挺好的。”苏道年看着余额为零的天幕摇了摇头,不是不想,实在是钱包不允许啊。
不过即使苏道年有余额降下神谕,小小星球也负担不起什么蟠桃树、月桂树之类的神话树木。强行担下这重量的话,只有爆炸这一个结局。
苏道年一路看着最初的“巧克力球”,经过自己的辛勤耕耘变成了插着几棵“模型树木”的“网球”,心满意足地感叹道:
“这都是朕的江山啊!”
感叹归感叹,维护江山可是要钱的,苏道年拍了拍脸颊随即退出了小小星球。
但在挣钱之前,苏道年得先做复健,不然连出任务的资格都没有,而复健地点自然是玉麒麟影视特效公司。
——外面的健身房可是要办卡的!
乘上自己最熟悉的公交车,苏道年看着街上突然多出来的庞大人流愣了愣,而后意识到今天是五一劳动节,大家都放假了。
“这都五月了呀!半个月后‘剧组’考试,三个月后房租到期。我也得开始物色房子了。”苏道年思维发散着,差点坐过站,在最后一刻急匆匆地跳下了车。
公司里的同事早早地开始了训练,而且比往常更加努力勤奋,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然而事实上这栋楼里除了苏道年外,没有一个人是懒人,甚至连苏道年也是在懒与不懒之间反复横跳的那种奇葩。
苏道年独自一人做着复健,同时观察着同事的状况:
归来的陶俊刻苦努力,不再怨天尤人,自然有了长足的进步;
刘爽和吴中生这两个第二梯队代表也有不小的进步,算是保三争二的那种;
而苏道年眼力大涨,发现了两个实力强劲,可能和自己一样已经完成架构的人,至于他们有没有达到大圆满,苏道年就看不出了。
苏道年松开拉环,坐在位置上,喝着水,默默想道:
“他们打磨了一年,完成了所有架构,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但是我只用了三个月不到,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一眼万年绝不能动用;身体力量也要收敛;唯有技艺可以稍稍透露一些,保持一个过关水平。”
仔细观察了一圈,苏道年打算将自己的水平设定为刘爽上一次摸底考试时的七成,这样既能表现自己的刻苦努力,也不突出抢眼。
——完美!
然而苏道年不想出风头,但有的人就是要把你推到聚光灯下。
训练结束后,陶俊走到苏道年身前大声道:
“苏道年,半个月后的考试,我要重新挑战你。这一次,我一定会打倒你!”
陶俊的宣战宣言很是慷慨激昂,不少同事都大叫着拱火,本来没人关注的吊车尾之战又被炒作了起来,让苏道年一阵头大。
苏道年抬起头看了陶俊一眼,敷衍地应和道:
“哦,你开心就好。”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是在小看我吗?”陶俊顿时被苏道年气得火冒三丈,怒目圆睁。
苏道年耸了耸肩,摇了摇头:
“你赢你输,那是你的事情。你在意的胜负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明白了吗?”
“哼!倒时候擂台上见真章。”陶俊被气得牙根痒痒,根本不相信苏道年的话,撂下一句狠话,而后转身离开了。
苏道年朝着陶俊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嘀咕道:
“果然没有交流的必要。
“我必定会找一个合适的人故意输给他,但是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你了。”
陶俊又一次与战胜苏道年的机会失之交臂,但苏道年却并不知道,或者说并不在乎陶俊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施舍”。
事后,苏道年按照惯例进行了一次能力考核,将主课成绩都控制在了LV.4,唯独社交应变依然停留在LV.1。
哗,哗,哗。
苏道年任由温暖的水流于肌肉线条上划过,双手撑着墙壁,无奈地自言自语道:
“所有的能力都在快速进步,甚至连身高也迎来了二次发育,达到了1.2,但是这社交应变为什么还是不见长进?
“我明明已经做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官话黄腔,绅士风度,流氓习气,样样精通,足以应付大部分情况。
“这没道理啊!搞不明白。”
这大概就是苏道年唯一参不透的难题了。
…………
下午,没有任务的苏道年坐在公园长椅上舔着冰淇淋,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暂时忘却了那个参不透的难题。
“‘剧组’五月份中旬考试,分配完晋升部门后就要应付学生的高考了。听说每年这个时候,总有一些人喜欢搞事。”苏道年舔着舔着,脑海里想起肯定在暗处监视着自己的“更夫”成员。
等到学生开始高考,自己的监视保护理应就结束了,甚至于自己也要被派上前线的某个岗位。虽然肯定会辛苦些,但至少又有足够的个人隐私空间了。
而到那时,年先生又可以重出江湖了——杨泉的生死还没有盖棺定论,这件事自然没有完。
苏道年的脾气很像倔驴,一旦决定了一件事,就一定要把它做完,十架飞机都拉不回来,更何况苏道年和那个朱先生还有私仇要算呢。
不管朱先生是谁,有多大的势力;有多大的权力;有多大的财力,苏道年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一刀,让他与诚哥作伴,但前提是自己得有这个实力。
“唉,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了。”苏道年一口吞下剩下的冰淇淋,冷的脑袋直打颤。
啪,啪,啪。
拍了拍屁股,苏道年随即起身走出了公园,不自觉地向着杨家老宅走去。
杨家老头不在家,不知道是出去打零工苦钱补贴家用了,还是出去办事了;老奶奶和小孙子则坐在门口择着菜,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这共享天伦之乐的温馨画面看似很美好,但却透着一股难掩的伤悲。
政府的补贴与社会的帮助也许足够他们一家解决温饱问题,但杨泉的生死不明及其事件影响又该谁来管呢?
想管的,没能力;能管的,管不了;管得了的,鞭长莫及。
老两口本可以安享晚年,不必前半生后半生都辛苦操劳;杨泉夫妇本可以有福同享地走下去;小孙子本可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无论到了哪个年代,人‘吃’人的毛病,永远也改不了。”苏道年最后看了老奶奶和小孙子一眼,而后大步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躲在暗中的“更夫”成员看着这一老一少,也很难受,心里堵得发慌,但是杨泉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朱先生及其眼线早已蛰伏潜藏。
谁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他们;谁也不知道到时候还有没有证据能证明这一切;谁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
这位“更夫”成员越是细想,越是呼吸不畅,最后只得撇过头去追上了苏道年。
苏道年离开杨家老宅后,照常超市采购;照常做菜吃饭;照常上床睡觉,好似全无影响。
“你这情绪控制能力也太夸张了吧?”对面楼里正用望远镜观察苏道年的“更夫”成员不自觉地吐槽了一声。
他现在感觉很“精神”,晚上绝不会犯困,要换成平时,这个状态叫失眠。
而苏道年进入小小星球后便沉默地打理起了树苗、草坪、滩涂,将自己的心神与精力都交给了园艺景致与星球基建。
——开心的时候种田,不开心的时候也种田。
不死树占了小小星球的龙脉,资源充足,无需多管,定时定量地浇浇水即可,而其他普通植物就需要苏道年精心照顾了,马虎不得。
浇水、剪枝、秀草、清理河床……苏道年埋头苦干,将所有的工作都做了一遍,直到做无可做才坐回不死树下翻阅起了《黄庭经。
这一次再读《黄庭经苏道年又有了不同的理解与收获:
存思之法是《黄庭经的重点,也是《内景经的核心内容,一指存思身内诸神,二指存思身外之物。
这内,苏道年存思的是自己,自己的道,自己的神;
这外,苏道年存思的是小小星球,与其上的一草一木。
念头通达,恢复清明的苏道年舒尽胸中浊气,眼眸开合有神光,自信道:
“朱先生,你的命我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