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青城弟子的配合下,余沧海也一击负伤,剩下的几个青城弟子皆是心中狂震,谁也没有想过他们心中高高在宛若神明的师傅居然也有被人打伤的一天!
还剩下的八个没有死的弟子哪里还敢再有丝毫的战意,立刻撤去了对张岚的合围,纷纷拱卫到余沧海的身边,警惕的注视着张岚,若非他们一个个都是浑身瑟瑟发抖的话,倒也颇为有气势。
从他们看张岚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们此刻的胆战心惊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师傅为何几句突然带着青城派和这样的狂人卯了。
一剑刺伤余沧海之后,张岚并未停手。提着手中长剑,缓缓的向着青城派步步逼近。要知道余沧海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身为一代宗师,他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今天自己差不多已经把青城派得罪死了,为了这点面子,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哪怕是拼掉性命恐怕也在所不惜。
自己虽然不怕,但是也不可不防。毕竟打蛇不死反被咬的例子,他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既然已经结仇,自然要连根拔除,永绝后患。
在张岚一步一步接近余沧海的时候,在场之人呼吸为之一滞。不管是有心招揽张岚的岳不群,还是打算以救张岚一命来抵消他救自己两个弟子恩惠的定仪师太,又或者是泰山派的天门道长,更甚至是已经从后堂出来了的刘正风,都各自蓄势待发,一旦张岚出手,他们必定会在关键时刻动手阻拦。
毕竟余沧海哪怕在江湖名声再不好,他也是名门正派的一派之尊,既然同属正道阵营,他们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虽然这仅仅是张岚和青城派双方莫名其妙的私人恩怨,但既然同样身为武林正道,他们若是没在场还好,可既然身在附近,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余沧海当面被杀死。若这般的见死不救,却是妄称名门正派了。
就像是之前定仪师太所说的那样,就算是张岚陷入了劣势,这些正道人士也同样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毕竟余沧海才是在他们眼中重要的一方,所以他们才会眼睁睁的看着余沧海动手,要是刚才是林平之跳出来找余沧海报仇的话,这些人早就以‘现在是刘正风金盆洗手大典的大好日子,有何恩怨,他日再报’的理由劝退林平之了。
只可惜,刚才说要报仇的,是余沧海!
“青城派到底与那青年有何恩仇,竟然在老夫的金盆洗手大典出手?他们也太不把我刘某人给放在眼中了。”
说话之人正是今日金盆洗手大典的主角,衡山刘正风。只见他一袭紫红锦袍,面留有一缕短须,面容儒雅而又刚毅,同样又带了几分富态,看起来倒像是一方富甲更多一些,哪里像是什么江湖豪强。
他方才本来正在后台吩咐洗手事宜,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便急忙赶了出来。毕竟这可是他的金盆洗手大会,若是有客人在这里遇到了麻烦,他这个作为主人的自然是要出面的。若他刚才在此,这一场打斗未必会发生在这里。而若是让客人在这里死伤,他身为主人更是会面无光了。
因此一见到这里的争斗,刘正风那原本喜呵呵的面色便立刻阴沉了下来。
“师傅,这少侠叫张岚……”
见刘正风面色不悦,他的一名弟子连忙在他耳边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给他简要而又清晰的叙述了一边。
“原来如此,这个张岚居然可以一击打败田伯光,又以一己之力挑遍整个青城派,当真是少年英雄。”听完弟子的叙述,刘正风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师傅,张岚少侠和青城派的事情原本是双方的个人恩怨,依弟子之见,还是不要插手为好,待会您就要洗手了,自此以后再不是江湖人,又何必管那么多,由他们闹去吧,咱们还是静静看着便是。”弟子注意到无人看着这边,都将目光紧紧盯着张岚所在,对刘正风建议道。
“唉~也是,刘某人便要不是江湖人了,管这么多做什么,况且他余沧海一言不合就以全派之力对付这样一个少侠,也算不得什么好人,也罢~也罢~”
微微叹息了一声,刘正风卸去了自己蓄好的力道。
张岚自然不知道周围江湖之人的想法,只是提着手中长剑已经逐步逼近了余沧海。又听得‘啊!’的一声凄厉惨叫,却是一名青城弟子终于按捺不住,像张岚出剑了,和之前的一样,他的剑与张岚的剑相互接引之下,便莫名其妙的拐了方向,刺进了一名同样紧张的同门手中。
惨叫声自然是那青城同门所发。
眼见着这般诡异的一幕,在场之人均是心生凉意,虽然听说过武当冲虚道长可以太极剑转移他人攻击,但像眼前这个少年这般使出来的剑法,恐怕效果不在武当太极剑之下了。
也不知道这样的妖孽少年是从何而来,师承何处。
眼见着又有弟子忍不住要动手,正道高手们确是大部分都准备好出手救人了。就在此时,一道森然的声音在长街响起:“姓张的小娃,听说你练成了辟邪剑法,老头子我对这套剑法闻名已久,很想要见识一下……嘿嘿……若是方便的话,不妨借给老夫参详一二?”
众人闻身,诧异的转过头去,却见那发声的源头,说话之人竟然是一个满脸的胡须,勾腰驼背、衣衫褴褛的老者,正是塞北名驼木高峰。
话一说完,他便是已然脚下一跺,身形猛地纵跃而起。看似身形老迈而又佝偻,一副马就要咽气的垂垂老者,但他的轻功却着实不凡。
这一个纵跃之后,落地之时,却是已然站在了几个正严阵以待的青城弟子身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