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下完,也没苏蓝什么事,北苏帝就让她回去了。
大概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皇后那边的套路简单了许多。
当天晚上,凤仪宫的人都入睡之后,苏蓝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捏着神行诀,如一团轻雾般,瞬息间在喜雨殿显了身形。
上次时间回溯,画面是从苏蓝房间断掉的,她走到那里单手一挥,重新看起。
小绿带着苏蓝跑到了王翩翩的房间,王翩翩就躺在床上,人已经无力回天了,半张脸、手上、衣服上都是血。
“娘娘刚才犯了病,比平时都要严重,太医留的药我都给她喂完了,也,也没救回来……”
病?咯血?
脸色发青倒像是中毒。
远远地,一个二重镜修行者朝着喜雨殿奔来。苏蓝收了时光回溯,躲至梁上。
来人进了院子便直奔王翩翩的屋子,东找西翻了许久,最后在王翩翩床塌的夹层里找到一颗铃铛。
苏蓝眯起眼睛,这个铃铛跟她白天从书箱里扒拉出来的一样,而这人,也很容易猜的出来。
小绿拿起铃铛略施灵力,声音便从里面播放了出来。
“小绿,本宫待你不薄……”
“不薄?您看看自己过得什么样子。”
“你对得起蓝儿吗,要不是她从内务府把你要来,你早就给那萧才人陪葬了。”
“萧才人?你跟她一样,都是蠢死的,别说话了,白费力气,来,吃了它。”
“你不得好死!木云!蓝儿!”
“别喊了,这屋子里的声音出不去,她们都听不见。”
“……呜”
声音消失,地上那个身影站了会儿,而后将铃铛捏碎,按原路翻出了院子。
苏蓝自梁上而落,掌心握着一个铃铛。
她把这段录了下来。
月色黯然,院中的桃花树只有朦朦胧胧的影子,但现在,上面流光溢彩,映着许多彩色的流线,彩色光影中间,苏蓝目不转睛地查看着一切。
是小绿害死的王翩翩,但不知她是给谁做事。
看完这一个月的内容,她有些惆怅。
在当代,她从未经历过这么沉重的事,每天不是修炼就是跟人斗嘴,哪怕路上遇到了不平之事,也是直接动手。最糟心的事就是同门有个绿茶,喜欢她师兄,便暗暗踩她,结果直接被她报告给了师父,还是硬报告,丝毫不讲道理那种:师父,她影响我修炼。
她的修炼是头等大事,绿茶直接就被师父拜托给外地师姑带了。
一想到小绿这几天明面上的关心,她就浑身毛毛的。
别人穿到新环境都是标配一个忠心丫头,她以为自己也是,结果……丫头是挺忠心的,忠的别人的心,还想杀她一家。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想起了晏星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那个人知道她的秘密,也是八重境,算是最熟悉的。
环境僻静,她燃了一张符,点点金光照亮了脸庞。
不用装小白,她就没有读条,还用了高难度的语音“晏先生,您的灵宠被我暂时赠予友人了,他所行之处较为危险,我不是太放心。事出突然,多有抱歉,过段时日我会把它接回来的。”
八重境,瞬息远近,根本不存在事出突然来不及告知的情况。
她把太平送人存在恶搞的成分,晏星河通过太平监视她,她不太喜欢,记仇。
晏星河没有回她,她便又燃了一张,梦呓一般轻语“晏先生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我看太平挺好的,主人应该也不错吧。”
“你能早点来吗?”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回信,苏蓝便打算回去。
符纸亮了一张,她拿出,那个清冷的声音终于响起“无碍,我尽量保他平安,最快半月后到。”
半个月,挺好。
“好吧,晚安。”她的心情好了些,格外满意的把余下六张符塞兜里,打道回府。
与此同时,养心殿。
皇帝在案后小憩,一个白袍道人于厅中掐指闭目,许久,那人睁开眼睛。
“如何?”
“回陛下,算不出。可能是天不让算,也可能是晏星河不让算。”
“晏星河?”
“八重境为接天之境,可掩命之轨迹,所以有可能,但也只是有可能。”
“……”北苏帝眉头微皱,久久地望着面前的书卷“孤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