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小厮对我笑了笑,道:
“姑娘别怕,我们这几个是专门收欠债的,一码归一码,这银钱咱们还是得算算的。”
“没事,这些您称称,看看够不够。”
小厮接过我荷包里所有的银两,又跟我要了票子,走到厅堂的收钱处。
里头的人十分自觉地拿出戥子,纸笔,一人称银两,一人又写了一份票子,不一会儿,小厮将新写好的票子递给我道:
“姑娘,这银两不够,还差七两,您看?”
我看了看手中的榉木牌,还给小厮,又将头上的素银簪子摘下来递给小厮道:
“这榉木牌我退了,算是五两,这素银簪子虽不精致,却也值二两的,凑凑,您看成吗?”
“成成成,钱够了,您带人走吧。”
我拉着子楚的耳朵便把他拽出了赌坊,任他嘶喊踢打,我都没有松开,兰程战战兢兢地跟在我俩后头。
“兰程,我先把你送回家。”
“不用了不用了,林家姐姐,您先跟秦子楚回去吧,不用送我。”
兰程急忙摆手,生怕我将他送回家顺便告状给他父母。
“正好我也无事,你自己回去我们也不放心,走吧。”
不容兰程拒绝,我左手拉着兰程的胳膊,右手拽着子楚的耳朵,生拖硬拽将两个人拉到了兰程家,跟兰程父母说了大概情况后,才拽着子楚出来,还没走出大门,便听见兰家老爷的怒骂声:
“管家,你去拿板子来,我好好打打这个没王法的混账!”
“老爷,程儿还小,若是打坏了,可怎么办啊!老爷!”
是兰夫人的声音,略带哭腔。
“程儿,还不跪下,跟你爹承认错误。”
“我没做错,你们大人都能去赌坊玩,我为什么不能!”
“孽障啊!孽障!不知悔改,慈母多败儿,惯子如杀子,我今天必须收拾了这个孽障,管家,把夫人拉出去。”
兰夫人被拉了出来,见我转头看她,她眼神怨毒地看了我一眼,似是在怨我。
这兰夫人平日里瞧着挺精明的一个人儿,平日里东家长西家短的没少嘈聒,怎么碰到自家儿子身上就拎不清了,我这是在帮她,若今日纵了,待来日,她家兰程变成了真真正正的赌徒,任他兰家积有多大的家业,也有床头金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