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故儿一醒来就觉得神清气爽,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能睡得还算安稳,也是不容易。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柳听爵,竟有些慌,开口叫到“听爵,你在哪?”
“嗯?倾倾醒了,昨晚睡得可好。”柳听爵从洞外走来,身上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却并未将洞里带进半分冷气,看样就知道他一晚没睡,在洞口替她守着,怪不得昨晚睡得那么安稳。情故儿心里暖暖的,再次开口,不自觉地放柔。
“你昨晚没睡?”
“我几天几夜不闭眼都不碍事。你饿吗?我这有早点。”说着从纳戒中拿出一包包装精致的点心递了过去。
“哇塞,竟然是雪糖晶,你们妖界也有这个的吗?”情故儿一脸惊喜地看着点心,昨天她在吃龙须酥的时候,还想着,再甜一点,再软一点就和雪糖晶一样,超级美味了,然后就把自己想馋了,结果今天就吃到了雪糖晶。
“嗯,当初随便买的,尝尝味道和你们那的一样吗?”
“嗯嗯,好吃,一样,我太幸福了”
柳听爵一脸宠溺地看着兴奋地双手举高,一脸孩子气的情故儿。
学院这边,寰倾阁里,四颗硕大的夜明珠在阳光下发出粼粼的光,多少权贵家族重金都买不到一块的灵檀木,在这竟有一人长的一大块。最重要的是,这屋的主人没有因其有充沛的灵流,而把它做成灵器或是供起来,却把它做成了…额,一张桌子。要是个识货的人看见,定会大呼暴殄天物。桌上摆着上好的茶具,沏了水的茶壶冒着袅袅的雾气,将悠闲沏茶的人视线朦朦胧胧地遮住。
墨茗轩不是第一次来寰倾阁了,但还是被这华丽到奢华的屋子给惊讶到了。“院长好兴致。”墨茗轩生的眉清目秀,有一股书卷气,像极了一个文弱书生,此时半笑着看向悠闲倒茶的男子。
“你来了,坐吧。尝尝新运来的启佛茶。”挽起袖子的手臂强健有力,却白的刺眼,高端茶壶,一丝不外漏地倒入杯中。
“那便多谢院长的茶了。”
“岁幕找你了?”
“院长这方面消息还挺灵通的。”
“你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做,有些人可以动,但有些人却不能碰。”
墨茗轩略为意外的挑了挑眉,但话仍然是说的滴水不漏,半分情绪没有外露,“那是自然,不然怎么跟您站到了一起?”
“也算是好久没见了,有时间吗,陪我下会棋吧。”
“恭敬不如从命。”
棋盘放在主阁角落处,绕过去的时候,墨茗轩扫了一眼偏阁,一改主阁高调的风格,好像只摆了一张以鎏金做的床,他好像记得倾訢睦是住在末阁,怎的在偏阁也放了一张床。不由得好奇开口问到“怎么不睡在末阁了?把床搬到偏阁了这是?”
“不是,这床别有用处的。”倾訢睦提到床时,那星空般幽寂的狭长眸子露着点点暖意,肃冷倨傲中添了一丝人情味。看得墨茗轩一脸恍惚,在他的印象中,眼前这人杀伐果断,像一只高贵孤傲的雪狮,生来就是受人敬仰,君临天下之人,可没想到原来这么完美的人也已经被人拖入了凡间。
棋局上,白子黑子各有优势,互相牵制,短时间难见胜负,就这白子想要兵行险招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倾訢睦不满的放下棋子,道了声进来。
“何事?”
那人在倾訢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见他眼神一变,分明是动怒的表情。
“让他进来。”
接着看向墨茗轩,“真是不好意思,那边出了点事情,我得去处理一下,棋盘保留着,待你下次来再继续。”
“无碍,院长有事情先处理吧,我也不多留了。”墨茗轩起身往外走,在正厅门口同一位身长玉立,器宇轩昂之人擦肩而过。心想着,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见过尊上。”
“起来坐吧,封印异动了?”
“是,此封印为千年印,这距离上次封印不过800年,最起码还要200年才会有解封之迹象,可如今…他暴动了,离枫城最近的几座城市接连有极凶之兽从下面跑出来,我已率军去围捕,可他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如果不加强封印的话,就算他还是出不来,魔域也已经成为极凶之兽的地盘。”男子说着疑惑地问道“我此次出来便是寻主上回去解决这件事,可为何我丝毫联系不上他,连顾鼓也没了声响。”
“呵,他,去了雾泊森林,刻意压制了灵流,所以被雾泊森林的隔绝气,与外界隔离了。”倾訢睦头疼地说道,一遇到她,他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又忘记了自己是谁,责任有多大。这句话倾訢睦倒没有说出来。
“对了,那人还嚷着要见老尊主。”
“他倒是被与世隔绝的更厉害。算了,我将这里的事情安排一下,与你走一趟。”
“麻烦您了。”晋晨轩坐在厅里,心绪翻飞,他刚才并没有问为什么主上会去,新生才去的雾泊森林,还刻意压制灵流。因为,他知道,主上心头上的那人回来了。自从300年前那场大战,妖魔族元气大伤,他没有去怪主上,只是默默做着修养的措施。他从小看着主上长大,一步一步都是朝着世上最强者去的,可他却在自己最辉煌肆意的时候为了一个女子,伤了自己的根基,也伤了族里的元气,这分明就是糊涂。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儿女私情,竟比不上子民万万千千人的性命吗!主上这一举动,无非有人称赞有人愤慨。可就算如此,他也没有阻止,他,晋晨轩,此生只为一人守山河,为他俯首称臣,拥他,护他,是生之理由,是至高荣誉,使命历经沧海桑田,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