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幕兰呵斥了一场后,余下的两日众女孩都安分守己了不少,就连孙殊也日日窝在王岳娥院里,自顾自的梳妆打扮,不再刻意出来挑事。
敏儿是个懒散性子,用过早膳后就溜去找锦绣她们几个说话了,薛靖怡这厢便只剩下元香随侍在左右。
二人也不怎么搭话,一个成日里守在桌案后头默不作声的拨弄那些吃食,另一个就低头垂首的立在身后,时不时的添茶递水。
到了晚上元香就睡在薛靖怡房中的小塌上,屋内的角落里置了一盏小巧的玲珑灯,微弱的光亮意外的充盈了整个卧房,竟没有一处是昏暗的。
薛靖怡这两日睡的极好,闭上眼睛蒙上被子便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有时候连早膳都免了。
睡的好了,心情自然也愈发舒畅,对待元香的态度也好转了不少,最起码不再时刻出言驱赶了。
就这样,三日很快便过去了,夜色再次席卷而来,元香服侍薛靖怡梳洗后,意外的没有离去,而是直愣愣的立在了下首。
不能再等了,眼看明日西苑的那位所谓的贵主就要召见她们了,是福是祸虽尚不可知,但是元香敏锐的直觉告诉她,是祸事的可能性极大。
而且眼看就要到了与刘乾定好的脱身之日,自己还未打听到表小姐的下落不说,到时候如何脱身去到商议好的地点怕也是件难事。
所以无论如何,今日一定要从薛靖怡口中探听出些什么,明日自己才不至于过分慌乱,不过到底要怎样开口呢?
“桂花。”
还是薛靖怡率先打破了僵局,语气颇有些怅然若失唤着元香的名字,也不管她是否应声,就又自顾自的说道。
“你信我吗?”
元香眼神复杂的看向她,她们不过只相识了寥寥数日,自己又是在别有用心的接近,如今谈这“信”字,气氛实在有些微妙。
“我信。”
元香静默了片刻后回她,没有情绪高昂的表达,而是异常平缓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薛靖怡是这诺大的府苑中活的最为坦诚的一个。
她不似王岳娥,为了保全自己一味的忽悠她人替自己挡下危险,她也不是幕兰能那么冷淡的揭过一切。
她只不过是个用坚硬的外壳将自己层层包裹住的正常女子罢了。
薛靖怡听了元香的话,面色开始活泛起来,这一次,她想要保住元香,哪怕只有一时,她不想这么快的又回到此前噩梦一般的生活当中。
“好,你若信我,明日便不要跟我去了,留在这里吧,等我回来。”
元香听闻倏地瞪大了眼睛,薛靖怡这是在保护她吗?
薛靖怡见她一脸震惊的样子,还以为元香也被孙殊忽悠住了,便缓缓解释着。
“那不是个好地方,你莫要被孙殊和王岳娥骗了,什么贵主,不过都是些骗人的谎话罢了。”
“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元香按耐不住的问道。
“其实,孙殊说的也没错,我确实是因为容貌不够出众,才一直都未被西苑那位选中,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坏事,要不是如此,我怎能又苟且偷生了这大半年。”
“难道说明日若被选中会有性命之忧吗?”元香很快便抓住了重点,急急的发问道。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想过这个问题,按照莫小北的说法,于德水陆陆续续足送进来了二三十个良家女,且一个也没有从郡守府出去过。
如果说如今此处只剩下了薛林王三人,而且还在暗地里不停的送女孩进来,那便只有一个可能性,这些未能出去的女孩们估计都已死在了这府苑当中。
想来,那表小姐估计也...
不过,元香一直想不通的是,如果陆铭真的是贪慕女色,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杀害这些女孩,难不成是某种特殊的癖好?还是另有其他的目的?
薛靖怡听元香这样问,突然有些心慌的别过头,似乎很不愿去谈及这个话题。
“你不用管了,既然信我便听我的话就好,明日你就留在这里,幕兰那边我自会去应付。”
元香见她十分抗拒的样子,心中知晓不可强来,只好暗暗忍下疑惑垂首应声。
如此说来,明日自己就只能见机行事了,希望不要再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