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慕兰早早的召集了众女孩在廊房前的小凉亭内集合,只见孙殊她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就连姿色最不出众的锦绣今日也好生拾掇了一番。
唯有那王岳娥,一身淡青色的素白深衣,头上仅寒酸的簪了一只绞丝蝴蝶银簪,面容憔悴的挤在队伍后头。
慕兰冷着脸扫视了一圈,发现薛靖怡身后仅带了敏儿一人,便领着自己的丫鬟缓步走到她的面前。
“我记得你那里分过去了两个,怎么另一个没来?”
“另一个昨夜服侍我的时候着了凉,半夜就发起热来,早上我看她半死不活的起不来床,就没带来。”
薛靖怡依旧是那副没所谓的样子,语气颇为不耐烦,似乎很是嫌弃元香给她添了麻烦是的。
“薛姑娘,你是知道咱这院里的规矩的,西苑的主子召见,如果不是病的如林姑娘那般终日卧榻,谁也不能不去。”
慕兰一边说一边死盯着薛靖怡的脸,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寻出些破绽来。
薛靖怡听闻也不理她,耸耸肩大大咧咧的道:“你若不信,大可自己去瞧,左右一个与我毫无干系的人,我做什么扯谎?”
慕兰见她这般理直气壮,蹙了蹙眉头转身便要吩咐自己的丫鬟去薛靖怡院中查看元香的“病情”。
谁料从二门外匆忙跑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厮,气喘吁吁的凑到幕兰的身侧急道:“慕兰姐姐,高掌事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特派小的过来催姐姐快些过去呢。”
慕兰抬头瞧了瞧日头,眼见时辰已到,西苑那头可耽误不得,遂决定今日先放过薛靖怡,只见她冷着脸背过身领着众女孩便朝西苑行去。
薛靖怡见状暗不可察的舒了口气,她知晓每次西苑主子召见时,慕兰都将时辰都卡的极准,半点不可耽误。
所以今日一大早她就领着敏儿先去王岳娥处坐了一会儿,硬生生的拖了许久,导致人到齐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要出发的时辰了。
如此这般,慕兰便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验证自己的谎言是否真实了,虽说这只是个暂时的缓兵之计,但是好歹先保住元香一时,日后再想其他法子。
孙殊一直留意这薛靖怡这头的动静,见元香并没有跟着过来,心中大是欢喜,一眼瞥见薛靖怡那张不善的面庞。
孙殊不免在心中冷哼道:“呵,装什么装,还不是一样怕元香生的貌美,抢了自己风头?”
众人离去后,元香独自一人呆在薛靖怡房中,尽管薛靖怡再三吩咐在她回来之前,一定不要随意走动。
她还是蹑手蹑脚的伏在窗户后头细细听了好一会儿,直至确定院内没有动静之后,小心翼翼地从窗户处跳了出去。
今日这府苑中大部分的人都随慕兰去了西苑,估摸着并不会留下多少人手看管,元香要趁此机会赶快摸清进出内外院的路线。
明日便是与刘乾约定好的脱身之日了,到时候常泽会在夜里扮作运送泔水的小厮到外院门处接应自己,所以只要自己明日能够从内院逃出去即可。
元香顺着薛靖怡后院的一条小路,径直朝那莲池奔去,后院那棵高大的苜蓿花树开的正盛,繁茂的枝叶的悄然遮去了元香的身形。
绕过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并两排低矮的廊房,元香很快的行到了莲花池边,她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下左右,确定没有人迅速跑向那处上了锁的角门。
路过莲花池的时候,元香不经意间瞥见莲池中开的格外娇艳的莲花,心中暗道。
“这里的莲花开的倒是红艳,不似别处的莲花一般仅花瓣深处透出些淡粉色,而是一株株的红的似火,也不知道是个品种。”
不过此刻也顾及不了太多了,元香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角门旁,这里显然甚少有人出入,所以并没有特意安排人手看管。
而是用一只硕大的撑簧铜锁锁住了,铜锁在风吹日晒下颇有写锈迹斑斑,元香撑着身子用力扯了几下,发现锁身依旧坚固无比,不过锁环处晃晃荡荡的似已有些松动了。
元香一瞧眸色大亮,正要拔下自己头上的那只如意簪子来撬动锁环,就听远处影影绰绰传来慕兰的声音。
“没选上的也不要伤心,都自回去休息吧,下次还有机会,主子那边另赏了好些东西,稍后会着人送来的。”
元香听闻心下一惊,怎的回来的如此之快,遂立马反手将如意簪收进袖中,沿着来时的路小跑着又回到薛靖怡院中。